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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来给他。”
原来师父是送那封决绝的信来的。
有一枚羽箭正在师父前胸,鲜血迷漫,我哭道:“是——”哪里敢碰师父的衣服?
“不许哭,天山弟子,不可以见了血就哭——”
大师伯忽然出手急点师父穴道,然后将一枚丸药塞入师父口中,令师父咽了下去,我瞧那药是七珍还元丹,大师伯已为师父拔箭止血,他的手法利落至极,祁公子早命随从点了火把来,手中不住将止血药物送上。
祁公子见情形不好,咬了牙,跪下道:“师父,我实在不知是师娘,师娘若过不了这一关,我,将性命赔还。”
大师伯脸色惨白,说了两个字:“不用。”他的嘴唇在抖,对师父道:“杉儿,没事,你要撑住——”
“信!”师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命令道。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泪流满面,自师父怀中将那封血染的信取出,递给大师伯。
师父见状,闭目晕了过去。
“杉儿!”大师伯急切唤,声音惨痛。
苏弗过来蹲身扶住我,我泪珠滚落,恐惧说不出话来,全身止不住的哆嗦。苏弗抚住我的胳膊,安慰说:“别怕,我可以试试救她。”我如抓到救命稻草,抓住他衣衫拼命点头。苏弗诊师父脉,对大师伯道:“前辈,云掌门伤势过重,晚辈愿尽力一试,我需要三个时辰不被打扰。”
“挽天功?”大师伯盯住苏弗,缓缓道。
“是。要晚辈尝试吗?”
大师伯的眼中闪过莫名之色,他看了看我,复看苏弗,“有劳了。”
苏弗原地打坐运功为师父疗伤。时光缓慢地过,我饿了,想苏弗定也饿得不行。其间我随祁公子去吃了饭,大师伯一直在火把下看那封信,整个人如泥雕木塑,饭也不去吃,只看师父的身影发呆。
夜半,苏弗收了功,大师伯将师父抱起来,木着脸,眼波微动,对苏弗想说什么终究是无言离去。我见苏弗一额头的汗,整个人跟虚脱一样。他对我笑,“你师父应该无事了。”有一种大功告成之后的欣慰和放松。
我扶住他,感激心疼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苏弗脸上绽开虚弱至极的甜柔笑容:“让我靠着你休息一会儿。”他靠在我的肩上,闭目休息,软软的没有了一丝力气。我环抱着他,感受着他男儿的重量。他将全部的自己交托给我,让我爱惜心疼,也有一股异样的温暖和感动自心头升起,他这么没有任何防备能力依赖的样子,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女子天性中的母性。能够照顾他,让我感到深厚的幸福。
周围的火把跳跃地燃烧,黑暗的夜静谧无声,天空遥遥点洒着灿烂的星。这样的夜里,拥着疲弱无力的苏弗,心里迷漫出满满的爱,我要和他这样暖暖地生活在一起,一生一世。
祁公子走过来,轻声问询我:“乔兄怎样?要回屋休息吗?外面夜深露重,别吹了风。”
我有些赧颜,苏弗闭目倚在我的肩头道:“我没有走路的力气了。”
他像一个撒赖的孩子,声音语调可爱极了,简直让人想抱他走。
祁公子忙命随从将苏弗抬进屋中。
祁公子是细心人,为苏弗准备了滋补汤,话里话外,支使仆妇,安排住宿,山庄里俨然他是主人。我对祁公子道:“你休息去吧。我陪着他。”
等祁公子走远了,苏弗闭目躺在床上,虚弱发话:“过来,睡我旁边。”
啊,那怎么行?
想都不要想!
我红了脸庞。
☆、眷恋贪看
我坐在脚踏上,倚在床边,见苏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唇边勉强现出一个笑容,慢慢地睡着了。
跳跃的灯光影下,我静静地瞧他,心中的爱丝丝蔓蔓将他团团围绕。世间再不会有比他更动我心的眉目了。他是上天送来的,成全我梦想的爱情。我不知道怎样变得更好,才能与他一起——安然行走时光、拥有幸福。我所有的,不过是纯洁而完整的心,简单和挚真的情,我要用我最大的诚意与善良,让他感到生之美好。
第二日苏弗醒来依然虚弱无力,我喂他粥喝的时候,他说:“你大师伯已经知道我是天魔教的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我猛然醒悟,“挽天功”一定是魔教很有名的武功,大师伯既叫出名字来,就知道苏弗是天魔教的了。这样的情形下,苏弗仍敢救我师父,几乎是冒生命危险了,因为以他现在的虚弱,估计连祁公子的随从都不是对手。他为了我,竟然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付出!
世间的确是有人,不说什么,却行动。
我对他说:“师父是最讲义气感恩的人。——不管怎样,我陪你在一起。”那一时我做了决定。
苏弗抬眼,秀美的眼睛里蕴了无数深情和欢喜,唇边现出笑容。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知道他的生命付出换来了我无原则的相依相从。他的笑容因此而柔缓绽放,纯洁鲜艳,美如朝花春风。
我们在霎那间觉得两个人是这样亲爱,此生无限美好。
他的唇色苍白淡紫,有着让人爱怜的极致的美,让我——我霎那的冲动还是抑制的好。
他的额头正中有个疤痕,微微地陷下去,我以前一直看到,因此用手虚比道:“你这里有个疤——”
他点头说:“是——”
他止住话,我扭头,见门外远远来了若干人,师父在藤椅上被两个随从抬来,大师伯伴一边,祁公子跟在后。他们的表情让我的心陡然从欢悦的顶峰沉降谷底,苏弗忽然握住我的手,然后缓缓放开。
我看向他,他的眼中现出一种近似于慈悲的了然又明净的光,然后微笑——生死皆不再挂怀的微笑。
我在霎那间慌乱,霎那间恐惧。我根本保护不了他!
我站起来拜见师父。
师父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看了我一眼,目光转向苏弗,用了一些力气开口道:“我没有想到,竟然会欠你一条命。你拐了阿期去,助阿期当上太湖盟主,可你是恶魔,正邪不两立,阿期的一生不可以被你毁掉。我欠你的命我会还给你,你欠江湖的却也必须还给江湖!阿期,拿起你的剑,杀了这恶魔!”
她的声音虚弱,可是无比坚定。
我想起灭绝师太和纪晓芙。还好倾心剑不在身边,我对师父道:“师父,他救了您,怎能反因之要失掉性命?那不是善有了恶报,违背良心,太不公平?师父您一直教导我们侠义情义,行事要光明正大,您就算要杀他,也不应该是在今天!”
师父幽深的眸子看着我:“阿期,对待敌人,不可以迂腐。他杀了那么多侠客,杀人偿命,我们要对得起的更是那些地下的冤魂!此时不杀他,待以后他复原了,以他的武功,我们再没有为武林同道报仇的机会了,只怕更加危害武林,那时,我们就是侠义道的罪人!阿期,你是天山弟子,倾心剑的传人,担负着除魔的重任,不可以被他迷惑!他伪装侠客骗取你父信任到天山接你走,当包藏了险恶用心。骗去你的情感,娶了倾心剑传人,对整个魔教都是不可言喻的胜利,你可理解?他若真对你有情,除非他背叛魔教,杀了魔教教主,毁灭魔教,他可肯?”
师父的目光锋利看苏弗。原来这才是师父的原义,师父要利用这份情逼迫苏弗反出魔教。
苏弗平静迎视师父,道:“我为了乔妹妹什么都肯,只是我背叛天魔教就是死亡。这位前辈应该知道挽天功是怎样的武功。”
大师伯开了口:“我猜出挽天功是因为你额头的伤。我见过一位古稀长者,他习练的正是挽天功,可是他没有任何师父引领。”
苏弗的眉眼亮了一瞬:“请前辈告知,这位长者现居何处?”
师伯淡淡一笑:“你若帮助正义门派毁灭天魔教,我就引见你去天山拜会那位长者。”
苏弗微笑:“前辈若要在下的命,现在取去便是,何苦以镜中花水中月骗我?实非天山弟子的仁厚之风。”
师伯哼了一声:“你满口谎言,欺骗阿期一个单纯女孩的感情,你就不脸红?”
苏弗——脸真的涨红了。他说:“我何至于骗她?何至于拿自己的生命骗她?您也知道,挽天功是随时都面临死亡的武功。我自九岁至今,每次练完功发现自己活了下来,就觉得生命实在应该珍惜。阿期太美好,我眷恋贪看,怎么是骗她?我从不曾伤害她。”
我迷惑地看苏弗,苏弗说了这番话,微咬了唇,脸上的红并不消失,睫毛轻颤,不肯看我。
我恍惚明白了苏弗一些,又完全的不明白。这时,师父忽然问:“阿期,你的倾心剑呢?”四面看不到倾心剑,师父有些急了。
我只有道:“我将倾心剑存在了一个地方。——”问苏弗:“那个村子叫什么?”
“青枫浦。”苏弗答,他的声音镇静下来,但睫毛低垂,仍回避我的目光。
师父急了:“我不管什么村子,倾心剑必须在你的身边,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快给我取回来!”师父一急,胸口起伏,一口气缓不上来,几欲晕倒,师伯连忙运功护住她心脉,好一会儿,待师父安稳了,师伯才道:“掌门师妹,你放心,当初我愧对师父,放弃了倾心剑,将阿期送上天山。阿期失了武功,承继不了倾心剑,我知道你着急,也恼恨我。倾心剑并不一定需她承继的。这一年来我其实一直在另外寻找适合倾心剑的传人,我已找到了。祁翾,我教你的剑法就是天山倾心剑法,过来,拜见云掌门!”
祁翾一旁依言跪下拜见掌门,师父缓缓看向祁翾,终究点头道:“好,从今日起,你就是天山第十五位掌门弟子,起来吧。随十四师姐去把倾心剑取回来。”然后师父看定我:“阿期,师父相信你。你不会背叛天山,也不会辜负倾心剑。你不要忘记整个武林都知道你是倾心剑的主人。倾心剑既认了你为主人,你就一世是它的主人!除非你死掉,然后由祁翾来继承这把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