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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着摩托车远远跟着第一台离开的货车到了法兰克福北郊,其他货车在托米的指挥下从各个分岔路口散开,以引开电子警察的跟踪。第一台货车在没有电子警察跟踪的情况下首先回到庞大的旧货仓,李孝贤开摩托车从后面掠过货仓大门,从倒后镜看着货车慢慢开了进去。她知道这里一定控制“天使”的技术总部,因为她脑海里开始感觉到芯片的电流在不稳定地加强,神经一紧一紧地抽着发痛,这个芯片已经被打开了自爆指令,只要她一摘下头盔,大脑就会被炸碎。
李孝贤向前走了一段路,又开车折返再看一次环境。只要是使徒会的地方,一定守备森严,如果直接开车冲进去等于自寻死路,她不仅要找到进出的方法,还要找到出来的退路。这次她注意到在货仓和公路之间有一条和公路平行的排水渠,从货仓方向伸出两条约一米粗的水泥排污管,从里面流出来的污水流量并不大。
她抬头看看前面,又见一台银色小货车从远处不紧不慢地开过来,李孝贤知道了这五台货车最终会全部回到这里,于是她把摩托车开进公路边的树林里藏好,自己潜伏在库仓前一个十字路口旁边的草丛中。
第三台货车没有经过李孝贤潜伏的路口,而是从另一个方向回到货仓,这样下去,她就再也没有进货仓的机会,因为第五台货车一定被电子警察紧紧咬住。
李孝贤焦急地伏在草丛中,看着各种车辆从面前飞过。过了一会十字路口又亮起红灯,李孝贤一看第四台回仓库的货车正好停在自己前面,跟在小货车后面是的一台大型集装箱拖车,这种拖车的司机座位很高,可以看得很远可是往往不会注意车头底下的情况,这时司机的眼睛一定看着红绿灯准备踩油门,这是难得的机会。她等到红灯闪烁,将要变换成绿灯的时候,突然从草丛里滚到小货车尾部,又一个横滚钻进车底。当小货车开进库仓,李孝贤也挂在车盘下面来到库仓里。
李孝贤从车底瞄出去,看到库仓里果然象一个正常的库仓,有堆积如山的货物,也有搬运工和调度员。当货车按正常程序开到一个地磅上的时候,地磅却象电梯一样慢慢向上升,李孝贤心里一阵激动,因为设在库仓上层的机器一定和发射有关,如果走运的话,这里正是使徒会的全球总机中心。
货车升到三楼,然后开到一个停车位停下,几个穿着防幅射服的技术人员跳下车要走进另一台电梯,同时一群技工围过来准备进车厢里检测。李孝贤依然挂在底盘上一动不动,直到她听到走在最前的技术人员用磁卡刷开了电梯电子锁,随着“嘀”一声响,她突然从车底滚出来,象箭一样扑到电梯口,一手按住刚才刷卡的技术员的脑袋,一手用枪从下巴位置使劲捅进他戴着的防幅射头盔,头也不回就起脚把其他几个技术员踢出电梯,电梯门立刻关上。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他们已经升上了四楼,但是四楼的警卫早就严阵已待,一看到穿着摩托车皮衣的人开枪就打,子弹毫不吝啬地发射,穿摩托车皮衣的人被轰成血人堆在电梯地板上。一秒钟的宁静过后,从电梯的天花上伸下来一支拆了外壳和枪托的XM8步枪,向躲在两边的警卫猛烈还击。
一条黑色的身影从电梯顶部翻身落下,这是一个戴着黑色屏蔽头盔,身上披挂各种武装的女人,贴身黑皮衣凸显出苗条性感的东方女性身材。没有人看到她的样子,也没有人可以看清她的动作,当正换弹匣的警卫被她的火力压住时,她已经象一头猎豹似的扑上巨大的仪器柜顶。
四楼是货仓夹层,四周没窗户,可是依然可以感觉到墙壁的厚度,遍地仪器象货柜一样密集整齐地排列着,李孝贤跳上柜顶居高临下一轮扫射,机房里全部人都伏倒在地。在这几十人里面有穿着防幅射工作服的技术员,也有戴着钢盔面罩全副武装的黑衣警卫。李孝贤向机房深处看看,那里有一道只能让两个人并排通过的窄门,门旁边还有几个警卫保护着一个技术员向里面退却。
她撒开脚就从柜顶追向那个要逃跑的人,同时开枪向窄门开枪扫射,不让他们逃进去。这个人有警卫特别保护,有地方可逃,一定是主持的工程师。李孝贤越过一个个机柜顶,身后开始听到密集的还击枪声,这时她不能停下来还击,只能赌一把希望警卫里没有和自己一样擅长打活动目标的神枪手。机房很大,从电梯到刚刚打开的窄门足有一百米距离,李孝贤用尽全力追去,借着换弹匣的时间扔下烟幕弹,浓烟触发了消防警报和烟感喷淋水龙,整个机房立刻下起大雨,转入紧急状态的机房灯光暗了下来,闪烁的警报灯分外刺眼。
当她来到窄门前面,有几个警卫已经拦在那里,不过这种场面李孝贤司空见惯,谁让她是使徒会训练出来最好的天使呢?她面前还有一行设备柜,中间是一条横过道,李孝贤顺势在柜顶倒下,借着惯性向前滑行,潜身落到过道中间。
几个警卫一看到来人落地,马上从设备柜两边包围过去,但是还没有扣下扳机就被一声强烈的爆炸轰到两边。原来李孝贤借着那一秒钟的视觉差,已经在地上扔下手榴弹,再次跳上最后一排设备柜直扑正在关闭的窄门。
门贴着她的背紧紧锁上,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十几秒钟里,几个警卫和逃跑的工程师还没有意识到有人冲了进来,李孝贤从背后几枪点射把警卫击倒,那个工程师刚刚回头瞄一眼,胸口就被李孝贤一把捉住向后推去。他吓得全身发抖失控地惊叫着,双脚不听使唤倒在地上。李孝贤没有时间审问和翻查,提着工程师的胸口就向前面的电门拖去。
到了电门前,李孝贤用枪顶住工程师要他开门,可是工程师用密码和磁卡都无法把门打开,他几乎是哭着对李孝贤说:
“已经进入应急状态,全部电门都会自锁,这个通道马上会放出神经毒气……而且如果再进去的话就会引起自毁……”
李孝贤盯着工程师的脸,他嘴唇发白,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全身抖得象通道里正在发生地震。李孝贤放开手让他倒在地上,蹲下来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史考特……”
“好的,史考特,你有孩子吗?”
史考特急促而没规律的喘着气,惊恐地点点头。
李孝贤把手伸进史考特的头罩里摸着他的脸说:
“史考特,我是‘天使’,你可以叫我‘雨’,不过我不是来杀人的,只是要破坏控制‘天使’的主机。我知道你不想死,我也是为了活下去来到这里,你不帮助我的话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我们的死毫无意义。想想你的孩子……救救自己……”
史考特咽一下喉咙点点头,李孝贤又说:
“我带了粘性炸药,你知道炸什么地方可以打开这道电门吗?”
史考特不是傻瓜,他马上明白了现在自己应该站的立场,站起来在门上和墙壁上指出几个电控点:
“炸这几个薄弱点,脉冲波可能会使电门里的主板断电,在三秒钟内再从门缝把门震开,门打开后毒气就不会喷出来……”
李孝贤一听马上安装粘性炸药,并且对史考特说:
“你去通道中间趴下,把警卫背起来盖住自己,我马上要炸了。”
货仓机房的混乱画面已经传到托米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这个变故让他和冯?腓烈特都大吃一惊。他们原来以为只是电子警察对他们的跟踪,只要有“天使”在半路上把电子警察拦下来,被跟踪的脑波干扰车用点小伎俩摆脱警方就可以了结这件事,但是眼前的画面明显不是警察的作为。
冯?腓烈特沉吟着说:
“这就是长与连太郎说的叛变吗?”
从耳机里听到货仓保安主管紧急的报告声,入侵者只有一个人,而且已经被控制在缓冲通道里。
托米长长地呼一口气,双手架在桌子沮丧地绺着自己的额头说:
“一定是亚洲部逃出来的‘天使’,上次的清理我们损失了六个‘天使’,最后还是有一个逃掉了,她是最危险的人……”
冯?腓烈特看了看墙上投影出来的股市走势图,股价仍然在急速的下滑中,银行的资本金正象流水一样消失,可是他仍语气稳定地说:
“不要分心,P区的事情由那边的主管负责,就算到了最后一步我们还可以发动自毁装置……”
“可是那是几十年的研究成果,我们的资金全都用在上面了……我想派出去‘天使’去解决那边的事。”
冯?腓烈特斩钉截铁地说:
“不,绝对不行,那里不仅是情报中枢,还是控制‘天使’的核心,虽然每个‘天使’都知道反抗有什么后果,可是叛变的‘天使’已经给她们做了示范,宁可把总控中心毁掉,也不能给自己增加敌人。”
托米已经显得有些激动,他站起来对冯?腓烈特说:
“银行挤兑无法控制,安良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P区又受到攻击,我们怎么能还坐在这里?我早就应该向安良开枪,他活多一天我们离死亡近一步!我想去P区直接控制这件事,银行方面我们有最后的防线,可是P区一旦毁了就要花几年重建,而且会引起‘天使’的大规模叛变。”
冯?腓烈特笑起来,可是笑容里隐隐露出一丝凄然,他把托米按回椅子上说:
“孩子,伟大的事业不会总是顺利,应该说这就是一个不断解决问题的过程。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困难,这是你的宿命,当你出生在腓烈特家族就注定了你要走这条路。你年纪还小,如果轻易死去的话等于是对自己宿命的逃避,使徒会在战后七十年仍然可以存在,我们一无所有仍然可以从废墟中站起来,靠的不是不要命的勇气,而是我们都活着,并且拥有建立世界新秩序的强大信念。不要把一时的成败看得太重,但是现在你坐在这里,依然要全力以赴。坚持下去,相信P区主管会做好一切事情,否则我们怎么会把职责托负给他。而且你知道,最终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