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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陆忠将锅里的菜烧好之后,又听见外头似乎吵闹了起来,便忙退了火出来。看到妻子身子微微颤抖显见气得不轻,再看到小舅子和一个陌生姑娘跪在地上不由吃了一惊。
“翠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急,有事慢慢说啊!这么大的雨还是先进屋吧,找身衣裳让楚河跟这姑娘换了——”陆忠忙扶住妻子关切道。
“你少充好人了!”苗翠兰听了丈夫这一番软语温柔的话心中更是难受,再也忍不住亦红了眼眶哽咽道:“人家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眼睛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姐姐,你这个姐夫又算的了什么!让他能耐去吧!从此以后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反正我一片好心也没人会领情,我真是活该我!”说着捂脸低泣了起来。
“翠兰!翠兰!”陆忠轻轻拍着她的背后安慰了几声,向苗楚河蹙眉道:“楚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能把你姐姐气成这样!这些年她为你付出了多少你有什么明白的?”
“姐夫,我——”苗楚河心里也难过得不得了,心中一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姐夫说的他何尝不明白?可让他就此放弃所爱,他也万万做不到啊!
“哟,这是怎么了!这个——咳,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这边正僵着,只见篱笆院门一闪,乌先生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脚上踩着一双木屐正进来,见状亦怔了一怔。
苗翠兰忙拭了泪缓了两分颜色,勉强叫了声“乌先生!”,陆忠朝地上跪着的两人蹙眉低声道:“还不快起来,有什么事儿起来再说!”随即转向乌先生笑道:“一点儿小事倒叫乌先生见笑了,好在先生也不是什么外人。”
乌先生走到廊下,摘了斗笠,解了蓑衣,蹬开木屐,目光一扫众人神情,心中便明白了五六分,便微笑道:“你们不拿我当外人,我也不拿自个当外人了!这廊下风雨大,快进屋吧!什么事儿进屋慢慢再说便是!楚河和这位姑娘身上都淋湿了,赶紧先换一身吧,万一着了风寒就不好了!”
“是啊是啊,先进屋吧!”陆忠推了推苗翠兰。
苗翠兰“哼”了一声忿忿转身,看到门边上大小三个扒着门框正好奇的往外看热闹,也不知看了多久。她不觉火气一下子又冲了上来,沉着脸喝道:“在这儿做什么?还不给我都进去、都给我回房去!听见没有!阿琦,你的功课都做好了?书都会背了?乌先生就在这儿呢!还有你们两个,你们跑什么!还敢跑!”
陆琦一见娘的脸色忙缩头回房去了,陆小暑刚才正津津有味的看得起劲,哪儿肯就这么避回房去?听见娘赶人连忙一把拉了姐姐回身就跑,迫不及待的爬到了炕上,缩在角落里。
苗翠兰赶了上来看见两个女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紧张瞅着自己,简直又好气又好笑,沉着脸道:“给我出来!跟哥哥回房里玩儿去!”
等会儿要说的事情当然不能让孩子们听见。
可是看热闹正看到一半的陆小暑哪儿舍得离开?听见娘叫“出来”反而拉着姐姐往里边缩了缩,望着苗翠兰说道:“娘,我们会乖。”
苗翠兰此时也没多少多余的心思来搭理她们,听见她这么说便作罢,道:“那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别乱动、别乱说话!”
“嗯嗯!”陆小暑高兴的直点头。小雪不由偏头瞧了二妹一眼,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她有什么好高兴的。
“翠兰,先让他们换衣服吧,别真弄得病倒了。”陆忠温言道。
苗翠兰不善的目光在佟玉儿身上瞟了瞟,只得不情不愿低哼一声道:“跟我来吧!”
佟玉儿面皮薄,闻言略略有些迟疑,不由偷偷朝苗楚河望去。苗楚河却是大喜,忙推她一下低声道:“姐姐叫你呢,快跟姐姐去。”他的姐姐刀子嘴豆腐心,他知道她不会真不管自己这个兄弟的。
一时两人都换了衣裳出来,苗翠兰往炕沿一坐,冷着脸道:“说吧,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看到苗楚河微微红肿的脸颊,苗翠兰又心疼又气恨,恨恨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不把我折磨死不会甘心!”
“姐姐!”苗楚河眼底闪过愧疚和痛苦,脸色微白。
“翠兰,先别难过,事情不是还没说清楚嘛!”陆忠劝了劝妻子,便向苗楚河道:“快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苗楚河答应一声,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原来这位佟玉儿乃是古溪镇近郊佟家村佟员外的女儿,一年多前佟玉儿与苗楚河意外相识,二人一见钟情,之后偶有见面,不觉定下终身。苗楚河答应她,定会好好苦读,等中了举人之后便向佟家求娶她。谁知前几日却有媒人上门为佟玉儿说亲,佟玉儿听母亲说起大吃一惊,自然抵死不肯,只推说舍不得爹娘,还想多陪爹娘两年。佟老爷佟夫人只当她是姑娘家害羞的托辞并未当真,忙忙碌碌的就要准备起订亲来。
佟玉儿这下子真急了,只得硬着头皮半隐半吐的跟母亲吐露了真相,只说自己有了心上人,此生非他不嫁。佟夫人吃了一惊忙转告丈夫,佟老爷吃惊之余更气得半死,逼问女儿究竟是哪个男人勾引了她?佟玉儿没想到父亲的态度如此激烈,她哪儿敢说出苗楚河的名字?任他如何大发雷霆威逼训斥也不肯说,只说他对自己也是真心,这一生自己是断断不会再嫁给别人的。
☆、14。第14章 设法帮忙
佟老爷见女儿如此忤逆不孝,跟中了邪似的叫个野男人勾去了魂,气得浑身直哆嗦,便也发了狠,命人将女儿软禁家中,那厢则紧锣密鼓的反而加快速度为她准备婚事。佟玉儿又气又急,一开始拉着母亲哭诉哀求,可佟夫人虽然心疼女儿,却也知道丈夫的做法才是对女儿最好,反而好言相劝。佟玉儿无法便又绝食抵抗,做母亲的见了大哭“冤孽”终于心软,可佟老爷却更是恼恨,冷冷丢下一句“你就是死了,牌位也得上花轿嫁出去!”
一句话终于彻底断了佟玉儿的念想。她大哭了一场之后终于慢慢进食,佟夫人见她终于想通了心中自是暗喜,防范不觉也松懈了些。于是,终于在这么一个大雨滂沱的天气,佟玉儿设法从家中逃了出来,去找苗楚河。
苗楚河听了岂能不急?可佟玉儿一个弱女子,又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户人家小姐,离了丫鬟婆子她能做什么?就算逃了出来必定很快就会被佟家找回去。于是苗楚河当机立断,带着她找上了姐姐家。
他想,一来姐姐心地好,心疼他;二来姐姐当年也是被逼婚的,多半会同情玉儿;只要他苦求,姐姐肯定会帮他们的。谁知却引得姐姐如此盛怒……
众人听毕乌先生轻轻叹了口气甚是同情,陆忠微微蹙眉不吱声,苗翠兰却是冷着脸恨恨盯了苗楚河几眼,向乌先生忿忿道:“乌先生你听见了?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儿!”
“姐姐!”
“楚河啊,你姐姐说的没错,这事儿,是你们糊涂了。”乌先生缓缓道:“你二人一无婚书二无媒证,这就是私奔!佟家如果找到了你们,完全可以一纸诉讼告到官府,你可是前程尽毁呀!就算你不在乎前程功名,带着佟姑娘私奔离开古溪镇,可这漂泊天涯、埋名隐姓四海为家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不说别的,单说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你当过日子只是风花雪月吗?佟姑娘是过惯了富贵闲适日子的,你也从未做过营生,只怕连秤杆都不会看吧,你确定你能养得起她?呵呵,我看你连养活自己都难啊!别跟我说什么有情饮水饱的话,只有你亲自经历了才知那是不现实的。将来日子长了,你能保证你们的心仍旧像现在一样坚定?到时候后悔弄成怨偶,可就不值当了!就算你们能勉强度日,可毕竟一辈子也见不得光,楚河你永远没有法子给佟姑娘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她将遭受世人的鄙视和嘲讽,你们这一生都没法认祖归宗,死后也是个孤魂野鬼!不光你们,你们的孩子,那也是私生子,他将一辈子低人一等、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们真的想清楚了非要这么做?”
苗楚河和佟玉儿听完这一番话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浑身冰凉了个透心!
乌先生的话字字如刀,字字见血,将他们的心剖得淋漓尽致。可他们连半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因为他们也很清楚,乌先生说的是实话。
日后的辛苦他们可以不在乎,他们也相信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再艰难也是甜的,再艰难也一定会过的下去。可是——
苗楚河没法接受一辈子也给不了心爱的女子名分、让她受尽苦楚和世人的鄙视白眼死后还要做个孤魂野鬼归不得乡!佟玉儿又怎忍心让他不得不放弃大好的前程与自己浪迹天涯?还有将来的孩子,私生子,她生生打了个冷颤,她怎么忍心!
苗翠兰听毕暗暗松了口气,原本她还担心乌先生会帮着他们说话呢,这下子可好了,乌先生一番话有条有理,句句禁得住推敲,他们就算想不死心那也不行了!她冷冷的扫视他们一眼,心中已有了底。
佟玉儿轻轻的站了起来,垂首涩声道:“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对不起!我,我懂了,我,这就回去……”
“玉儿!”苗楚河大急。
“你别说了!”佟玉儿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轻轻说道:“这位乌先生说的没错,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我想过了,那种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艰难日子,我一定过不惯的,与其将来后悔,倒不如现在回头!我,我该走了!告辞!”
佟玉儿转身便欲朝门口奔去。
“玉儿!”苗楚河拉着她的胳膊,眼底满是伤心和痛楚。他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他知道不是,他知道她是不愿阻了他的前程,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佟玉儿身子微僵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道:“楚河,放手吧!你能给我名分吗?跟了你,我今后还能挺起胸膛见人吗?”
苗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