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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傲不听解释,优雅起身;穿戴整齐,冷漠转身,不留一丝余地。
颡柔在他身后惊恐又绝望地哀求:“王,请您亲手杀颡柔吧,颡柔陪伴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求王不要让颡柔死在别人手中……啊——”
很可惜,在鬼姬抿过的刀锋下,颡柔这个最后的心愿永远也无法达成了!
鬼姬冷漠的眼神扫过尸首异处的颡柔,不觉鄙夷深重,竟胆敢奢望王亲自动手,简直不自量力。
房门大开,一股冷风扫入,随独孤傲的步出,厚重的门扉在卷着浓烈血腥的风中缓缓合拢,只余一片寒凉。
…………
人生如梦,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徘徊在崩溃边缘的冰血儿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只知道朝着一个方向,奋力地跑,拼命地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痛麻木一些。
可偏偏事与愿违,她越是害怕去触及,过往种种血淋淋的残酷越像魔鬼一样纠缠着她,任她如何奔跑,如何呐喊也挥之不去分毫。
痛,撕心裂肺的痛非但没有因为筋疲力尽而麻木,反而愈发地鲜明蚀骨,凌迟着罪孽深重的她。
似乎连老天也觉得她罪不可赦,容不得她。
突然电闪雷鸣,狂风怒吼,天空仿佛被一斩为二,大雨倾盆泻下,将她狠狠冲刷。
☆、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山路湿滑,终于,在泥泞中,疾跑的冰血儿滑倒,滚下山道。
草木的横枝割破了她的睡袍,割裂了她的皮肤,汹涌的雨水像盐巴一样,浇落在伤口上掀起火辣辣钻心的疼。
然而,这点痛却远不及心上万分之一。
遍体鳞伤的冰血儿,躺在泥泞里仰天啊啊纵声大叫,不顾雨水灌入口中,引起剧烈的呛咳,转而,又是一阵不知来由地哈哈大笑。
癫狂与绝望的双重刺激完全超出了这具弱小的身体所能承受的负荷,冰血儿喊了几声便恹恹无力了,疲惫的眼在雨水的冲刷下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然而,正当她要闭上眼的瞬间,忽见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极光,犹似闪电。
如此闪耀的电光接下来必定迅雷滚滚,绝望中的冰血儿突然有种疯狂的念头,真心祈望老天能赐她一道雷电,将罪孽深重的她劈死!
只她等了好半天,未听雷声,却见一道白影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身边。
透过雨水模糊的视线,冰血儿打量着眼前人的轮廓。
他白衣胜雪,风姿飘逸,浑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此刻暴雨倾盆,他无有遮挡,翩翩白衣却未沾半点雨露风霜。
望着眼前的人,冰血儿恍然以为见到了神仙,只是刹那过后,她又觉这想法太可笑,那一年,断桥边,初见白衣的他,她不也错觉见到了谪仙下凡么!
可惜,他却是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独孤傲的面容,冰血儿的心骤然一痛,过度的激动使她娇弱的身躯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全身在一阵剧烈地抽搐中彻底昏厥过去。
白衣男子打量着眼前浑身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女孩,他淡然的眉宇微微蹙起,刚刚也是在半空中感应到这里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才下来查看,想不到居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不知她遭遇什么变故,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重的绝望。
眼看着她在悲怆中昏死,他立即俯身,探查她的脉搏,确定她只是悲伤过度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打量她浑身错综复杂的伤口,便准备带她回师门医治。
然而,就在他抱起她的刹那,他隐约察觉到一丝波动的气息。
他站定脚步,放出神识,在方圆几里探查一圈,却惊讶发现,以他幻云门掌门座下第一大弟子的修为,居然感应不到一丝迹象。
他平静的脸上不由添了几分凝重,看来此人的修为恐怕与师门师叔伯们不遑多让。
只是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会出现在此?
男子甚是不解,不过感觉到怀中女孩气息愈发微弱,他只好按下疑惑,挥手放出凌云剑,飞纵而上,带着女孩御剑朝幻云山的方向飞去。
待到他们离去,茫茫雨幕中步出一道昂藏的身影,同样白衣飘飘,卓越风姿却远胜那人,只是他似真似幻的容颜上那抹淡泊早已消失不见,远眺他们离去的方向,妖娆的眼眸里淡出一抹化不开的清愁。
☆、他还活着!【1】
浑浑噩噩的冰血儿只觉浑身忽冷忽热,一会儿仿佛置身滚烫的岩浆,一会儿又仿佛堕入了冰川,冷热交替,让她有种难过的想要死去。
或许她罪孽太重,连阎王爷也厌恶她吧,越是想解脱,越是在痛苦中煎熬。
忽然,有一道清清凉凉的水流遁入口中,尽管味道苦不堪言,流入喉咙,划过燥热的心肺,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缓。
冰血儿浑身的疼痛也好似渐渐减轻,意识也慢慢恢复,缓缓地张开了沉阖的双眼。
“你醒了,身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随一张温润柔和的脸映入眼底,耳边响起他清润随和的声音。
盯着眼前这张陌生又带点熟悉的脸,冰血儿怔怔出神,好半天才依稀记得,这人正是她昏迷前见到的那人。
冰血儿撑起胳膊,勉强坐起来。
“慢慢来,你身体还很虚弱!”男子关切地说着,同时为她背后垫了一个软垫让她躺靠在床头。回身,又取来药碗,舀起一勺汤药送到她的唇边。
他这一个极其自然的动作却叫冰血儿刚刚恢复点气色的脸蓦然一白到底。
冰血儿本能地别过头,小眉头紧拧在一起。
男子见她表现出极度的反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不觉微微一愕,随之,柔和地笑着致歉道:“是在下唐突了!”
若是对其他小女孩,他一定觉得这话过于正式,但面对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女孩,他却觉得理所当然。
听到他的道歉,冰血儿也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太敏感不禁略有赧然,回过头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环顾窗明几净,简洁一尘不染的房间,她另起话头,疑惑道:“这里是哪儿?你又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见她语态正常,男子了然她已无大碍,听这一连串的疑问,微微一笑,极有耐心地一一解答道:“这里是幻云山幻云门;在下林风澈,幻云门掌门师父座下大弟子;正是在下将你带回。”
这彬彬有礼的举止,温文尔雅的谈吐令人也不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林风澈沉吟了下,才谦和地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傲血儿……”答案冲口而出,冰血儿猛然一怔,连她自己也不懂为何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名字,就好像这名字已经被深深地刻在思想里,灵魂里,已不再需要思考般。
如此想来,冰血儿刚有缓和的脸上霎时又被阴郁笼罩。
恼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不知羞耻!
林风澈无法看穿她心中所想,但见她的表情极为复杂,似恨似怨,情绪也在隐隐波动起来,便好言相劝:“不管发生多大的事,身体要紧……”
“谢谢,我没事!”冰血儿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与同情,对于林风澈的好心断然拒绝。
林风澈见她误会,正欲开口解释,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呼唤:“大师兄,师父唤你去幻云殿议事。”
“好!”林风澈闻听召唤立即起身。
☆、他还活着!【2】
林风澈快步走出两步才似想起身后的人,站定脚步,回头对她微笑着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再过来探望!”言罢他不再耽搁,匆匆离去。
冰血儿见一个淡然的人如此匆忙,想必那人口中的师父对他而言很重要。
就像自己,平时无论多么高傲,每当遇到他时便会变得无比卑微。
不期然又想起那个绝情绝义的男人,冰血儿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她深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纷乱的思绪。
未免自己再去想那些无意义的事,她下床穿好鞋子,步出了房间。
屋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灿烂的阳光下,青山环绕,绿水潺湲,丝缕浮云在头顶缓缓飘荡,与远处错落有致地建造在山岭之间的楼阁屋舍交相辉映,真是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身处这仙韵缭绕之中,聆听耳边鸟语轻啼,吸嗅空气中淡淡花香,冰血儿的眼神恍惚了,恍然以为自己来了仙境般。
忽然,伴着一声破空之音,一抹青光从眼前飞过。
因为速度与那晚所见的极光逊色许多,这一次冰血儿清晰地看出那是一把剑上站着两个大活人。顿时把她吓一个机灵,噗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目光与那两人随行,心中惊慌,疑问重重: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说她真的死了?否则人怎么能在天上飞来飞去?!
也难怪,冰血儿虽然平时调皮,时常出宫玩耍,但她终究是一个被保护在温室里的娇花,对于外面的世界根本没有机会了解,故而看到这些御剑飞行的修真弟子才会震惊非常,难以置信。
忽然她惊讶又好奇的目光扑捉到剑上一人,刹那,她心潮澎湃而起,从地上滚爬而起,撒腿狂奔,朝着飞剑的方向追去。
可她凡夫俗子哪里追赶得上,凭着脑中大致的方向一路疾跑。
绕过十几道山道,磕磕绊绊,终于被一座宏伟的大殿挡住了去路。
而追随的那人也早已不知去向,气喘吁吁的冰血儿站在大殿外举目四望,搜索无果,不禁失望:难道看错了?也是他早已死在自己的剑下,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思及此,冰血儿嘭嘭狂跳的心又泛起酸涩的痛楚。
守卫的弟子们认出她是前几日大师兄带回的孩子,见她闯入倒也未疾言厉色,上前对她好言相劝道:“小姑娘,此处是门派禁地,你不得乱闯,还是速速退去,以免惹祸上身!”
冰血儿尚未答言,忽听大殿里传出林风澈的清润的声音:“回师尊,弟子已经将书函送到各派掌门手中,诸位掌门纷纷表示届时将准时出席大会,共同商讨妖族复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