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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弗大为好转,他这么一好转,目光里就像蕴涵着整个春天,活泼清润无限生机。祁翾对苏弗道:“我带你们去雁门关,那里可以安全运功。我练习天山心法已一年,不知能不能帮你过关?”
苏弗幽亮的眸子看他:“你信我?”
祁翾道:“若说全信定然是不可能。可我自见你第一面就觉得熟悉,那样的亲切感是假不了的。你的容貌像极我的父亲。就算你是假的,你若肯认,我父母又多了一个儿子,有什么不好的?你又能多得些什么?爵位和家产?我本是第二子,那些就不是我应承继的。丢失长子,母亲当年伤心欲绝,这两年父母身体都越来越不好了,若是长子失而复得,他们得多开心?这一点孝顺心我还是有的。你的玉佩我已经派人快马送去雁门关了。我不在意世袭的爵位,我有足够的能力在战场上成就我的英名事业。你放心好了”
苏弗看着祁翾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终于笑道:“我两次用挽天功救人,间隔时间太近,元气大伤。昨日又负气吹死亡之笛,一两个月内是无法练功过关了。我想先带阿期去见苏娘。我自小被苏娘带大,她就像我的母亲一般。我和阿期会在那里成亲,然后,我们去雁门关找你。”
祁翾一笑:“也好。你成亲后再去认亲最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贵族家庭门第森严,苏弗若真成了侯府公子,再娶江湖女子就难了。苏弗竟然是祁家丢失的长子!真是太令人惊奇了。
苏弗向祁翾伸出手来,他们二人手握在一起,然后放手告别。
祁翾送了我们两匹马,我们走了一会,苏弗跳下马来,跳上我的马,轻拥我在胸前,头抵在我发髻上。我的心在轻跳。深秋的风扫过我们衣襟,让我想起初见苏弗时。原来他最初去太湖去天山都是为了天山心法的。这个家伙,彼时心地那么不单纯,却能做出那样动人心的清净模样。
羊爱上狮子。多么善于伪装的狮子,多么爱幻想幸运的羊。
耳听苏弗说:“为什么你和祁翾就信我呢。我以为我在世间什么都没有,却原来我拥有这么多。”
“因为你好啊,好人有好报。”我说笑着,感觉额角有些温润,原来是他的唇,我的脸刷的红了,整个人都不再会动,空气里忽然就是醉人的温暖。
苏弗轻轻地止在那里,不敢再近一步,他实在是一个非常柔情缠绵的人。
我想告诉他,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怎样的爱与相信,就像我不知道他最初爱的是我,还是我天山弟子的身份。我没有理智的分析,只是喜欢沉醉在这情感。
爱,是最没有原则的事。
耳听苏弗说:“我曾对自己说,我在世间,一定要努力,将一份幸福握在手中。我是不是得到了?”
啊,是,我亲爱的苏哥哥。
世间的确有人是为着爱活着的,苏弗是,我也是。
☆、我想给你幸福
前面山路崎岖,我们渐走入丛林。这样茂密的山林,若是我一个人,一定早吓得逃了,可有苏弗在,我便觉得林木再幽暗都是和平的,山林深处也许有七个小矮人的木屋在等待着我们?我给他讲白雪公主的故事,白雪公主最后被王子吻醒了,他也被我吻活了呢。
山势越来越高,我们下马来各自拉了一匹马走。我忽想起一事,说:“我说个故事给你猜好不好?”
苏弗说:好啊。
我便道:“在云林寺的时候,古镜大师给我和祁翾讲过一个没有结尾的故事。他说,那是二十年前的事,当时倾心剑在天山掌门云茫手中。云茫是武林奇才,将倾心剑法分拆演绎成两套剑法,一套专由倾心剑主人使用,另一套则命名天山剑法,传给天山弟子。他四十岁那年,在武林大会演示天山剑法后名动江湖,被推举为武林盟主。谁想半年后江湖出了天魔教,教主复姓南宫,武功神鬼莫测,行事霸道凶残,专门攻击各武林帮派,强行收取保护费,一时杀戮无数,大江南北闻之色变。云茫自天山给武林各门派发来信函,信中同一内容:倾心剑别名除魔剑,约天魔教南宫教主三个月后决斗天山。同时将该信张贴于各地酒楼茶馆客栈,一时江湖人均赶赴天山,一睹这绝世之战,哪知众江湖人在天山守了月余,谁也没有看到战局。天山弟子称,云掌门只留下倾心剑和一封信,由其三师弟执掌天山,人影不见了。这场轰动武林的决斗就此无声无息,但奇怪的是,天魔教从此在武林也销声匿迹。直到十余年后抢夺倾心剑一战,天魔教才重现江湖,随即沉默南宫、笑面姚金两恶魔名头传遍江湖。这么多年来,江湖人都在猜测,当时云茫与南宫教主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他们已经比过了,天魔教主输了,云掌门赢得也不光彩,所以弃掌门之位而去;或者他们势均力敌惺惺相惜,达成诺信……总之,没有定论。不知这件事你怎么看?”
苏弗道:“好,我来猜猜看。这位南宫教主当是我的师父南宫一了。他天赋奇才,又得了奇书,练成了挽天功,内力强悍却无法有效应用,于武林大会上看了云茫演示的天山剑法,豁然开朗,回去创出天魔剑法。——天魔剑法与天山剑法有若干相似脉络,但比天山剑法凶猛得多。——两个人应是比武了,依我猜想,云茫未必是我师父对手,但倾心剑没有落在我师父手中,说明当时还是云茫赢了。云茫赢了,还辞去掌门,就此无踪——我猜到了,云茫或者就是古镜大师,我师父也许是比武中突然走火入魔,云茫一念仁慈救了我师父。我师父额头有与我一样的伤痕,那是用天山心法中的疏导一法,助我师父渡过生死之关留下的印记。云茫也许不知道,挽天功每一关都是生死关,每过一关,功力却会成倍增长。云茫或是对挽天功感兴趣,或是以为能控制住我师父,结果悔之晚矣。当时发生了什么无从猜测,总之云茫是逃了。他惭愧自己所为,所以将倾心剑传给了你大师伯,并将掌门之位让给你大师伯的父亲,你大师伯的父亲仁义君子,将掌门之位又回传给云茫的唯一女儿,你的师父。”苏弗微然一笑,“怪不得古镜大师不信我。我师父发现天山心法可以助他练挽天功,就骗娶了天山一名女弟子——我的师娘。我师父外形俊秀,惯常做翩翩公子打扮,对贵族豪门的风雅做派有偏执的追求,所抓的小妾都是名门闺秀。我师娘被诱惑陷入魔教后,虽然认了命,却受不了我师父有众多小妾藏在神女峰。她一定是设了计,令我师父因失子而狂怒。练挽天功的人需一生禁大怒大悲大喜大恐,否则,会内力反噬走火入魔,结果我师父武功全失,瘫痪在床十余年。其间,师娘哄骗众堂主说我师父在练功,在云游,直到四年前,推脱不过去,有堂主翻脸夺权,师娘被逼到绝境,才回神女峰请出我师父继续任天魔教主。三年前,你大师伯不知为什么放弃倾心剑,在江湖摆了一个局,引无数江湖人去抢夺倾心剑,天魔教当时去了四路老堂主,全军覆没。与此同时师娘联合我们三师弟在天魔山囚禁了我师父,然后由阿微化妆扮演成师父开议事会,从此天魔教在我师娘掌握之中。”
我被苏弗的话惊呆了,这种种的内’幕:我师父是古镜大师的女儿;苏弗的师娘是天山弟子;苏弗师娘也许与我的大师伯共同摆了一个局:用倾心剑诱杀魔教人;苏弗曾被他师娘用天山心法救命渡过难关……
我问苏弗:“你师娘能帮你过练功难关,你为什么还去找古镜大师呢?”
苏弗睫毛一颤,道:“我宁可死,也不会再去求她。”
他说得再坚定不过了,关于他师娘,我决定不再提一个字。我说:“天山心法我也会背,我教给你好不好?”
苏弗大眼睛盯看我:“你——忘记天山门规?”
他倒说我忘记,我其实是一点也不知道好不好?“天山门规怎样?”
苏弗道:“我只知,不管我师父怎样软硬兼施,师娘也没有将天山心法告诉我师父。师娘说天山心法绝不外传,她就是死多少次也不敢违背门规。师娘都沦入魔道了,被我师父那样凶残的人威逼,尚且不敢违背,何况你?”
“我不怕。”我告诉他。
苏弗放了马缰,站在我面前,定定看着我,说:“我怕。”
我看着他黑亮的双眸,好一会说不出话来,我明白他说他怕,一是代我怕天山的门规森严,另一个更重要的是怕我怀疑他。他不要天山心法,就可以维持住尊严,证明他爱我不是因我是天山弟子,为此他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我只有笑道:“也是,祁翾会帮助你。”
苏弗道:“用天山心法压制挽天功,只有功力强胜于我或大体相当才能做到。我习挽天功已十余年,祁翾只学一年,他帮不了我的,就如我师娘当时帮不了我师父一样。”苏弗温润地看着我:“世间会有奇迹的,就算没有,你别怪我。我想给你幸福,只有我才能给你的幸福。别人也许会给你更多更好的幸福,可是我不甘心。——但我不能因了我的自私愿望夺去你的未来。你不能背叛天山,你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会成为老太婆——”
他目光带着宠爱的模样玩笑着,可我吃了生死相随花啊,我怎样告诉他?
我心海起伏,在山风的涤荡下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一个,轻轻地依靠在他怀中,环抱住他。寒风再过,我什么都不怕了,因为有他在,有他真心爱我。
苏弗不让我背叛天山,没准祁翾可以的吧?他那样的身份,背叛天山也无所谓的。他若是苏弗的弟弟,我也许可以劝说他……
我们到山顶时正是落日时分,紫红色的天边,暗绿的树木,苍茫的原野。山顶果然有间木屋,推开木门进去,里面很宽敞,床灶锅碗水缸粮食俱全,只是没有童话里的七个小矮人。
苏弗对我说:“你坐在木凳上休息,什么也不要动。”他自橱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