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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把曾经小产的公孙柔也给比下去了。
不光嫔妃们十分吃惊,皇太后同样有那么一点意外,觉得皇帝有点过分抬举了。
毕竟邓峨眉不曾生育子女,也没怀过孕,而且进宫的时间不长,年纪还小,只是不好说皇帝册封的过头,只能颔首,“嗯,知道了。”侧首看向洪妈妈,“替哀家找点好的首饰,送过去给瑛嫔道喜罢。”
管贵人心里又酸又涩又恨,还要在太后面前做出贤良淑德的样子,强撑出一抹笑容来,“妾身等人也过去恭贺瑛嫔娘娘,给她道喜。”
瑛嫔?瑛,乃是玉的光彩。
小邓氏哪里就配比作美玉光华了?也不怕折了福,折了寿!
管贵人心中愤愤,不过视线掠过沈倾华的时候,却生出一丝快意来,——有人与沈氏比肩为嫔,她的副后尊荣不复,将来再管理六宫事宜的时候,只怕有得头疼的呢。
继而又想到公孙柔,好好儿的,一张女子最要紧的俏脸都给毁了,却什么都没有捞着。之前又是小产,又是出卖自己嫡母所生的姐姐,也不过才封了个婕妤,往后见了小邓氏,可是要行大礼自称嫔妾的。
那滋味……想来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了。
想着有两个人比自己更加难受,更加折磨,管贵人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继而恭恭敬敬的给皇太后行礼告安,领着庶妹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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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到难受,只怕此刻没有人会比叶东海更难受了——
怀孕了!她怀孕了,怀了徐离的孩子!
好像一直掩耳盗铃一般,突然有人挪开了自己的双手,让自己清楚听见,这个难以接受的消息!即便痛饮了一夜的酒,还是没有迷失神智,借酒浇愁愁更愁,反倒让自己身心都更加难受,难受得快要不能呼吸!
叶东海看着桌面上的几个空酒坛,头晕晕的,还想要伸手去倒酒,身体却已经软的没有力气,不由摇摇晃晃怒道:“汤圆!给我倒酒……”
汤圆哭丧着脸,哀求道:“二爷,二爷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大年三十,叶东海一个人关起门来在书房喝酒。
黄蝉过来被他撵走,李妈妈过来也被撵走,甚至听说自己亲爹要过来,干脆只留下汤圆帮自己拿酒,然后一把锁把大门给锁了。
如此折腾了一夜,二房的人上上下下也是没有睡好。
上次徐姝让人来赏了簪子,借着太后之名,说了那一番是是而非的话,恐吓得长房的人不得不放弃叶宜,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叶大老爷、叶大太太,带着心肝宝贝福哥儿,一起回了岐州。
而那所供叶家三个房头同住的大宅子,原本是叶东行买下的,叶东海和长房彻底决裂以后,索性彻底的封了起来。不但整个二房的人搬了出去,就连三房,也打发了些银子,让他们自行另外购买房子居住。
自此,叶家总算彻底的分了家。
本来黄蝉应该高兴的,少了长房和三房这两个包袱和麻烦,不知清爽许多,——当年她招架起来都十分吃力,自己就更不想去招惹了。
哪知道清净日子才过了两个月,不知何故,丈夫突然又发起酒疯来了。
难道是年夜饭上,因为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所以伤心了?可是……她现在已经做了护国长公主,自己才是叶二奶奶,才是安顺侯夫人啊。
耐心、耐心,要有耐心……
母亲的提醒又在耳边不断萦绕,黄蝉觉得痛苦、难熬、委屈,更不知道这种折磨要到什么时候,——成亲一年多了,二爷都还没有跟自己圆房呢。
人都说,没有感情的夫妻只要有了孩子,再加上天长地久的相处,自然而然就会有夫妻之情了。
但……自己连生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李妈妈从外面进来,皱眉道:“二爷一晚上呆在书房,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你还在这儿愣坐着做什么?解酒汤我已经让人煮好了,你快送过去。”
黄蝉恼道:“是我不想去吗?连他爹都管不了,门都锁了,我怎么进去啊?”
“什么他爹!”李妈妈赶忙低声呵斥,“你已经嫁到叶家,就是叶家的人了,那是你正儿八经的公爹,别你啊我啊他啊的,回头让人听见,可是你一辈子的把柄!”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那些聪慧灵巧,怎么就半分都没学到?还是一个乡下丫头的模样。”
想说一句,“也难怪二爷看不上眼。”
到底不好太过打击亲生女儿,只得忍住了。
不过刚才那句话,已经足够打击黄蝉,当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她好,她好!那娘你怎么不跟着她过啊?人家现在是千金万金的护国长公主,娘就是想要攀高枝儿,也还攀不上呢!”
李妈妈气得发抖,“你……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
黄蝉一时气愤之语,说完便察觉失言,对母亲那样到底过分了些,可是心底仍然有着挥不去的委屈,索性哭道:“二爷看不上我,连娘你也看不上我……”呜呜咽咽哭了一阵,越发伤心起来,“从前娘说四夫人对小姐偏心,可是娘呢,还不是一样,一颗心都偏到她那儿去了。”
李妈妈心里原本有满腔怒火的,被女儿这么一说,倒是泄了真气。
小姐要比女儿大五岁,在怀上女儿之前的几年时间里,颠沛流离、担惊受怕,即便后来嫁给黄老三,自己跟他不过是半路夫妻,同样惶惶不可终日。
那时候,小姐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盼头。
偏她打小又比别的孩子懂事,比之前的那几个孩子都懂事,一想到从前的丈夫和儿女生死不明,白天夜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甚至还记得,小姐才三、四岁的时候,就会懂事的劝解自己了。
在最艰难、最痛苦的那段岁月里,是小姐和自己相依为命,要不是有那样乖巧懂事的小姐伴着自己,陪着自己,只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不倚重偏爱她?
李妈妈想着想着,忍不住浮起一眶泪水,哽咽道:“你这个死丫头,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小姐惯着你、让着你,她还救你的性命。你却……亲自跑到她面前说要嫁给二爷,伤透了她的心。”
黄蝉的气势不免一弱,强辩道:“她要是一直陪在二爷身边,我当然不敢,可是她都不要二爷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嫁?二爷娶我,总比娶了外头那些野三路的强吧。”
就算二爷待自己如此冷淡,自己也没碰过七七和宥哥儿一指甲,没起过任何歪门邪道的心思,——要是外头娶进来的,能比自己做得更好?早就不知道下什么黑心了。
可是二爷,却一门心思的沉溺在过去回忆里面。
“那你就好好做你的侯夫人!”李妈妈收了眼泪,啐道:“如今二爷不痛快,你不说想法子好好去安慰,还在这里跟我怄气,哪里像是个做人家媳妇的?!别磨蹭了,快把醒酒汤给送过去。”
黄蝉只得收起眼泪,跺脚道:“行,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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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夜宴聚会。
到了徐离嘴里,却变得十分云淡风轻,“薛氏那个疯子划花了公孙氏的脸,居然还想行刺于朕,偏偏小邓氏扑了上来,被扎了脖子,闹得宴席上大家都没玩痛快。”末了又补了一句,“朕晋封了小邓氏的位分,册为瑛嫔。”
顾莲听了,一双流波妙目光芒盈动。
对于邓峨眉晋封瑛嫔兴趣不大,位分这种东西,皇帝爱给什么都有,皇帝不乐意了什么都不是,况且自己别树一帜,根本就不需要去争这些的。
这也是当初,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肯踏入后宫的原因。
至于薛氏的行刺能力,一个幽居深宫被禁足的弱女子攻击力有限,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到徐离,公孙柔大概是去皇帝跟前献媚,正好倒霉了吧。
倒是邓峨眉的举动,实在是……,微微思量后说道:“邓贵人是会拳脚功夫的,这也太取巧了。”
“朕知道。”徐离用手指卷着她的头发,悠悠笑道:“就薛氏那一点子力气,小邓氏稍微拿捏一下就好,何苦这般夸张赶来护驾?好像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一样,真是可笑!”
徐家的天下是怎么打下来的,难道小邓氏不知道?
说着,又是一声嘲笑,“什么功夫?也就是吓唬你们这些弱女子还行,连三脚猫都算不上。”脸色微微阴霾,“说起来,宫里还有几桩悬案没有解呢。”
顾莲凝眸看向他,“不管怎么说,皇上总得多提防着她一点儿,反正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怕出什么乱子。”顿了顿,“至于当初公孙婕妤落水,和管贵人的宫女之死,无凭无据的,总不好直接给别人扣个大帽子,慢慢儿查吧。”
倒是另外想起一件事,“如此一来,瑛嫔岂不是和惠嫔比肩了吗?”
“这件事朕自有谋算,你别管了。”徐离打断她,换了温柔体贴的目光,“不是让你不要操心这些吗?我与你说,只是不想让你觉得瞒着你而已。”
顾莲嫣然一笑,“知道了,我也没打算管啊。”
徐离拦着她变得臃肿的腰肢,摸着那凸起来的肚子,自言自语道:“你只要好好养胎,把这孩子生下来,这就算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
若是一举得男,最好。
顾莲看着他,那双平日里光华湛湛、璀璨夺目的眼睛,在这一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忧,——皇帝膝下无子,是大忌!
忽然间,心情有些复杂难言。
因为……自己居然有一点怜悯他、担心他,有一丝不忍心,甚至盼望着这一胎生下个男孩子,并非自己想在后宫争宠,而只是想让他安心一些。
当初的那些恨呢?都一点一点被他打磨掉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害怕……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