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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弗有些发怔的惊喜看着那小小人走过来,也许是苏娘教导的,宝宝竟然跪下行礼,苏弗一把把他抱起来,将小脸贴到他的满是风霜的脸上,眼望人群后的苏娘,欢喜唤“苏娘!”
那真是一个开心的日子,一直到晚间合家团圆宴罢谁也没提西域公主的名字。
苏弗变了,三年的战场生涯使他成熟成长,比以前更俊美也更有魅力了。岁月流光赐予男人的是礼物,赠与我的希望不只是发丝中出现的思念的白发吧。
我其实是想问他的,可他怎给我说话的机会?他热烈的将我笼罩在情感里,让我眩晕、沉醉。
苏弗爱我,那怎会变呢?他的目光那样纯明澄澈,言语动作那么情深温柔,与当初爱我的时候不差半分,我感受着他热烈的爱,结果我们自始自终没有提西域公主的名字。
看着苏弗的所有表现,我简直觉得西域公主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因为如果有这个女子存在,他怎么也得对我有所交待,不会这么清爽如水没有一丝波澜。难道是我弄错了?自己平白无故折磨自己一番?
第二日苏弗和祁翾上朝,我和宝宝还有阿微苏娘在院子里玩捏泥人,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出现在院子里,请我去老夫人那里。“有什么事吗?”我觉得那丫鬟的神情非比寻常,眸中有故事似的。那丫鬟顿了一下说:“有一位自称单善国双花公主的人找上门来,现在老太太那里,老太太请大少奶奶过去一下。”
我满手泥巴站在那里,阿微飞快地说:“大少奶奶不舒服,病了,服了药方睡着。她若要见大少奶奶让她到大少奶奶房前候着。你就这样回老夫人,一个字也不许改!”阿微前所未有的严厉,那丫鬟“是”了一声,忙退去了。
我瞧阿微苦笑:“哪里躲得过去的。”
阿微说:“二哥不过是缓兵之计,并没有遵皇帝旨意招她为妻,现恳请皇上更改旨意将她认为义妹,还要怎样?她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吗?过分执着贪心并不是好事。这件事你不用应对,交给我好了,你带宝宝去后花园玩,我去你房前和她谈。”
我说不出什么,但这样委托阿微似乎不妥,阿微笑了:“有事弟子服其劳。阿弗若敢这件事上对不起你,我和他没完。”
我很感动,阿微竟是我的坚强后盾。
我真的去了后花园。阿微处理复杂事务的能力比我强多了。
过后我问阿微怎样,阿微笑笑:“你放心,她再也不会烦你们了。”
他没细说,我也没问。
中午苏弗没有回家,小厮传话说与祁翾一起有应酬。傍晚时苏弗回来,容色都变了,他勉强对我一笑算打了招呼,转身就去苏娘院子了。
他那狂风暴雨的样子是强压着呢,我心下不安,偏正给宝宝换衣服,忙将宝宝交给仆妇,追到苏娘院子去,只听一声响,不是好声音,我慌忙跑过假山,见苏弗已将阿微揪着衣领抵在墙上,那一声响就是他动武的声音。
看到我来,苏弗铁青的脸收不回颜色,手却是终究放开了阿微。他牙齿缝挤出几个字:“从此,你再不是我兄弟。”转身就走了。
阿微整了整衣襟,向我笑了笑,他的容色也非常不好看。
“怎么了?”我问。
“我杀了那位西域公主。”
我惊呆了。阿微,阿微。
阿微再笑了笑:“二嫂,我走了。”他转头就走,清秀的身影倔强依然。
我的心陷在无底洞里,我没想到阿微解决事情的方法这么决绝,苏弗,接受不了的。
我回到香远益清院,苏弗坐在转廊一角,黑暗的阴影里低头掩面。
我不知道他是为失去阿微这个兄弟伤心,还是为那个西域公主伤心。他并不曾跟我提西域公主一个字,我也就当做不知道好了,我悄然离开。
晚间灯下,苏弗走过来轻抚我正在梳理的长发,我的头发柔顺黑亮,向来是他的心爱。我知道他有话说,不知为什么打岔说:“我好似有了一根白发,阿圆说,揪掉一根会长两根,所以我没敢让她揪下来。”
苏弗将我的头发拢在手心:“不用理会,阿期,在我这里,你永远是世间最美。”
他坐下来,抱住我的腰,头抵在我的发上:“阿期,双花公主的事,我没想让你知道,但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怕你多心。我没有对不起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你爱了别人,我怎么办?所以我也不会。你是我世间最珍贵的珍宝,没有人可以和你的一根头发相媲美,在我就是这样。我不喜欢说这些,是因为觉得说出来的不及心里想的,总有了偏差。——你讲过那么多真挚的故事,你说,你喜欢至真至性、重情重义、一往情深的人;你说,你相信世间总会有一对相爱的心,走过光阴,永恒不变。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也成为我的理想,我有了你已是此生之幸,我从不贪心,也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双花公主这个名字你不用知道,因为,那本不应成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苏弗终于说道:“她不过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她救我的命,帮助我,付出很多,我对不起她,我抱歉。她也许有些泼辣蛮横,可是阿微!他不能这么做!”
我理解。我理解此时苏弗的心情。他对那位公主含愧,又怕我多心。我方才自长廊上悄然离去他定是发现了。让他将灵魂剖开、表白,对他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我回转身,将苏弗的头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头发,安慰他,安慰他的良心。
他们三兄弟中,苏弗无疑是良心最多的那一个,所以也最柔软。
他那么战场争杀出来的将军,在我怀中恢复了孩童依赖,他的歉疚与温存,让我所有的心都软化沉浸。我相信我是他此生的心灵所依,他的信赖与依从,使我对情感有了更深的感动。
世间的女子,我自然不是最好,是他,让我变得在他心目中最好。
苏弗很是消沉了一阵子,我想他是为了失去兄弟而懊悔。过两日,苏娘搬走了,搬回了苏园,她与阿微搬到了一起。毕竟我这里一大堆人,阿微那里孤零零一个。阿凡此前一直与苏弗征战,战争结束后没有回京城领封赏,直接追八师姐去鄱阳了。估计阿凡是怕当今的皇上,索性逃之夭夭。
苏弗被贬了官职,罚了俸禄,大约与西域公主的死有关。京城开始流传祁家大公子有个悍妇,将奉旨来成亲的美丽的烈马一般性子的西域公主都给暗害死了。而且我还有帝姬的身份,坊间八卦自然少不了的。不过这样也好,估计再也没有人敢打苏弗的主意了。
老夫人夫人再见我都疏远了很多,但表面客气还是有的。
祁府里风平浪静,只小宝宝问:“三叔呢,苏奶奶呢?”清脆的声音让我心痛。我告诉宝宝三叔与苏奶奶有事回家了。宝宝说:“那我们去他们家看看?”
☆、苏弗的胆量
我带着宝宝去苏园。六夫人为此特意叫我过去谈一次话,可是我坚决说,宝宝是重情的孩子,若让宝宝倏忽离开三叔和苏奶奶,宝宝的情感会受挫折,对孩子成长不好。
总之我有我的奇谈妙论和坚定主张,六夫人说服不了我,又不好发作婆婆的威严,只有说了一些“让我自己掂量”的话让我离开。
我掂量的结果是帮助阿微改善生活条件。新皇帝登基后不久潘相国就被流放岭南,半路病亡,潘母也病故了,潘相国的妻子是太后妹妹,新皇的姨母,府邸还在,但苏娘是不好回去了,而且重要的是潘体不再流行,凡潘体字的牌匾都被砸了,阿微的字卖不出去,惠惠酒楼生意又向来不好,阿微和苏娘的生活就成问题,阿微又坚决不要苏弗的钱,于是我给阿微提建议,改变酒楼风格。先是餐桌发生了改变,有了转桌、餐巾、瓶花。我又画出许多样式奇特的餐具,交给阿微定做,再规范了小二们服装,进行礼仪训练,制定精细的卫生管理办法和奖惩管理办法,然后改变酒楼格局、装修,我对阿微说,要打造一个五星级酒店。我还告诉阿微许多菜式,苏菜、粤菜、川菜、浙菜、鲁菜、徽菜、湘菜……都是我吃过的,但我不会做,不过只要我说得出来,就难不倒阿微,他准能做出让我称叹的美味来。于是酒楼的经营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宾客盈门,价位也惊人的上涨着,渐渐成为京城高官和贵族公子们的聚集地和政坛信息集散地——阿微对我这个师父是又佩服又赞叹。
春节过后,苏弗也开始忙起来,经常不回家,说皇上有事问询或者陪皇帝下棋,不但午饭不回来吃,有时天黑快落宫门才回来。那时象棋方始流传到宫中,皇帝很感兴趣,不知怎么瞄准了苏弗作陪,没多久,苏弗的官职升了,封为云麾大将军,从三品。
我不知道怎样提醒苏弗这个皇帝是好男风的,不过苏弗那么聪明的人,估计是皇上对苏弗没有绮念,否则苏弗早发觉了。苏弗对我说的是,皇帝非常重视他的治国理论,与他言谈甚恰,相识恨晚。
这天我去苏园时,阿微单独叫住我:“二嫂,你提醒一下二哥,小心一点皇帝。我在惠惠酒楼,听了不少关于皇帝的事情。这皇帝不是好人。两年前礼部尚书之子年十六,才华出众,姿如冰雪,高洁绝澈,被皇帝戏弄,碰柱而亡,皇帝一怒之下,贬了礼部尚书去滇南,半路上又赐死。然后看中了新科探花,探花郎不敢拒绝,留宿深宫一月,抬出来的是一具尸身,说得了癔症死了。再然后,皇帝又瞄上侍中之子,那孩子运气好,得宠了一年多,一家子仗势欺人,被仇人报复,夜路打残废了,皇帝便不喜了。然后,便是二哥。二哥的命运会怎样,是酒楼里现在最热门的话题。”阿微恼道:“祁翾每天与那些人混,什么不知道?也不提醒二哥!”
我知道,祁翾现在被家人逼婚逼得发疯,几乎整日与京城公子们在一起喝酒谈笑,鲜少回家,回家也是一身酒气,免得他娘啰嗦。他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