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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看似同伙,但彼此之间却环绕着一股生涩的气息。只是无论如何,这两人并肩而立的那股强而无与伦比气度,是当世无人足可比拟的。
其中一名充满皇者气度的男子,显然没有将洛阳城的战事瞧在眼里。只见他一面频频点头、一面欣喜的道:“小绢仍与当日一般,那活泼外向的个性可真都没有改变。以往在读书时,她兰质蕙心的气息和像是与生俱来的特殊领袖能力,总算在这个时代充份的发挥了。”
另一儒家气派的男子亦淡淡笑道:“沛公说的无错!华姑娘是我放眼数百年来,第一个最富神秘色彩的奇女子。只可惜她出生在未来,否则以她这天纵英才若踏足三国,将成为影响这时代的重要人物。”
皇者气度的男子骤然目光神采一黯,复而向一旁这儒家气派的男子道:“唉……子房,是朕骗了你!而且骗了你数百年!”
原来这在暗中观察洛阳情势的两人,正是大汉皇朝当年最重要的两名人物之一:西汉高祖刘邦与留侯张良(文评皇)
但见文评皇不以为意的笑道:“沛公又何需如此挂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年沛公为我报了韩国惨遭大秦覆没之仇、更以仁德治理天下。单是此事,便足以令我为沛公卖命、欠沛公一世人情!”
回头瞥了一眼文评皇,刘邦奇道:“子房变了好多!本来朕以为,一旦你知晓朕没有登天的话,该会十分气愤我蒙骗了你数百年、更牵绊着你的自由。没料到,子房竟是一笑置之?”
“都这么久的事了,当自己的生命没有尽头的时候,我再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有心情上的起伏。因为在浩瀚的未来之中,现在发生令自己有情绪起伏的事情,皆会变得不值一哂!”
刘邦笑了笑道:“太平真经果然真是天下第一奇功,不仅修练之人至最后可以长生不死,连对生命中的领悟亦比别人来的透彻。子房!子房!与你比起来,朕可真是如井底之蛙般。”
“彼此登上的人生大道不同罢了!沛公又何需太过挂怀呢?但评皇倒真奇怪,数百年的光阴,沛公到哪里去了?”
刘邦胸有成竹的道:“实践朕自己的理想啊!”
“自己的理想?”
微微颔首,刘邦接着道:“子房该很清楚,一个统一天下的不世王朝,辉煌的日子不会太久。暴虐无道的如秦皇政就不用再提,而即便开国的君王仁德天下,亦无法保证其后代子孙皆是如此……”
文评皇附和着同意道:“沛公说的没错,夏商周三代而至春秋战国,截至秦皇政终止群国纷乱的局面,亦在不到数十年的时间便之被楚汉诸雄给取而代之。尽皆表示着朝代轮替的必然,只是……这与沛公你的理想有何关连?”
“自然有所关连?……而在朕向子房解释前,朕想让你瞧瞧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刘邦笑而不答的两手自然垂摆,身体一道浑厚护体罡气骤然涌出的将刘邦团团包围,尽管此处的风沙甚大,却竟吹不走逐渐将刘邦吞噬的暗灰罡气。
明白对方没有恶意,文评皇倒是好整以暇的静静站着。对他而言,刘邦这人早就是已经死去的汉朝君主,而自己则是一直依照着他临终时留下的遗言,坚持的等到东汉末年。为的就是等到华绢的到来,实践当年承诺刘邦之事!
天象似乎有点因为刘邦的举止而产生了阴暗变化,文评皇仍旧将目光望向急奔西门的华绢,一面沉默不语的没有答话。
他感觉到再次见着面的刘邦有些不同,或许就像是刘邦对他的感觉一样吧!
暗灰的罡气不住的向外扩散,从远方看来便宛若失火般,但却又不会因为狂风的吹袭而四散、蔚为奇观。所幸,无论是城内的仙族军、抑或城外的凉州军,皆因为战事的紧张而自顾不暇,当然就不会注意到如此的异象。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那团吹之不散的暗灰罡气缓缓地由外而内的逐渐缩小,更在瞬间幻化为如拳头大的气团,且……被一股脑的吸入刘邦的鼻息中。
感应到刘邦的那股特殊气息已消失不见,背对刘邦在眺望远景的文评皇回身望向刘邦道:“怎么这么久……”
话还没说完,只见文评皇本来一派悠闲的气度竟因为看到某事的大惊。堪称当世智囊的他、脑袋灵光一现的恍然大悟、如梦似醒般颤道:“我……我明白了!这便是……这便是沛公你所谓的理想!”
没有注意后面的李英溪与孟辅是否能够赶上自己的速度,此时的华绢外表虽然看似一派从容,实则心里担心御冰剑的安危、担心的要命!
尽管西门用以关合的大门因为重修时间太短而看似有些不堪一击,但在城门后的仙族一众,仍是奋勇地拿着可抵御的木头石块之类,誓死不让凉州军破门而入。
望着人人身上的剑创刀伤已然不少,却两两相互打气的努力支持着。有的甚至因为闪避不及的被敌手穿门而过的利刃钉死在城门上,名符其实的成了肉墙。见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顿时华绢有些热泪迎眶,她这才知道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有非胜不可的必要性,亦苦笑的不禁有些埋怨黑鹰竟在死前仍将这烫手山芋交给自己。
“绢……族长来了!”
“来看我们的么?”
“太好了,我就知道族长是不会放弃咱们任何一人的!”
“仙族必胜!族长必胜!去他娘的凉州狗!”
向忙着阻挡凉州军攻进城内的守门族人问好,华绢清楚自己的到来为他们注入了一线署光。待随手震开一柄自城外发射进来的暗箭,华绢明白时间稍纵即逝,眼见李英溪两人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亦跟到了城下。华绢却不答话、足尖一点的向上直纵,就如同一枚火箭般的射向城楼之上。
单凭轻功的修为,华绢倒还没真正如刘邦、武论尊之流可以一跃而上。曾经有过自光滑陡峭的山壁登上山巅,此刻凹凸不平的城砖岂会难倒华绢。但见她依样划葫芦的三两下就轻易上了战况最为激烈的城楼。甫一上了城楼,映入华绢眼帘的,是比之城下更惨不忍睹的场面。
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城楼上与凉州军更加激烈的肉搏战,横卧或是早已肢离破碎的仙族与凉州军士兵散落在城楼上的任何角落。石头砌成的地板也因为四溢且业已干沽的血液,而呈暗红色的令人见了触目惊心。
城楼上交手最为激烈的数人立即映入华绢眼里,但见白狂意气风发的以澎湃气劲、配合著手上无坚不摧的奇兵九邪斩,正以压倒性的威力进逼火龙儿与炜,而一旁看似内伤已不轻的御冰剑,则苦苦支撑的堪堪与叛徒白进打成平手。
不想再有任何的伤亡,依现场战况的评估,华绢先是诛仙出鞘的点向正对着火龙儿与炜发招的九邪斩。清脆的一声金铁交击后,华绢没有停留的施展剑舞身法,左手一拍的正中白进挥出的狼牙棒,强以浑厚的掌力震退咄咄逼人的白进。
“谁!?”
“什么人敢来坏老夫的好事?”
“族长!”
“是族长来了!”
此起彼落的吆喝声之中,白狂与御冰剑等一众因为被外力介入而暂且停了动作,但见火龙儿等与苦苦守住城楼的仙族部众一见着华绢,皆是喜出望外的暗中兴奋的知晓西门有救了!
“又是你这臭娘们!”
没有理会白狂的咆哮,因尽管与他互为敌对立场,但华绢倒真看在白晴的面子上不愿与他正面冲突。只见华绢回头望着因为自己出手而暂时解了围的众仙族人等,她微微笑道:“大伙辛苦了!也亏大伙的拚命,洛阳城不至于因此落入凉州军的掌握之下。”
华绢于如此险恶的情势下仍从容的道出感谢,无疑对近几力气虚脱的仙族众人注入一股活力。御冰剑口中淌着血丝的步至华绢面前道:“御冰剑不才,无法自个儿平穏的守住西门,还要族长亲来支援!”
将手搭向御冰剑的肩膀,华绢有些抱赧的笑道:“冰剑大哥别要这么说,是华绢自己没有料到西门的对手会是如此强横,加上原本这里的守备条件本来就劣于其他城门。正所谓非战之罪,华绢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责怪你呢!”
“啊……”
御冰剑待要开口,却感觉到华绢自手心藉由肩膀正运入内劲给自己,且那道真气纯的令他感觉十分受用,好似伤势便因此复原了大半。
轻轻一震,华绢以柔劲将御冰剑往后一送的道:“冰剑大哥受伤不轻,现下该要好好的以华绢适才输入的真气好好疗养一番。接下来的事,便交由华绢处理如何?”
“可是……也罢!御冰剑谨听族长命令便是!”
原本还想倔强的硬要与华绢并肩作战,但他亦是个头脑冷静的人,明白自己执意再战反而会辜负华绢运功的一番好意,也就没有推辞的由其余仙族部众护着退了下去。
被适才华绢一招逼退的白狂终是恢复狂妄的向若无其事的华绢道:“臭娘们,你真当老夫是隐形人么?竟胆敢口出狂言的单枪匹马要对付老夫与凉州军!”
心中涌起一股誓要令凉州军锻羽而归的信心,华绢缓缓的回头道:“是又怎样!白堡主是否忘了当日在山谷中,你与王世勋两人夹击华绢之事?”
萦阳一役,白狂与王世勋在山谷一事鲜少有人知晓。一旁幸灾乐祸的白进闻言,还道妙计连环的华绢是胡乱说了一个谎言。只瞧他藉机猛拍白狂马屁的笑道:“绢军师未免太过自夸,白堡主何许人也?又怎么可能与王庄主齐手对付你呢?我虽然知道绢军师的修为不差,但也不可能接的下两位宗师的联手吧?”
华绢微微笑着,不可置否的向白进道:“华绢向来不喜欢与墙头草说话,更何况这株墙头草亦是个马屁精。哼!是或不是,你自个儿问白堡主不就完全明了了!”
“华绢你……白堡主,她……这臭娘们说的可是……”
“啪!”
赏了白进一个巴掌,直震的他往后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