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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双亲早逝,只有一双老人抚养,我去看望他,你且斜着,日落之前我会回来。”在秋瑶额上落上轻轻一吻,宋玉转身离开了房内。
秋瑶裹了裹被单,面朝里微笑着睡去,她头一回在这里真正体会到了过年的感觉,一切都平和而美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而这份近乎失真的美好终被打破。
房门被从外撞开,秋瑶难得的深睡眠被打破,尚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将她从同样美好的梦境中生生拽了出来。
“这四个多月可还过有想过本将?”
秋瑶几乎是在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床边的白起,只当这是半梦半醒间的错觉,伸手掐了把腿,那令人难以忽视的痛感让她顿时如坠冰窖。
“你既然说给我一年时间,便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来打搅我的生活。”秋瑶想要故作镇定,却无法抑制声音的颤抖,宋玉不在,她只身一人毫无安全感。
“本将时说过给你一年时间,无奈四年磨人,本将不得不提前来将你带回身边。”白起冷笑着走到书案旁,拿起一卷简牍,正是写到一半的三十六计。
“君子无戏言!”秋瑶有些歇斯底里。
“兵不厌诈。”白起不以为意地答道,眼神却因为手中的简牍而愈发明亮起来,语气变得更为复杂难测,回过头去看花容失色的秋瑶,白起微微敛起眉,身上骤然现出一丝戾气,“鬼谷子当真给了你绝世兵法?”
“是,不过我才写了一小半,”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设法拖延时间等到宋玉回来,“一年期满的时候应该就能完成,到时候我会依照约定亲自将兵法送过去。”
“不必,你现在就跟本将走,至于兵书,你可以到了秦国再慢慢回忆。说不定等到你见了你的家人,思路会更清晰些。”白起收起手中的简牍,将其交给房中的另外几名手下。
“将军现在可是在行军?”秋瑶吸了口气,坐在床上不肯移动一分一毫。
“正是。”白起挑了挑眉,回到床边一脸兴味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既然如此,兵贵神速,将军就不怕被秋瑶一个孕妇拖累了行程?”天色渐晚,子渊,请你快些回来,快些回来……
“既然本将能够到这里来将你带离,这些事情便不劳你操心了,”白起脸色变得飞快,前一秒尚且面带冷笑,下一秒却连一丝冷笑也无。
秋瑶微讶,她并不知晓一提到自己腹中的孩儿白起便会满腹愠怒。
“如果你是在等宋玉回来救你,本将劝你断了这个念想。”俯下身,动作迅速地钳住她的下颚,那双清亮的眼眸洁净地不染丝毫尘垢,让人沉迷,却又让人怨愤。见那双明眸中显出了惊惧与紧张,白起心中怨气高涨,面上的笑意却又加深了两分。
“你做了什么?!”秋瑶拳心一紧,手下的被单立即皱成一团。
“你不必知道这些,你只需明白宋玉今天不能……”
“武安君一代名将,不问屋主登堂入室,目标却是一个身怀六甲手无寸铁的女子,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天下?”
清亮悦耳的男声自屋外响起,秋瑶半惊半喜地转过头,却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第七十六章 血染
秋瑶惊喜地回头,眼中又随之闪过一丝纠结,门口之人身姿峻拔,淡而不漠的神情令本就绝世的容颜染上几分决然的丰采,然而本是胜雪的白衣,此刻却被数点血迹所污,纤长的五指捏着一把本不属于自己的剑,剑上却无血迹,反而沾着些许融化了的冰雪。
宋玉一面面不改色地讥讽白起,一面将带血的外衣脱去后丢到一旁,提剑走近,白起的几名随从见来人立即持剑严阵以待,白起却是抬手示意随从退后。
“本以为宋子渊是个只会空谈军政的文弱书生,看来是本将低估了你的身手。”白起抽出腰间佩剑,转而去看床上的秋瑶,冷然一笑,“当初这剑本能取了你的性命,却被他拦了下来,想来本将应当感谢他救了你,好让你今日能亲眼看着本将如何杀了他。”
宝剑出鞘,锋芒四射,白起提剑纵身一跃直刺宋玉,宋玉后退数步一直来到庭院方才提剑迎向白起的起手一击,铮鏦一声,火花四溅,白起招招带着浓重的杀意,宋玉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去挡白起的每一剑,虽然暂未受伤,但显然已经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秋瑶听到庭院里的打斗声慌忙下床,却被白起的四名随从阻拦,只能通过房门勉强看到他们打斗的场景,不觉忧心如焚。
白起攻势依旧凌厉,宋玉的防御也是滴水不漏,但房内的秋瑶十分清楚,即使宋玉的武艺不输白起,但是白起毕竟身经百战,若是两个人这么持久地交手,最终落败的一定会是宋玉。那丢在一旁的带血白衣令她看了心里不住发憷,却又不能出声让宋玉分了心,只得在房内干着急。
白起见宋玉只是一味防守无法采取主动,出手愈发迅猛,似乎要将宋玉逼到无法还手的境地,宋玉边防边退,一直被逼到庭院的院墙一角,白起见宋玉退路已尽,眼中的暴戾陡增,将全身的力道灌注在剑身,竭力一刺。
眼见着宋玉避无可避即将血溅残雪,他却忽然抬起一脚踏上身后的院墙凌空一翻,整个人身体倒了过来,剑锋直指回身防御的白起,却是将整个前身暴露在白起跟前,饶是白起立马回防,也因宋玉这鱼死网破的一击心中一惊,来不及顾及宋玉的空门,白起第一反应便是用最快的速度将剑放出去的力道收回,然后凭借惯力去挡宋玉的奋力一击。
秋瑶只闻得一声金属撞击的鸣响,半截断了的剑身一直飞到房门前,剑锋没入了门槛数寸,可见撞击时的力道之大。
被撞断的自然不会是白起的名剑,剑身带着一丝血迹,秋瑶的脸顿时变得一片煞白。
疯了似的推开拦在自己跟前的几名男子,秋瑶径直冲出了屋子,却见宋玉将那断剑丢到一旁,脸上是一道刺目的伤痕,几丝殷红的血从中渗出,缓缓滑落至那微扬弧度恰到好处的唇边,“堂堂武安君的兵却用这么劣等的剑,是否太过寒碜了。”
“若真是劣等兵器又怎能与我的剑拼到此时?”白起的剑锋砍断宋玉的剑,落到他颈项之旁时,锋锐的剑气划伤了宋玉的脸,却无法将他惊世绝俗的美貌折损半分,那原本线条精致柔和的五官被血痕更增添了几分英武俊秀。“败在兵器上也仍旧是败,但本将决定因此饶你性命,他日你若是得到利器,大可来与我再一决高下。”
“武安君大可不必如此通情达理,只要我宋子渊一息尚存,今日便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带她离开。”宋玉目光如炬,毫无惧意地看着面前的白起。
白起微一蹙眉,手中的剑又压下了半分,宋玉却纹丝不动,“本将是真心不想取你性命,但既然你一意孤行本将也无可奈何……”话说到一半白起眼神倏然一变,猛退一大步,持剑的臂膀却已然被划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殷红的血从中滴落,染红脚下的积雪。
宋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短匕,他本不指望这匕首能够割断这杀神的喉咙,但既是殊死搏斗,他又何尝会吝惜自己的性命。
白起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势,怒极反笑,随即冷声道,“来人,屠村,日落之前,本将不要看到这个院外有任何活口。”
“住手!”冲破阻碍的秋瑶蹒跚着走到院子中央,浑身发颤地看着角落里丧心病狂的白起,“你毁约在先,继而又用他人性命作要挟,你就没有别的办法让我跟你走了吗?”
“你若是安分地跟本将走,自然不会滋生这么多事端,不过今日本将来此,可不是单单为了你一人。”白起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牢牢锁住面前的宋玉。“若非景差来过此地,本将还真想放你们安乐至来年。”
“景差?”秋瑶顿悟,“你是不想让子渊出山,难道你堂堂武安君也有忌惮的人?既是如此,你何不多等几个月在战场上与他一决高下。”
“若非本将方才看过你那三十六计,此刻恐怕真是要中了你的激将之计,”白起看着秋瑶愈发变白的脸色,忽然出人意料地收起剑,“但即使本将知道了,依旧不打算取宋玉性命,你问本将除了要挟是否还有别的办法让你臣服,本将便让你看看,本将能否让你心甘情愿。”
秋瑶心中先是一紧,继而换上一副轻松的神情,“希望将军不要二次食言。”
“这就由不得你做主了,”白起侧身,朝门口的几个随从使了个眼色,秋瑶顿时又陷入包围之中,“既然本将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便最好在本将反悔之前识趣一些。
“不然这阖村数十口人家,便在你们的牵累之下惨遭灭门了。”这一句话白起是对着宋玉说的,看他拧紧的眉,白起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带她离开,我稍后便来。”
“你就不怕我不顾村民性命与你拼个玉石俱焚?”宋玉收起匕首,余光看向被带出院门的秋瑶,心如刀绞。
“不怕,宋子渊岂是罔顾他人性命的人。”白起微微一笑。
“可你不是,因而打算在她离开之后动手绝了后患?”
“哈哈哈……”白起大笑,一双凤目威仪凛然,直直地看向宋玉——
“本将只是想与你立一个约定。”
第七十七章 绝境
马车上,秋瑶黑着一张脸看着窗外的风景,谁知道下次白起会不会再让人把车门封起来。
行至山脚,秋瑶掀开车帘定定地回望白雪环绕的云梦之田,仿佛要将这一片世外美景牢牢铭刻在心中。
两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秋瑶始终不愿放下车帘,一边期望宋玉能在下一个峰回路转处出现,一边又希望他能留在云梦山上保全村民。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秋瑶整个人朝后一仰险些跌倒,接着便感觉整片山都开始摇晃起来,不祥的感觉在心中滋生。
突然闻得外头有人喊了一声“雪崩了”,秋瑶心中蓦然一沉,一时之间积雪塌陷的声音不绝于耳,驾车人狠命地抽打马背,车身剧烈地晃动起来,秋瑶心里暗暗叫苦,闭上双眼,双手本能地护住腹部蜷在马车一角稳住身体。
一块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