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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在激怒对方,逼他们露面!
忽,一个黑色的影子忽然从对面车窗外闪过,身影就像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贴在车窗外面,一闪而过。
张克脚下一蹬,左右手肘一靠,将堵在门口的张副处长他们推开,冲到走廊上,心急火燎之下,顾不得那么许多,抬腿就是一脚,将车窗踢碎,伸出头去。
然后就愣在那里。
用他日后的回忆来说,当时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而且看上去只有十岁小孩子形体的人,动作会这么灵活,这么诡异,在光溜溜的车厢外部,用如此匪夷所思地动作,快速地移动。
他伸出头,只看见一个连头都笼罩在黑色衣服的细小躯体,似乎是脚不沾地,飘飘荡荡被风吹得向后了几米,然后悄然消失,随后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短短两个方位变换,人就转入了列车之间的过道中。
残影!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轻功!
他们果然是武学世家!这就说明了,他们为什么能将信轻松地放到树冠上!
而我们,却总是找不到他们的行迹!
因为,对方是一群身负高深武功的武林高人,他们只要不想被人发现,就能不被人发现!
这就是他们选择萧强这个普通人,作为他们代言人的原因!
一个普通人,想要跟踪他们,成功率等于零!
张克的大脑飞速地转动,手指紧紧地握着枪把,指尖捏得发白。
在他看来,他想了很久很久,可是当苏政拍着他肩膀大喊的时候,他才猛然警觉,这一切不过短短数秒!
“他跳到列车过道去了!”张克下意识地就喊了起来,紧接着,一群人疯狂地扑向了列车车厢相连的过道,只留下了萧强一个人。
萧强已经是痛苦到极点了,脑部的神经仿佛在根根断裂,他恨不能就此晕过去。
可是他不能。
他用手指甲狠狠戳入掌心,用身体的痛苦,来换回精神的清醒。
他的脑神经疯狂地活跃,透过神秘空间,根据列车模型判断,两次重组,那个披着黑色紧身衣的充气塑料阿童木,已经转到了列车过道。
如果不是充气娃娃,这么大的物体,凭他的精神力,根本无法重组出来,但就算这样,几次重组,对于已经是精神几近崩溃的萧强来说,犹如雪上加霜。
可是他还必须忍耐,忍耐着极度的痛苦,又一次使用了重组,一个塑料充气的铁臂阿童木,从无到有,在他面前出现。
而那件黑色紧身衣,则被留在过道上,这是牵扯张克他们注意力的道具。
萧强将塑料充气娃娃收入神秘空间,硬拖着身体,跌跌撞撞地扑到门口,张克他们真的走了,全部都被意外出现的“神秘高手”所引走了。
他紧紧把手心捂在身上,让衣服吸收掌心的血迹,连滚带爬地回到软卧车厢,将手绢裹在手上,将车窗摇下可容手臂伸出的缝隙,集中所有的精力,在面前重组出一块鹅卵石。
他右手攥住鹅卵石,伸出窗外,用尽全身力气,敲了下去。
列车车窗是钢化玻璃,他必须一次性将玻璃敲碎,也必须拿出吃奶的力气来。
响亮地玻璃破碎声中,他惨然一笑。
终于成功了,我的努力,终于成功了,玻璃时从外面敲碎的,把手上没有我的指纹,就是名侦探柯南来了,他也查不出真相!
萧强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一片,他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
这个时候还不能晕过去,还不能晕!
他收回手,用裹着手绢的左后重新将车窗摇上,便第一时间,将手绢、鹅卵石、装满材料的口袋全部收入了神秘空间。
还有最后一步。
萧强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软软地躺在地板上,凝起最后一丝精力,完成了一次重组,随即,就陷入了昏迷。
张克他们冲入过道,什么也没看到,忽然,一个干警指着车底说:“你们看,那里有一件黑色的衣服!”
张克立即弯下腰,在列车底部,果然有一件黑色的衣服挂在上面,却没有看到人。
“糟了!”他猛然抬起头,“谁在守着萧强?”
所有人都茫然地望着他,然后一起色变。
哐,一声剧烈地玻璃破碎声,传到他们耳中,张克啊了一声,所有人都发足狂奔,向着一零四号房奔去。
房间里一地玻璃碎片,萧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临窗小餐桌上,装满材料的口袋踪影皆无。
风从破碎地车窗吹进来,卷起一张纸,就要带出窗外,张克拼命抢上去,抓住了那张纸。
他的手臂剧烈地颤抖,手指用力过度,将字条边缘也撕裂开来。
“前有合作,尽都作废!若非你等亦是华夏儿女,心中所想,乃是为国为民,定不予理会!新规则如下:每月十块芯片,种类不限。我等闲云野鹤,不堪驱使,请不必再查!字喻!”
张克哇地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直挺挺倒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萌动在春天
萧强悠悠睁开眼睛,朦胧中好像自己躺在床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在他的床尾,还坐着一个人。
他又缓缓闭上眼睛。
他现在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整个人都飘在空中,不着一分力道,但精神上,却有一份说不出的凝练。
是的,就是凝练。
耳、目、触觉这些受肉体控制的感官,此刻看来还没有恢复,所接收到的信息也是断续而模糊的,就如他刚才看不清床尾坐的那个人是谁一样。
可是他的大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不是激动过分的那种活跃,而是实实在在的冷静,他晕倒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在他进行回忆的时候,尽都历历在目,就是在最后关头,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那段时间,所有的细节都像放电影一样,在他头脑里重新过了一遍。
他清楚地看见,那张晕过去以前,以为没有完成重组的信纸,也确实重组成功了,正被车窗外吹来的强风,带着飘飘荡荡……
带着飘飘荡荡?!
糟!这样信纸不是就会被风吹走,没有达到效果?
难道我的计划,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啊!”萧强大叫起来,应该说他以为他大叫了一声,可是,只是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呻吟。
“你终于醒过来了!老天爷,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睡下去!”一个人在他床头的位置说道。
萧强的体力开始一点一滴地恢复,各种触觉也渐次出现,感觉口鼻之间有异物存在,手臂上也有隐隐地刺痛,他费劲地想用手去摸,被床头那人摁住了。
“别乱动!这是吸氧管和胃管,你一个多月没有醒来了,全靠这东西吊着你命。不舒服也要忍忍,等下我让护士帮你把这些东西去掉。”
一个多月!
萧强吓了一跳,难怪他觉得肚子空空的,竟然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这不是说,现在都已经是三月底四月初了,学校已经开学了?
我和学校约定好的还算不算?他们会不会因为我这次晕倒,又让我在家养病,不允许我参加高考?
他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觉得恢复了一点力气,努力偏过头,睁开眼睛,嘴里含着胃管,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是谁?”
“苏政!”那人回答道。
“哦……”萧强说的很吃力,“你怎么不去工作,现在你们应该很忙吧?”
“还工作个屁!我们都已经被发配边疆了,哪还有什么工作!”声音是从床尾传来的,透露着愤愤不平。
“小田!你再胡说……再胡说……”苏政想要呵斥几句,可说了几句“再胡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罚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子。
最后,他只能软弱地说道:“谁说我们没有任务了?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保护好萧强。”
萧强的视线清晰了一些,笼罩在他眼睛和景物之间的那层薄纱,仿佛被揭去了,他转头看了看,这是一间单身病房,只有他一个病人,在他病床周围,堆满了苹果、梨等水果。
床尾,田胜英正拿着一把小刀,表情恨恨地削着一个苹果,不过看他的动作,等他削完皮,这个苹果也剩不了多少了。
“你怎么能偷吃我的苹果!”鬼使神差地,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田胜英张大嘴望向他,似乎觉得他的话很滑稽,捧腹大笑起来,只是在他神情之间,看不出有欢快的意思。
“张队他……”萧强看着他的表情,猜测在他昏迷之间,一定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对张克他们肯定造成了重大打击。
反过来说,这些事情的发生,对他来说,则是相当有利的。
“张队回家养病去了。”苏政语气平淡地说,“现在这里暂时由我负责。”
张队回家了?
这句话的隐藏意思,就是他停职反省了?
萧强乍一听这个消息,心情分外复杂,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张克是个好人,对同志关心、对事业忠诚、对工作认真,可也正因为他的执着,让萧强很害怕,害怕被他发现真相,现在他回家了,而代替他的苏政等人,似乎工作的重点也仅仅停留在保护者的角色,以此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
虽然对张克被勒令停职,感到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可是为了以后的幸福,如果再重来一遍的话,萧强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踢走!
“那么行动……”结果他已经猜到了,但他还是故意问到,并且是带着一点希望、一点担心、一点忧郁地表情问出来的。
“失败了。我们的行动停止了。”苏政的语气很平淡,或许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沉淀了他的情绪波动。
他没有深入地告诉萧强,不但是火车上的行动失败了,而且所有关于这次神秘组织的接触工作,全面被停止了。
萧强、邵延杰等人,都经过了必要的调查,事实证明他们只是不知情的局外人。
通过那次春节大行动,神秘组织态度坚决地表明了,他们继续隐匿地决心,以及达到这个目的的能力。
政治的本质,就是调和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