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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窦子涵毕竟是个姑娘家,所以,这审问的事情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来进行,更何况,崔国公父子也在调查这件事情。
至于崔大夫人,现在满心的指使担心牢中的崔四姑娘,对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就算窦子涵与崔老祖宗真的有了意外,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原本,她还打算留着窦子涵替嫁呢?可谁料到,自家女儿竟然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一件谋杀案中,此时,女儿的命还不知能不能保住,更别说,替嫁了。
不过,这件事对崔四姑娘来说,并非完全没有好处,因为南平侯府薛家自然也得到了这方面的消息,就算薛七公子再不成,人家也不愿意娶个杀人犯做媳妇呀!
所以,人家薛家派人来传话,要抬回自家的聘礼,要退亲。
崔大夫人这下可是怒了,虽说她原本就没有打算将崔四姑娘嫁过去,千方百计地想退掉这门婚事,可现在当薛家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退亲的话,她心中可是极度不畅快的,向来只有自家女儿嫌弃那薛七公子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对方也来嫌弃自家女儿了?
当下,就没有给薛家好脸色,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女儿家来说,被退亲,那名声是不会好的,所以,这崔大夫人心中岂能不恨。
她这么一恨,倒是把大半的愤怒都转移到了窦子涵身上,越发觉得窦子芳说的对,这野丫头就是见不得自家表姐的好,是故意的,当然,她的心中对崔老祖宗的恨意同样是很浓厚的,如果没有拿老不死的撑腰,一个野丫头敢这么嚣张吗?
因此,就算马匹的事情出了问题,崔大夫人却在心中诅咒,怎么就换马车了呢?要不,将那两人一起摔死,也是件好事。
崔老祖宗在崔家经营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有自己的人脉的,要不然,还不早被崔家其他人给架空了,那日子恐怕也过的畅快不了。
既然,窦子涵打算自己亲自来审马厩里的人,崔老祖宗事先就给自己的人打了招呼,白日不方便,选择的自然是晚上。
马厩里的人并不是全都关在一处,是分开关的。关的地方,说起来应该是算崔家的私牢,这地方虽然没有衙门里的牢房那么可怖,但也差不了多少。
窦子涵首先找的自然是最最直接接近马匹的这几人。
直接接触马匹的人,说白了就是喂养的人员,半夜时分,这关押的房间黑忽忽的,门上的锁突然被打开了,门被从外边推开了,有人提着两盏灯笼走了进来。
走在前边的是含笑,还有崔老祖宗从崔家暗卫中调出的一个女暗卫,这丫头先前在窦子涵的房中,只是个蒲绒的三等丫鬟,并不引人注目,后来,窦子涵才知道,这丫鬟还真不是一般的丫鬟,是崔老祖宗放在她身边的,最开始,是因为对她的身份存疑,用来监视她的,后来,确定了她的身份,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只是,窦子平日无论实在哎崔家,还是在外边出行,都不喜欢很多人跟着,所以,这个丫鬟的作用是大大的降低了。
直到这次,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崔老祖宗直接明示了这个丫鬟的身份,示意窦子涵将这个丫鬟带在身边,因此,今个晚上,审讯的时候,窦子涵就想起了这个丫鬟顺手将对方带上了。
除了这两个丫鬟,还有岳嬷嬷跟着,岳嬷嬷自然是代表的崔老祖宗,不仅用来提点窦子涵一些事情,也让这些人能够心有顾忌,在窦子涵面前,打马虎眼!
窦子涵进门之后,含笑已经将手中的一只油灯点亮了,光线虽然很昏暗,但也能清楚地看到房内几个人的基本情况,
崔家喂马的有三个人,一个干瘪的老头子,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就算室内的管线再昏暗,也可以看出他额头上那深深的沟壑,这老头听到响动,抬头看了进来的一行人,又地下了头。
除了这个老头之外,还有两个小厮,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这两个样子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等看到有人进来时,眼神有过惶恐,但更多的有几分不安。
试想一下,马匹出了这样的问题,主家要追究起来,除非找到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要不然的话,主子要追究起来,轻者,将他们送官查办,重者,可能一段板子下去,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那老头毕竟年纪大了,经历了许多事,可这两个小厮呢?还年纪轻轻呢,能分到喂马这活计,就说明这小厮在府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靠山,人在面临未知命运之前,有怎么不满心惶恐呢?
窦子涵进门之后,大概站了五分钟的时间,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其实,这也是一种审讯的手段,就是增加对方的心理压力,尤其是心中有鬼的那个!
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很沉闷,片刻后,窦子涵终于开口了:“你们大概也知道本姑娘今晚奉了外祖母的命令是来做什么了,本姑娘也不多加为难你们,只要你们将你们这几日的事情一条条,一项项地说清楚,身上是清白的,本姑娘其他本事没有,保住你们的命,让你们完好无损地活着,还是可以做到的,反之,如果有人故意说谎话欺瞒本姑娘,那就别怪本姑娘和外祖母对你们不客气。”
窦子涵毕竟接受的教育不同,对连坐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在她的心目中,自然是要找到罪魁祸首,但也不想过多地连累无辜,这世上,这些当下人的,活着也不容易。
窦子涵的话,说完,岳嬷嬷也开口道:“表姑娘的意思,就是老祖宗的意思,你们最好都将事情想清楚,该说的不要隐瞒,不该说的,也不要胡乱造谣,可都明白了?”
既然岳嬷嬷都这样说了,房内关押的这几人眼中都有了亮光。
“下面,先带一个人到隔壁来,剩下的两人等着!”审问自然是一个个分开审问,才是王道,然后将他们每个人所说的话,相互对照,从中想与印证,就可以找出漏洞,说起来,她还有庆幸的是,这喂马的是三个人,不是两个人,如果是两个人的话,这审问的难度将会大大加强,很简单,如果这两人中真的有一人有问题的话,很难辨别哪一个是在说谎,那一个说的是实话。
“是,表姑娘!”那个暗卫丫鬟闻言,伸手先指了一下,那个老头道:“徐老头,你先过来!”
在隔壁的房间,早有人准备好了一些必需品,窦子涵进去之后,就在准备好的椅子上坐定,那许老头,就走了进来,就打算下跪。
“免了吧,坐着说话吧!”说起来,现代人真的回到了古代,最不适应的恐怕就是动不动行跪拜礼,实在是受不了呀,更何况,这徐老头,年纪还那么大了,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窦子涵示意,身边的人给徐老头看座。
徐老头闻言,一霎那有些惶恐,有些不知所措,当然,也没有那个胆子马上坐下。
这时,又显示出岳嬷嬷在的好处了,“老徐头,表姑娘看你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让你坐,你就坐吧,还是主子的命令你也敢不听从?”
对上岳嬷嬷的目光,老徐头最后还是坐下了。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窦子涵问一句,老徐头回一句,旁边的含笑则负责临时充当文书的工作,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一句地记了下来。
从这老徐头的回答来看,窦子涵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这老徐头的回答还算流畅,说话的过程,虽然低着头,可显露在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并没有因为窦子涵是个姑娘家,也不是崔家正经的主子,而面带轻蔑,或者在回答的时候,故意刁难。
“含笑,将你记录的,刚才本姑娘与老徐头的对话,给老徐头读上一遍,老徐头,你也要仔细聆听,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如果没有什么疑问的话,就按个手印吧!”
“是,表姑娘!”含笑拿起写好的纸张,因为窦子涵问的问题不少,这时代的毛笔字又恨占地方,含笑的毛笔字虽然不错,可还是大大地写了一张。
含笑举起这张纸,吹了吹还没有干的笔墨,然后走到老徐头深浅,准备朗读,老徐头却开口了:“表姑娘,小的认识字。”
“哦,认识字呀,那就好,含笑,将记录拿给老徐头自己看看。”
窦子涵随口道,不过倒是对这老徐头产生了一些兴趣,这时代的教育可不是九年义务教育,这些仆从,认识字的实在不多,大多数只看你会不会做事,那些认识字的,大多出身都不是很差的,分的差事都是很不错的,只是这老徐头,既然认识字,怎么只是崔家一个喂马的呢?
这喂马的,在古代,可是身份最低贱的活计,要不然,西游记中,孙悟空得了一个弼马温,就不会被那么多的神仙嘲笑了。
窦子涵之所以,对崔家的这些下人开始关注起来,是因为前几日,赐婚旨意下了之后,崔老祖宗就跟她商议过嫁妆和陪嫁的问题,在这个时代,这些东西往往绝对了在婆家的身份地位,所以,崔老祖宗怎么能不操心呢?
窦子涵虽然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大的概念,但二十一世纪缺的是什么,人才呀!到什么地方,这人才都是最重要的。
李府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形,她也只是道听途说,听了个大概,也不知道真假,至于,李三公子,这人的性子更加无法轻易掌控,要不然,她当初为何不将主意打到李三公子身上,还是留意那些应试的举子,说起来,这秋闱考试也快开始了吧!
如果,将来在李家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她还是要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的,自己手底下有几个可用的人,不管是将来到了李家,还是离开李家,都是很重要的。
老徐头仔细看了几遍含笑记录的问题,也没有多言,就很主动地按了手印。
就在这时,窦子涵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老徐头,在你看来,如果这马的事情与你无关,那与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