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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这样。”他无奈地摊摊双手。
“要我替你Call道路救援吗?”
“麻烦你了。”
于香韵点头,打电话请相熟的汽车修理厂前来支援,趁她说话的时候,梁冠雅缓缓走过来,俯下身,臂膀闲闲挂在窗框上。
他干么?于香韵往后闪,讨厌他靠那么近。
他注意到她略带嫌恶的表情,自嘲地扯唇。“能麻烦你载我一程吗?”
“等下就有人来拖你的车了。”意思是,她不想提供协助。
“我知道,但我赶著回饭店处理一些事。”
“我才刚从饭店出来。”
“只是几分钟的车程,于小姐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吧?”
反正,他就是非要她载他回去不可了。
于香韵不悦地锁眉,考虑到他毕竟是饭店贵宾,也不好意思来个相应不理,只好点头,打开车门。“进来吧!”
他微微一笑,坐上副驾驶座。
“把你的名贵跑车丢在这儿,你不怕有人偷开走?”
“已经抛锚的车,他们如果能开得走,我也没辙。”梁冠雅潇洒地耸耸肩。
他当然不以为意,区区一辆跑车,他还不看在眼底吧?
于香韵轻哼,梁冠雅打量她略微紧绷的侧面,唇畔笑意更深,他将安全带系好。“好了,可以走了。”
于香韵重新发动引擎,香槟色的车影在黑夜里划开一道漂亮的回旋,来自乌克兰的精灵女声再度在车厢里跳舞。
听著那清灵的乐音,梁冠雅眉苇一挑,眼色瞬间深沉。“这歌……很特别。”
“嗯。”于香韵漫应,不想理会他。
“是Siyanie这张专辑,对吧?”
她一震,蓦地转过眸。“你知道?”
他不置可否。“你知道在俄文里,Siyanie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是眩目的光。”他望入她的眼。“就像宇宙里最遥远却又最清亮的一颗恒星,当你看著,会忍不住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迹让它绽出这样的光,像梦一样,又像幻影,你很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于香韵屏息,他究竟在说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醉在这宛如魔咒的言语里,晕沉沉的,眼前是一片迷蒙。
这个男人很可怕,他有魅惑人心的力量——
她警醒地振作精神,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直视前方道路。“别跟我说话,我想专心开车。”
“你的意思是,我说的话会让你不专心?”他声嗓沙哑,也不知是否调侃她。
她悄悄咬牙。
“对了,今天你跟叶亚菲开过会?”他轻松地转移话题。
她又是一震,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我需要知道的——”
“你都会知道。”她不耐地接口,手指敲著方向盘——为何这男人总是轻易动摇她?“你是派人盯梢还是装了监视器?连叶总来饭店都晓得?”
“都不是。”他凉凉地解释。“我只是直接打电话问她秘书她今日的行程。”
她愣住。“什么?”
“我知道‘水晶集团’一向和叶亚菲任职的外商管理顾问公司合作,而身为台湾区总经理的她,最专长的领域就是帮助企业拟定反并购策略,如果你们需要人提供意见,她当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所以你就直接打电话跟她秘书探问她的行程?”
“是。”
“她的秘书就那么乖乖告诉你?”她惊愕地略微提高声调。一个好秘书,不是应该帮老板过滤可疑的电话吗?也不该随便跟外人泄漏老板的行程。
“我承认,我用了一些小小技巧。”他似笑非笑,摘下眼镜,在手中把玩。
她翻白眼,不想问他用了什么样的技巧。这男人就是有办法让人乖乖听他的话,不论对方情不情愿。
“梁先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她蓦地顿住。
“说什么?”他追问。
你很自以为是。
“没事。”他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他们两个是陌生人,她没必要更不需要去评断他。
“于小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他学她吞回未完的言语。
“说什么?”这回换她好奇了。
他不吭声,静静望她。
她回眸,瞥见他眼里闪烁的笑意,忽地一窒,明白他是故意捉弄自己,她闷闷地撇唇,抓紧方向盘,用力踩下油门。
车速瞬间狂飙,梁冠雅一时措手不及,只能紧握住车顶的手把。“于小姐,你开车总是这么横冲直撞的吗?”
“不一定,要看心情。”她一回手,又来个疯狂甩尾,车影在蜿蜒的山路神出鬼没。
“我还年轻,并不想就此命丧黄泉。”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她冷哼。“不过既然梁先生这么胆小,以后最好别坐我的车。”
“我——”他正想说什么,眼角忽地瞥见两道人影。“停车!”
“什么?”她一怔。
“我说停车!”他沉声命令。
吓到了吗?于香韵好笑,踩下煞车,车辆在她娴熟的操控下,如水鸢掠过湖面,优雅地在路上滑行。
“你的驾驶技术不错。”他称赞她。
她自得地扬眉,还来不及发话,他又抢先开口。
“可惜看男人的眼光有点差。”
“什么意思?”她眯起眼,听出他话里的嘲弄意味。
他没说话,拇指往他车窗的方向一指。
她降下车窗,越过他的肩头望过去,赫然发现一男一女正相偎著走进水晶饭店其中一栋Villa。花丛虽然掩去了两人一半身影,她仍是一眼便认出那男人正是刘至风。
两人进了Villa,开亮灯,甚至忘了先拉下窗帘,便迫不及待地拥吻,激情、狂野的动作仿彿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于香韵瞪著那如两尾鱼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喉间干涩,脑海片刻空白。
梁冠雅感受到她的震撼,静静坐著,体贴地不发一语。
当那一对偷情的男女急切地开始为对方宽衣解带时,于香韵终于找回遗落的神智,绷著俏颜,开门下车。
梁冠雅惊愕地注视她直直往Villa走去的倩影,也追出来。“于香韵,你想做什么?”
她不回答,回头瞪他的那一眼,冷冽到几乎冻僵他身躯。
她继续往前走,伸手按铃,一声又一声,急促的铃声控诉般地响彻暗夜。
刘至风终于不耐地前来应门,身上只随便裹著一件浴袍。“谁啊?我可没叫客房服务——香韵?!”他震惊,整张脸惨白。
“至风。”她轻声唤,唇角扬起虚假的微笑。“我没想到你今晚住在饭店。”
“不是,我只是……”刘至风急到冒冷汗。“反正回家也不太方便,就跟客房部要了一间空房。”
“是吗?”她淡淡地应,笑容更甜美。“你下午不是打电话说想见我?我现在有空了,我们聊聊吧!”
“聊聊?”
“我可以进去吧?”
他惊骇,手忙脚乱地挡住她往里头切入的视线。“是这样的,香韵,我很累了,已经想睡了,不如我们明天一起吃早餐?”
“可是我想现在跟你吃宵夜。”
“我不饿啊!”刘至风急躁地扒头发。“而且我真的累了——”
“是因为屋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吧?”她打断他。
他震住。
“我看见了,至风。”笑意自她唇畔敛去,明眸如冬日的寒潭,潋滟著冰光。
刘至风骇然无语。
“她是谁?”她静静地问。
“香韵,你误会了……”他无助地想解释。
“让开!”她低斥,展臂格开他,硬是挤过他庞大的身躯,直直走向卧房。
房内,一个年轻女孩裹著床单躲在角落,一见到她,娇躯更是犹如秋风肆虐下的落叶,轻颤不已。
“你是客房部的?”她一眼便认出是张熟悉面孔
女孩吓到腿软,几乎跪下来。“于总监,你……请你别生气,我跟刘董事只是玩玩而已,请你别告诉董事长,拜托,别开除我……”
于香韵不理会她的求饶,旋身瞪视男友。“刘至风,你在外头偷吃也就罢了,居然还吃我们自己饭店的窝边草?”
“香韵,我……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刘至风急得语无伦次。“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听我解释,我没想对不起你,我是爱你的,我跟这女人只是……我们刚刚都喝了酒,都有点醉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你酒喝多了,所以管不住男性欲望?”
“我……你也知道,是男人都有弱点,谁教你总是那么忙,没空陪我,又不肯跟我亲热——”
“别说了!”她截住他多余的解释。
他愕然。“香韵?”
她凝望他,心海波涛汹涌,威胁著要氾滥成灾。
这是她爱的男人,他不定性,有点孩子气,但她爱他的幽默,爱他的浪漫,爱他的照片里拍出连她也不曾看过的自己,她爱他总是深情款款地注视她,仿佛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她以为她会是他的唯一,但显然并不是。
于香韵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哀怨与不舍都化为一阵轻烟,然后悠悠地吐出——
“我们分手吧!”
“什么?”
“我们分手。”她淡定地重复。
刘至风不敢置信地瞪著她雪凝的容颜。“香韵,你别这样!”他急切地握住她纤肩。“我说过了这只是一时冲动,我爱的人还是你!”
“我不管你是不是爱我,我不想要这样的爱。”
“香韵!”
“放开我。”她肩膀一沉,轻巧地躲开他的钳握。
他瞪她,惊慌到极点,忽地恼羞成怒。“于香韵,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点?你想当冰清玉洁的圣女,就以为全天下都得跟著做圣人吗?我拜托你能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