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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婧擦着汗说:“早餐的材料准备好了,都放在厨房的桌面上,你热一下就行了,桂花鱼用来清蒸,再烤几块印度薄饼,昨晚熬了牛尾汤倒出来就可以喝,还有香蕉和腐乳,果汁已经榨好了……”
李孝贤想不到两兄妹吃的早餐是如此丰富和混乱,她茫然地问道:
“腐乳是怎么吃的?”
安良一边走回自己的房间,远远地丢下一句:“涂印度薄饼!”
安良果然把腐乳涂在印度薄饼上,就象在面包上涂黄油,他自己吃了两块后,还涂了一块硬塞给李孝贤要她尝试,李孝贤抵死不从,于是两兄妹按住她往她嘴里狠狠地塞了一片。
三个人打打闹闹地吃着早餐,聚会似乎从太阳升起时就开始,而且永远不会停止。
安良从来没有见过李孝贤这么开心,他总是看到李孝贤端庄稳重地说话办事,从来不会做错事和说错话,从来不会有不雅的动作的语言,可是一起生活的时候,他发现李孝贤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学生,没有化妆的面色竟比上妆后更有天然的光泽。
他对李孝贤说:“不要上班了,上班要化妆,对皮肤不好,你这样很好看,穿上我买的衣服更加无可挑剔的完美。”
李孝贤被逼吃了一块腐乳薄饼后,觉得味道其实相当不错,这时她拿着一小块自己涂上腐乳的薄饼说:“呵呵,我不上班你养我啊?”
安良举着叉子向天承诺:“下个月嫁给我,我养你。”
“哼哼,太轻率了,我还没打算找男朋友呢。”
安良咬牙切齿地在李孝贤面前弯起胳膊,鼓出结实有力的肱二头肌:“你看我这身肌肉,你不冲动吗?”
李孝贤看了一下,笑着移开视线。安良追着她的视线走到她的另一边说:“还有,你看这肱三头肌,这不是人人可以练出来的,我也有一条,哇呀呀呀……”他以声催力,整条手臂在颤抖,李孝贤和安婧都笑得停不下来。
“婧修女现在发了几年愿?”李孝贤好奇地问安婧。
(红尘说:女天主教徒进入初学院才可以成为修女,在头十年里可以依次发一年愿,三年愿和六年愿,每一次发愿期结束后都可以选择离开,如果选择留下继续当修女的话,就可以发终身愿,永远成为修女。)
安婧说:“现在是三年愿,再学下去就要发六年愿了,明年再决定吧。”
李孝贤关心地说:“婧修女长得这么漂亮,要是没有男朋友多可惜呀。”
安良接上说:“她是找不到,找得到的话早就嫁了。”
安婧一听就把手上葡萄向安良脸上扔,安良一口接住连皮嚼起来。安婧说:“我是命带华盖星注定和上帝有缘,我爱上帝,上帝爱我,你想上神学院人家还不收你呢。”
李孝贤侧着头问道:“如果我想当修女呢?”
安良和安婧异口同声地说:“何必呢——”
大家都起得早,吃过早餐还没有到上街办事的时候,于是安良就带着李孝贤里里外外地参观自己的复式大屋。
李孝贤看到这里的实际面积已经和乡间别墅一样,一眼看去象是什么房间都可以看透的大空间,走进每一个房间却又象独立得和外界毫无关系。
安婧做了狗食给扣扣,在喂食前还要做每天的强化训练,李孝贤看到扣扣在训练的时候的表情是快乐而认真的,它在整个体育馆里跑跑跳跳,动作精确得象安婧的摇控玩具。
安良用手掌在空中切下:“这里是全家的中线,那一边是住宅区,这一边是训练区。知道为什么这样分吗?”
李孝贤随口答道:“比较安静的那一边适合做起居室吧?”
“对了一半,还有一个原因是体育厅这一边风水比较差。”
“哦,风水师的家也有风水不好的地方吗?”李孝贤好奇地问。
“吉和凶,好和不好是相对存在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没完全的东西,也没有完美的风水。如果我们不明白这个道理,就会一辈子陷于不现实的寻找中,会迷失了活着的意义。”
“活着的意义?”对李孝贤来说,这象是一个从来没想过的问题。她没有听安良说过一句正经话,可是现在他认真说话又象在思索的样子,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李孝贤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性感。
安良和李孝贤在体育厅里慢慢地走着,象在自言自语的说:
“阴和阳组成了这个世界,上帝也保留了那个叫魔鬼的阴暗面,我们人要做的就是从中作出选择……”
李孝贤轻轻笑着说:“哼,你象神父……”
“我是风水师,风水师就是要找出不好的地方,然后去修建得适合人类居住使用。当然了,医生要面对绝症,风水师也要面对无法改变的坏风水,这时风水师至少可以提醒人们离开那些地方。比如体育厅这一片就是凶地,于是我爷爷就把这里设计成空旷流通的空间消解煞气,并且我们不会在这里吃饭睡觉,这样就利用坏风水做了好事情,至于旺丁旺财的位置我们会天天睡在那里,让自己具备良好的生存力。”
李孝贤走到一支练拳用的木人桩面前,摆弄着木人的手臂说:
“可是你家只有兄妹两个人,也不算是社会上的首富,你们家作为风水世家,不是应该找到最好的风水帮助自己吗?”
“那耶稣为什么不把自己放下十字架,然后象上帝那样降下天火发起洪水惩戒折磨他的人呢?”
李孝贤笑着说:“你下巴上留个小胡子就当自己是耶稣呀?”说完含笑凝视着安良的嘴唇。安良嘴唇上没有留胡子,可以看到清晰的唇线,这唇线棱角分明,嘴角微微上翘让人感觉到乐观,双唇一眼看去显得很精致,可是笑起来却充满喜剧味。
安良也笑了,笑得含蓄可是总觉得有点无所谓:
“呵呵,我才不当耶稣呢,我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也有自己的宿命,耶稣的使命是为人赎罪,他可以逃跑,可是他不逃。风水师的使命是为人服务,如果有很好的收入和回报当然好,可是没有的话,也是要尽力而为的。再说人人都有不同的命运,子女和财富的多少,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极限,风水可以让我们做得更好,但是不代表可以无中生有,也不一定可以改天换地,反正一言难尽啊……”
李孝贤说:“这么说挺消极的嘛,反正就是注定要这样活着了,所以就得过且过的样子。”
“这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了,有些旁人看起来的消极,也许对本人来说已经是全力以赴,就象和尚撞钟。”
“什么?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吗?”李孝贤越来越觉得和安良聊天有趣,而且还感到对自己有点触动。
安良递起手掌指一指路,和李孝贤一起走进地下室:
“这边请……是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是得过且过,在古代的姑苏寒山寺有个和尚,在钟楼里一坐三十年,每一个时辰撞一次钟,每次分毫不差,次数不多不少,三十年如一日从没有间断也从没有出过差错,你看这还是得过且过吗?”
李孝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执着得让人感动。”
“你说他执着他就不高兴了,和尚学佛就是要学会不执着。”安良摇着手指头说:“他是认真,走的是佛学里的正道,当我们每天听到同样的钟声,可是他却每天在精进自己的修行,每天的钟声他都以全新的境界去敲响。好象旅游者一直在走路,每一步和前一步都是一样的,看他走路多单调呀。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眼睛看到什么,每走出一步,他眼前的景色都在变化,每转过一个弯都有更美的风景,只看他走路的人又怎么能看到呢?”
他们正好走在地下室的通道里转过一个弯,走廊上挂满了古老的大相框。两人慢慢地走着,李孝贤看着安良的嘴唇在慢慢地动,她没注意安良在说什么,只觉得嘴唇动得很好看。她不自觉地伸出手递到安良面前,可是理性的意识又让她顿了一下。安良有点意外,不知道李孝贤想干什么,马上停下演讲准备迎接暴风雨一般来临的爱情。
手没有摸到安良的脸或是嘴唇,李孝贤只是笑着揪了一下安良下巴上剃成方形的小胡子说:“真硬。”
安良递起手想从下巴握住这只白晳的手,可是抓了个空,他的眼睛随着线条优雅的手指追去,细长的手转个向指着墙上一幅黑白相片:
“相片里的是什么人?是在中国吗?”
安良的手停在下巴下面捉着空气,从失败的想象中回过神看看墙上的相片。这是一幅保存得很好的黑白相片,相片前有一排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中国和美国的军官,相片后是个停满军用运输机的机场,他立刻把自己贴到相片旁边,伸出手指指着中间的两个笑容亲切,穿着空军皮夹克的中年夫妇说:
“这是我太爷和太婆,他们在抗日战争中捐尽家财为中国军队买飞机,太爷叫安若平,太婆叫许竹茵,两位都是一腔热血的民族英雄,也是我的超级偶像,旁边的都是当时的抗日空军名将。他们回国参加过抗战,和想破坏中国风水的日本风水师打得天翻地覆,说起他们的事就精采了,三天三夜都讲不完……来这边,我们带你看我们的祖先……”
安良兴奋地拉着李孝贤的手跑进一个房间,房间的中墙上有个白色大十字架,四周排满了相片和纪念品,安良对李孝贤小声说:“说话小声点,这里是祖先们的房间,我们不让外人进来的。”
李孝贤一看这个布局就知道是家族里最重要的地方,她立刻说:“我不适合进来的。”然后转身就想退出去。
安良一把拉住她说:“你可以进来,我相信你。”
“我也不是你家里的人,这样不好吧。”
安良小声说:“你来见见我的祖先,也让祖先们见见你,他们看过你喜不喜欢都会在晚上托梦告诉我的。”
李孝贤怔了一下,好象被这种恐怖的说法吓了一跳,可是她马上羞涩地笑起来,红着脸说:“祖先们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说没事的话我就看看相片了。”
然后李孝贤双掌合什向四周拜了几下说:“爷爷婆婆们大家好,我是李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