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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是公孙先生府上的管家,是五姑父从家中带来的老人,五姑父向来最信任他。
“卿予姑娘,公孙先生请您过府一叙。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卿予姑娘一人前往。先生已让老奴备了马车接姑娘。”
指明让她一人去,还备了马车便是不让旁人陪同,五姑父有事不想让外人知晓。“张伯稍等,我换身衣裳就来。”
出府的时候阿篮面露难色。
顾言随侯爷一道不在府中,侯爷吩咐过他照看卿予。眼下卿予姑娘外出不让他跟去,他心中隐隐不安。
卿予打趣:“公孙先生府上又不是别处,我去去就回,若是傍晚还没有踪影,你再来寻我也不迟。”
张伯来接自然瞒不住府内的人,所幸不瞒。明日大婚,五姑父应是有事要当面交待与她,又不愿旁人知晓,十有八/九与婚事有关。
城西的宅子本就离永宁侯府不远,马车不用一炷香时间便到。
府院内,卿予早已轻车熟路,跟在张伯身后去了偏厅。“公孙先生临时有事外出,晌午前会回来,请姑娘稍等片刻。”
“不妨事。”卿予不太在意,出府的时候就快至晌午,等也等不了多久。只是五姑父院中素来清静,成儿又去了学堂,剩了零星几个家仆都是闷葫芦,所幸乖乖呆在偏厅内。
五姑父不喜欢养花养草,除了读书写字,爱好便是收集古玩。
偏厅里的摆设,多半都是他的心头好。
卿予从来只是远观,不会近玩,除了今日百无聊赖,才上前仔细端详。果真,还是看不中其中韵致究竟,诚然还得识货的人才知其珍贵,到了自己这里便是暴殄天物。
思绪之时缓缓放下,却闻得身后熟悉声音。好似月下静谧的海水,悠然泛着清晖,“那是过去祭祀用的铜器,意为祈祷风调雨顺。彼时一共铸有三枚,两枚在朝代更替时烧毁,这一枚,是从前南阳王府的珍藏。”
卿予回眸看他,一袭锦袍玉带,身影卓然而立,精致绝伦的五官衬着旁人比不过的风华。
“青青。”眼眸微微带着笑意,又不敢离得太近,“好些了吗?”
卿予脸色微变,不曾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劳烦挂记,昨日多谢你。”语调客气又疏远。
他眉梢略淡:“你我之间何须言谢?”继而缓步走近。
特意来说这些话?卿予不也答他。
他便低头打量她,昨日看得并不真切。此时才发现是胖了些许,更显婀娜多姿曼妙风韵。双眸若秋水剪瞳,又似有点点星光融于其中。雪肌清透间,多了几分酥骨撩人。
她过得很好,亦或是商允照顾得跟好,这个事实却让他眼中刺痛。
当下气氛静得令人窒息,卿予抽身要走他却伸手箍住:“如此怕与我单独相处,可是还钟情于我?”
“卓文你自重,这里是晋州。”她没有挣脱,只是淡然开口。
卓文微滞,比起先前的客气疏远,这份淡然和不挣更似心头枷锁,他果然松开她的手。
卿予微怔,看他双眸隐在侧影里,只是看着她却一言不发。恍然忆起京城临别时,他也是如此,双目中有隐忍,却缄口不言。
偏厅外就有脚步声响起。
公孙夜进屋,见到两人一蹙便愣住,片刻才笑了出来:“你们方才见过了?”
何止见过?
卓文却是陪笑:“见过了。”
卿予不懂他二人打的是何哑谜,怔怔望着公孙夜。公孙夜会错了意,负手上前道:“语青,今日特意让你来一趟,是见见你六叔叔。”
六叔叔……
两人表情皆是一僵,四目相视,尴尬中夹着复杂意味。
公孙夜略有蹙眉。
卿予低头乖巧唤了声:“六叔叔。”
双眸剧烈紧缩化为深深刺痛,卓文沉声开口:“我担不起。”
一时氛围甚是怪异,公孙夜片刻反应过来。卓文和商允同朝为侯又泛数同辈,卓文和语青虽是师叔侄,也是为不妥。公孙夜便笑:“卓文,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较真?”
由得他注意力在卓文身上,并未觉察卿予的异样。
一句担不起,卿予些许透不过气。
卓文并未再接话。
公孙夜转身吩咐张伯:“今日好天气,让他们把酒菜上到苑中去。”张伯应声照办。公孙夜才又继续:“语青,卓文早年离开了四海阁,他是你爹爹和五姑姑的师弟,你唤一声六叔叔是在理的。”
卿予勉强扯了一丝笑容,五姑父以为她和卓文不识。
自然也不知晓卓文后来回过四海阁,更不知晓四海阁三百条人命都和他逃不开关系。
“难得卓文来晋州,我们三人一处好好叙旧。”
不仅不知晓,而且五姑父和卓文的关系比旁人都亲近几分。卿予死死望着他,他该是刻意隐瞒了后事,五姑父才蒙在鼓里。
公孙夜自顾前面带路,心情极好。
卓文自然知晓她先前目光的含义,走到她身边时轻声开口:“难得公孙兄今日高兴,你要扫了他兴致?”
还是她的不是?明明是他……
卿予怒意出掌,他顺势推过,趁她转身揽在怀中。公孙夜回头便见一幕,目露诧异。
卓文则是浅笑开口:“既有身孕,就该小心些,来,我扶你。”
“不必!”卿予狠狠瞪他,他手上力道并未松开,顺势打横抱起:“你先前叫我一声六叔叔,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你!”卿予怒不可谒。
“小心伤了胎气。”低眉看她时,眸间的暗沉便又深了几分。卿予心中怅然,便也缄口不言。
公孙夜是觉二人举止怪异,却说不出哪里怪异。
人间好景4020电子书,在苑中饮酒用饭本该是说不出的惬意。但眼下除却公孙夜,另外两人却都是没有丝毫惬意可言。
卿予有身孕,虽是没有胃口还是自顾吃饭,五姑父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菜,她不好拂了他心意。
五姑父的酒量,从前在台州便见识过,他鲜有醉意时商允已恍惚得走不动路。眼下兴致正高,卓文又意兴阑珊,两人恰好凑一处饮酒。
卓文不比商允,两人对饮用碗,后来直接上酒坛。
卓文没有动过筷煮,却在她走神时夹了菜与她,相顾无言,却又似有千言万语隐在喉间,所幸回头与公孙夜饮酒。
酒过三巡,公孙夜大呼许久没有这般畅快过。
拍拍他肩膀,又是前所未有的亲近,甚至是愧意:“卓文,是我和茵茵对不住你,让你受了牵连。”
卿予微顿,五姑姑?
卓文一抹苦笑:“本也是我欺瞒师父在先,与五师姐无关,当年被逐出师门也是应当的。”
逐出师门?卿予愣住,她从未听爹爹提起过。
正好他也回头望她,眸间带着浓浓眷意,轻声开口:“我未怨过师父将我逐出四海阁。”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冲冲分类月榜,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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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如鲠(加更)
第三十三章如鲠
一袭酒从晌午喝到酉时,公孙夜和卓文叙旧,卿予便听了许多四海阁过往旧事。正如诸多历史渊源的武林大派一般,四海阁私下也有不成文的门规。
譬如,绝不纳公候王族子弟入室为徒。
闻及此处,卿予不免瞥了卓文一眼。他亦转眸看她,这些事情四哥从未向她提过。她又了解他多少?
结果五姑父说的却不是卓文。
而是五姑姑。
五姑姑是南阳王走失的幼女,自幼被师公拾得养在山门之中,随了师公姓成,二人亲如父女。后来南阳王来寻,五姑姑知晓门规抵死不与南阳王相认,也不愿离开四海阁。
南阳王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不想,竟在四海阁遇到了卓文。卓文是师公的闭门弟子,也是生平最喜欢的徒弟,跟师公很是投缘。与之上的师兄师姐相比,尽得师公真传。
平远侯世子!南阳王大怒!
他的爱女因着四海阁不纳公侯王族子弟的门规不与他相认,而这个平远侯世子却好端端地呆在这里?!
他自然要找四海阁讨个说法。
双方起了争执便要大动干戈,而四海阁再盛也只是江湖门派,如何与强极一时的南阳王相提并论。
咄咄逼人的南阳王又将四海阁的祖训和清誉戏谑一翻,逼得师公亲自将卓文逐出师门,还要废去一身武功。若不是几个师兄师姐拉着,人险些就废了。师公却留有口谕,让他不得踏入山门半步。
卓文伤了筋骨,又在后山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师公闭门不见。直至昏死,才让五姑姑和公孙夜将卓文送回平远侯府。
眼见好端端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卓母怒不可谒,对四海阁的人更是恨之入骨。
卓文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年。
再往后,每年都会至四海阁后山跪上三日,无功而返。直至师公过世,也没有接纳过他。
即便给师公送行,他也只能在远处望着,不得插足。
师公过世以后,四海阁需要新的掌门继承。因为连累了卓文,五姑姑一直有愧,便去延州请了爹爹回来。卿予也依稀记得爹爹说过幼时是不住在四海阁的。
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