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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器 矣 ， 岂 患 无 道 哉 ？ 君 子 之 所 不 知 ， 而 圣 人 知 之 ； 圣
人 之 所 不 能 ， 而 匹 夫 匹 妇 能 之 。 人 或 昧 于 其 道 者 ，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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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 不 成 ， 不 成 非 无 器 也 。
无 其 器 则 无 其 道 ， 人 鲜 能 言 之 ， 而 固 其 诚 然 者
⑥ ⑦ ⑧
也 。 洪 荒 无 揖 让 之 道 ， 唐 、 虞 无 吊 伐 之 道 ， 汉 、 唐
无 今 日 之 道 ， 则 今 日 无 他 年 之 道 者 多 矣 。 未 有 弓 矢 而
⑨
无 射 道 ， 未 有 车 马 而 无 御 道 ， 未 有 牢 醴 璧 币 、 钟 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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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 弦 而 无 礼 乐 之 道 。 则 未 有 子 而 无 父 道 ， 未 有 弟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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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兄 道 ， 道 之 可 有 而 且 无 者 多 矣 。 故 无 其 器 则 无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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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 诚 然 之 言 也 ， 而 人 特 未 之 察 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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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古 之 圣 人 ， 能 治 器 而 不 能 治 道 。 治 器 者 则 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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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道 ， 道 得 则 谓 之 德 ， 器 成 则 谓 之 行 ， 器 用 之 广 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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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 之 变 通 ， 器 效 之 著 则 谓 之 事 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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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 易 》 有 象 ， 象 者 像 器 者 也 ； 卦 有 爻 ， 爻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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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 器 者 也 ； 爻 有 辞 ， 辞 者 辨 器 者 也 。 故 圣 人 者 ，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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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 ０ ８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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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 器 而 已 矣 。 自 其 治 而 言 之 ， 而 上 之 名 立 焉 。 上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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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 立 ， 而 下 之 名 亦 立 焉 。 上 下 皆 名 也 ， 非 有 涯 量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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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别 者 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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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 而 上 者 ， 非 无 形 之 谓 。 既 有 形 矣 ！ 有 形 而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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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形 而 上 。 无 形 之 上 ， 亘 古 今 ， 通 万 变 ， 穷 天 穷 地 ，
穷 人 穷 物 ， 皆 所 未 有 者 也 。 故 曰 ： “ 惟 圣 人 然 后 可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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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 形 ” 。 践 其 下 ， 非 践 其 上 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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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聪 明 者 耳 目 也 ， 睿 知 者 心 思 也 ， 仁 者 人 也 ， 义
者 事 也 ， 中 和 者 礼 乐 也 ， 大 公 至 正 者 刑 赏 也 ， 利 用 者
水 火 金 木 也 ， 厚 生 者 谷 蓏 丝 麻 也 ， 正 德 者 君 臣 父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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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 如 其 舍 此 而 求 诸 未 有 器 之 先 ， 亘 古 今 ， 通 万 变 ，
穷 天 穷 地 ， 穷 人 穷 物 ， 而 不 能 为 之 名 ， 而 况 得 有 其 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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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 ？
A 注 释 B
① 器 ： 指 体 现 人 类 实 践 活 动 的 具 体 的 、 有 形 有 象 的 事 物 。
② 道 ： 这 里 是 指 具 体 事 物 的 规 律 和 原 则 。
③ 类 ： 大 抵 ， 大 都 。
④ 苟 ： 如 果 。
⑤ 昧 ： 昏 ， 不 明 白 。 这 是 说 ， 人 们 如 果 不 明 白 那 具 体 事 物 的 道 理 、
规 律 ， 就 制 作 不 成 那 事 物 。
⑥ 鲜 ： 少 。 固 其 诚 然 者 ： 本 来 确 实 是 那 样 的 。
⑦ 洪 荒 ： 指 远 古 未 开 化 的 时 代 。 揖 让 ： 拱 手 相 让 。 这 里 是 指 唐 尧
把 帝 位 让 给 虞 舜 ， 舜 又 把 帝 位 让 给 了 夏 禹 。 （ 唐 是 上 古 时 代 一 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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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５ ０ ９
部 落 ， 它 的 酋 长 叫 尧 。 虞 也 是 一 个 部 落 ， 它 的 酋 长 叫 舜 。 禹 是
夏 部 落 的 酋 长 。 ）
⑧ 吊 伐 ： 吊 民 伐 罪 ， 即 慰 问 百 姓 讨 伐 有 罪 的 君 主 。 这 里 是 指 商 汤
伐 桀 、 武 王 伐 纣 的 事 。
⑨ 御 道 ： 赶 车 的 要 领 、 技 术 。
D C 牢 ： 祭 祀 用 的 三 牲 （ 马 、 牛 、 羊 ） 。 醴 （ ｌ ǐ 里 ） ； 祭 祀 用 的 美 酒 。
璧 ： 宝 玉 。 币 ： 帛 。 钟 磬 管 弦 ： 泛 指 乐 器 。
E C 且 ： 暂 且 ， 暂 时 。
F C 特 ： 只 是 。
G C 治 器 ： 指 人 们 制 作 、 改 造 以 便 利 用 事 物 的 活 动 。 不 能 治 道 ： 是
说 不 能 创 造 和 改 变 事 物 的 规 律 。
H C 这 是 说 ， 人 们 在 制 作 、 改 造 和 利 用 事 物 时 ， 所 遵 循 的 法 则 、 规
律 就 叫 做 道 。
I C 效 ： 功 效 。 著 ： 显 著 。
J C 象 ： 《 周 易 》 的 卦 用 来 象 征 自 然 和 社 会 现 象 ， 所 以 称 象 ， 或 称 卦
象 。 像 ： 法 像 。 像 器 ： 法 像 于 事 物 。
K C 爻 （ ｙ á ｏ 摇 ） ： 构 成 《 周 易 》 卦 象 的 基 本 符 号 。 有 “ — — ” 和
“ — — ” 两 种 ， “ — — ” 是 阳 爻 ， “ — — ” 是 阴 爻 。 每 三 爻 合 成 一
卦 ， 可 得 八 个 符 号 ， 即 八 卦 象 。 八 个 符 号 两 两 相 叠 ， 可 得 六 十
四 个 符 号 ， 即 六 十 四 卦 象 。 效 器 ： 仿 效 、 表 现 事 物 的 运 动 和 变
化 。
L C 辞 ： 说 明 《 周 易 》 六 十 四 卦 中 各 爻 要 义 的 文 辞 。 辨 器 ： 指 辨 别
事 物 的 吉 凶 悔 吝 。
M C 上 之 名 ： 指 形 而 上 之 道 。
D N 下 之 名 ： 指 形 而 下 之 器 。
E N 涯 量 ： 截 然 的 界 限 。
F N 非 无 形 之 谓 ： 意 思 是 说 ， “ 形 而 上 ” 的 道 不 是 脱 离 形 器 而 存 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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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 １ ０ 中 国 哲 学 名 著 选 读
G N 无 形 之 上 ： 脱 离 具 体 的 、 有 形 有 象 事 物 的 那 种 形 而 上 ， 是 指 老
子 、 佛 教 的 虚 无 寂 灭 之 道 和 程 朱 理 学 所 说 的 道 。 亘 （ ｇ è ｎ 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