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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代女子的衣裙裙摆很长,基本是掩着脚面的,如果不注意,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脚上是否穿着鞋子。她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大喊,请给我找一双鞋来。
窦子涵本来打算先离开这里,然后再请人找双鞋子来,却没想到,李三公子这时的行为,就将她只穿了一只绣鞋的窘态暴露出来了。
这李三公子,她还真的看不懂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也是,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能做出裸奔这种非主流事情的大家公子,本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换上这双鞋子吧!”李三公子将手中的绣鞋再众目睽睽之下双手递了过来,旁边的有些人有皱了皱眉,还真是一点都不懂规矩。
早有站在身边的那位侍女随手要接。
“谁让你拿的,本公子要亲自帮这位姑娘穿鞋。”李三公子横了旁边那位侍女一眼,理直气壮地蹲下身子,将那绣鞋放在窦子涵的脚边道。
窦子涵见状,就觉得头顶上有一群乌鸦在飞过,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
这位李三公子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古老的东唐王朝,而不是现代二十一世纪,她也不是灰姑娘,不用王子为她套上水晶鞋,也许,她可以私下里查问一下,这位李三公子是不是和她一样,也是穿的,做起事来,才这么肆无忌惮。
崔四姑娘和其余几位姑娘见状,都瞪圆了眼睛,不管怎么说,这时代,有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帮一个女人穿绣鞋,都是一件惊世骇俗,又让其他女子嫉妒的事情,可李三公子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做了。
“李公子,您把鞋放下就好,别让我家表妹为难了。”崔四姑娘回过神来,开口提醒道,心中却道,这野丫头,还真没看出来,有妖媚男人的本事,竟然勾的动李三公子这种混世魔王的心。
看来娘和自己都是小看这野丫头了。
其实,我们这位李三公子之所以做出如此轻狂的事情来,一来是,他的确记得自己将这姑娘救上水之后,这姑娘遗落了一只鞋,可怜这娇滴滴的姑娘家,总不能穿着一只鞋去换衣裙吧。
二来吗?这心思就不能对人说了,他是想将另外一只绣鞋收归己有,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还要从他有时混迹场所去做坏事说起。
前面说了,李三公子其实有点恐女症,到了那地方,也不是去找女人做什么,而是去偷听一些秘密。
有一次,就看到当朝道貌岸然的御史大人,在春风喽中将花魁梦儿姑娘的一只绣鞋放在唇边闻了闻,后来还藏在了怀中。
他从前一只没有兴起过这种想法,可今日看到这位姑娘,又想到她的鞋子在湖水中掉了一只,剩下的一只反正也不能穿了,何不送给他,让他拿来藏在怀中呢?
李三公子此时的一番心思,如果让窦子涵知道了,恐怕心中刚才稍微起的感激之情马上就会化为泡影,绝不会接这双绣鞋的,说不定还会忍不住,一脚将李三公子踹下水不可。
不过现在的窦子涵只是皱了皱眉道:“公子将绣鞋放在地上即可。还请公子背过身去。”亲自给她换,这李三公子是真的将这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演上瘾了,还不打算落幕了,她脑子还没坏掉,知道现在该适可而止了。
“三公子救了我家表妹,崔家明日一定上门拜谢,今日这里都是女客,还是随崔某去换衣袍吧。”
崔大公子看着李三公子不合时宜的举动,听着他不合时宜的言辞,对这位满京城人都觉得头痛的人物,他也有些头痛。
更主要的是,他还听到了关于薛七公子的一些风声,窦家那位表妹并不是个蠢的,可能现在一时混乱,还没觉察出什么来,可要是李三公子再一顿胡说八道,窦家表妹可能会很快将这件事联系到崔家人身上,特别是妹妹还与薛七公子有婚约。
窦家表妹能想到的事情,老祖宗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如果那样的话,想起昨晚自家父亲的提醒,崔兰池有些后悔先前没有看住那个该死的薛七公子。
所以,现在无论如何,都是要将这两人尽快隔离开来才是。李三公子满脑子的绮想,可对上窦子涵有些冷,有些深的眼神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又跳的有些不规律了,脑子里想说什么,又没词了,不由自主地将绣鞋放到了窦子涵的面前。然后起身,乖乖地转过身去。
等转过身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为啥这么听话呢?他何时竟学会听一个女人的话了呢?想不通呀!有些烦恼呀!
窦子涵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幸亏这人没有继续任意妄为,她也没有再扭捏,在崔四姑娘和那位侍女,还有几位姑娘的遮掩之下,快速换好鞋,那名侍女早将另一只绣鞋收了起来。
窦子涵起身,发现李三公子还有其他人都背过身去了,望着李三公子的背影,她心中的感觉很复杂,反正今日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位李三公子是和她脱不了关系了,还别说,这位李三公子不过将她从湖中救上时看到了她的一只脚,选的绣鞋尺寸倒是还算合脚。
既然穿好了鞋子,是该与崔四姑娘一起去见临郡王世子妃时,这么一凝神,才见崔四姑娘的眼神根本就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一边的那位王皓公子身上。
那眼神分明带着些许异样羞涩的光彩,她的脑子很快闪过一个念头,又很快地将今日的事情串了起来,她可没忘记,刚才李三公子说,薛七公子在那边的客房内。
薛七公子为何会在她的衣裙淋上茶水到客房时换衣裙时出现在这里,这绝对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为之了,又联想到崔四姑娘的那门婚事,难不成?
如果这位表姐真的对王公子动了心思,而她自己又有了婚约,那么,现在有些事情就能说通了。
恐怕她今日的意外,这位表姐也在里面掺了一脚吧,不,应该是崔大夫人更有可能,不管怎么说,这位表姐还是个闺阁千金,还是个小姑娘,手边的人脉也是有限的,也不可能神通广大到收买临郡王府的侍女,最有可能的只能是崔大夫人。
在崔家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她早就发现崔大夫人这种人是最伪善的,表面上与人亲亲秘密,这背后心思却非良善之辈。
如果真的是这样,崔大夫人的手倒是伸的挺长的,竟然都伸到这荷花会上了,为的就是将她推给薛七公子,让自家女儿从这门婚事中解脱!
用心真是险恶呀!先前,她虽然觉得崔家除了崔老祖宗之外,其他的人都是虚情假意,面子上的情分,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窦子涵,也从来没有将对方当做真正的亲人看待过,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更何况,她还在崔家的屋檐下,吃的是人家的,用的是人家的,有些事情能过则过,她不是不懂感恩的,如果崔家人对她好,只要她有能力的一天,也会回报他们的。
但她没有想到,崔大夫人或者崔家的人就将她当成了一具人人操纵的玩偶,可以随意戏弄,她们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如果是红果果的利益交换也好,她会摆正心态,可这暗地里算计,就是真的把她窦子涵看的太轻了。
既然,崔家这位表姐越是不愿意嫁给薛七公子那人,她就非要想办法让这门婚约生效。
因为,她有个预感,今日他们的计划出了差错,李三公子冒出来代替了南平侯府的薛七公子,以崔大夫人的心性,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还有后招再等着自己。
如果今天不发生这档子事,她还对崔四姑娘有点怜悯之心,觉得她嫁给薛七公子那样一个声名败坏,特别是贪花好色的男人有些可惜,可现在,她对当滥好人没有兴趣。
“表姐,在看什么?难不成在等那薛七公子从那边的客房出来?”窦子涵伸手扯了一下崔四姑娘的衣袖,特意提到薛七公子。为的就是观察这位表姐的反应。虽然她心中一惊有了八分怀疑,但她还想继续试探试探崔四姑娘的态度。
“啊,没看什么?今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都是表姐没有照看好你!”崔四姑娘也回过神来,神情一时间有些愣神,可很快恢复如常,装作满是忧心的样子。
崔四姑娘心中在思谋,刚才她留意到王公子刚才一直盯着这野丫头看,莫非,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心中还放不下这个野丫头?
就算今天薛家那个色鬼没有成其好事,这野丫头今日在荷花会上丢丑的事情,也会让众多的世家公子望而止步,王家这门婚事恐怕再也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崔四姑娘的心情好了一些,不过她接着就听到了这野丫头提到了薛七公子,她本能地心中一动,难不成这野丫头怀疑到了自家娘亲和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崔四姑娘心中顿时起了警惕之心,抬眼仔细观察窦子涵的脸色,却没从窦子涵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没有照看好我?窦子涵闻言,心中更是冷笑,先前她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衣裙浇上了茶水,作为表姐,如果真的照应她的话,应该陪她一起过来换衣服这才符合常理,可那时,崔四姑娘没有过来,偏偏等到她换完衣裙后,却带了一大群人过来,分明就是事先有预谋的吧。
可现在她还住在崔家的屋檐下,不是和这位表姐撕破脸的时候,因此,她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没有将这心中的想法显露出来,只是道:“表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今年的留园的主人算是临郡王府的主子们,出了这等事情,如果不给表妹我,以及所有参加荷花会的众位公子姑娘们一个交代,丢的可是临郡王府的名声。我相信,世子一定会给咱们崔家和大表哥一个交代的。”
崔四姑娘闻言,一面心中暗道,这个野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呀,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一个商户之女,最是卑微不过,要不是沾了崔家的名头,人家临郡王世子才会说句客气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