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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阳侯待商允的亲厚,旁人看在眼里,方知汝阳侯与永宁侯的关系恐怕并不简单。商允与汝阳侯一处,便多有眼力者上前探听口风,汝阳侯处处将贤侄二字挂在嘴边,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
宋隐是汝阳侯府世子,自然不比昔日的商允,前来恭贺大婚的权贵不胜枚举,就连鲁阳侯和定远侯都亲临道贺。
大婚当日,鞭炮雷鸣鼓瑟吹笙,侯府上下喜气洋洋。
新人牵着喜绳交拜天地,四围起哄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卿予看得有些怔忪,仿佛上一刻自己还在和锦然打闹斗嘴,如今,便是连锦然都成亲了,恍然如梦。
而一旁抱得美人归的宋隐,却自始至终笑得合不拢嘴,配上此时特有的拘谨,竟又显得几分憨厚笨拙!
想到锦然,卿予喜极而泣。
看着宋隐,又破涕为笑。
这种情绪当真恼人得很!
商允看在眼里,随意伸手环过她肩膀,便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夫妻间久有的默契也无需开口多言,唯有温和的呼吸时有拂过她头顶,便是踏实暖意丝丝泅开在心迹,眼角的氤氲也悄然淡去在羽睫倾覆中。
卿予垂眸莞尔。
轻叹之时,余光瞥过远处角落,周遭喧闹的人群隐去成灰白颜色,只剩那袭锦衣华服,翩若出尘。精致绝伦的五官,敛了年少时的肆意轻狂,多了看不透的成稳。
惟独不变的,是目光中的思慕藏得并不高明。
许久未见,再不知该有何表情。卓文饮尽杯中之酒,嘴角才勾勒出一抹清浅笑容。
她亦笑。
他竟忘了上一次她朝他笑是什么时候?卓文捏紧酒杯,倏然间心底的澄澈好似轰然崩碎。
越有心,才会越掩饰;越放下,才会越笑得出。
明明出落得更为动人,却还是同记忆中朝思暮想的旧模样不谋而合。又是喜庆喧闹的场景,蓦然想起见她身着大红喜袍,盈盈一拜。
喉间干涩,便又掩袖饮酒。
所谓旧事,便是再轻描淡抹,也有散不去的朱砂丹红。再散不去,也经不起时间推敲。见她转眸安静倚在商允怀中,商允亲她,眸间满是柔意。
卓文举起手中酒杯,看了又看,终是不舍放下。
……
礼成之后送入洞房,不久之后宋隐再出来陪酒。宋隐平素就是带头起哄的主儿,今日大婚,众人哪会轻易随了他?不多时分,便被灌得晕头转向,商允只得扶着他周旋其中。
宋隐甚是欣慰,还是你懂我,不枉我当年替你挡那些酒!
商允瞥他一眼,你悠着点。
宋隐已有些醉意,当着众人的面滔滔不绝。商允兄过去就同我说过,他只娶嫂夫人一人,那我宋隐也只娶锦然一个。
众人起哄陪笑。
一席豪言壮语后,灌酒的更多,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知何人兴起,平远侯也只有一位夫人,商允,宋隐,你们三人当饮一杯!四围纷纷符合。
商允缓缓抬眸,卓文已含笑饮过,宋隐大呼一声好后,便也仰面饮尽。商允遂也端起酒杯,一滴不留。
叫好声中又有人问起,听闻永宁侯的夫人是平远侯的世侄女,可有此事?坊间传闻谁会特意问起,定是借着酒劲瞎闹。商允手中一僵,卓文瞥过之后湛然一笑。
“是,自幼视若掌上明珠。”
氤氲隐在酒气中,浑然不觉。
宋隐兴致上头,来来来,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应当痛饮三杯。商允一言不发看向卓文,卓文果真连饮三杯,临近身前,唯有一句照顾好她。
商允莞尔,何消旁人说?
……
酒过几轮,商允好容易在人群中寻到卿予,就将她箍在怀中不放,只是笑。卿予摸摸他额头,可是哪里不舒服,先歇歇?
周遭起哄,永宁侯带夫人出来秀恩爱也不是这般的。
你们不知,永宁侯去到何处都是这般带着夫人的。
商允喝得有些多,要帮宋隐挡酒不好走,又怕她跟在身边被灌酒,便笑着嘱咐一句,去苑外透透风。
卿予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多给他添乱子。你也少喝些。
商允吻过她耳后,夫人放心。
宋隐就借着送卿予出去的功夫,趁机溜回洞房中,卿予哭笑不得。
漫步外苑,偶有晚风流过,惬意闲适下头闹也清醒了许多。行至偏僻处的葡萄藤前停下驻足,月色正好,所幸倚坐在爬满葡萄藤的石亭中。
先前厅中一幕,她其实尽收眼中。
身影风华绝代,笑容便也清风霁月,他其实一眼瞥到她在不远出。——是,自幼视为掌上明珠。
我的青青,自然是为掌上明珠,彼时他如是说。
一瞬间,流沙迷眼。
她和他之间的羁绊究竟是恨多,还是爱多?无论身在何处,只要听闻消息便良久不语。无论隔了多少时光,只消一个眼神便能消融殆尽。
眼泪滴在衣襟上,浑然不觉。
身后的脚步声,卿予不必回头也知晓是谁,不知看了她多久,还是忍不住上前。
月色清晖下,从身后揽她入怀。
“最后一次。”他好似怕她挣脱才蓦然开口。
静默中,两人都再不说话。只这一汪湖水中,临水照影,宛若璧人,惊艳了时光。
“我很想你,”不知经年之后再说出这句需要多少勇气,也不知迟了多少年她哭得更甚。“每次听零星子提起你,不过只字片语……只是想到兴许会在这里见到你,便来了。”
她越哭越凶。
他紧紧环在怀中,过往恍若隔世,却又历历在目。
我若有心便不会迟,你若有心,又如何会迟?
你从小就仗着我喜欢你!万事都依你!
好,我成全你!我拿我一生成全你!那谁来成全我?!
……
“青青,我累了。”缓缓挑起她下巴,鼻息间都是酒意,“最后一次,从此两相忘。”
心底某处轰然破碎。
将她打横抱起,倚亭而坐,唇间的柔情亲吻仿若时光轻擦而过,月色之下,池水倾倒容华。
……
一吻良久,他终是松开。“对不起,今生是我先失约。”
卿予倔强睁眼,眼泪却犹若断线的珠子根本看不清楚,唯有他掌心的柔和拭去她眼角朦胧,她才来得及见到他唇瓣莞尔,定格在再无人可及的风华。
指尖再不舍流连,还是拂袖起身,再未回头。
最后一次,从此两相忘。
眸间的氤氲,目送他消失在眼帘尽头。依稀忆起初见时候,他一袭白衣身影清浅映入眼中,好看的哥哥。
原来比分别更伤痛的是怀念,比怀念更撕心裂肺的便是相忘!
文哥哥。
抬眸才现,三月的夜风,碎了一地软蕊馨香。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了很久,
还有一章,晚些时候补上。
☆、第六十三章 隐瞒
第六十三章隐瞒
宋隐大婚后,卿予大病一场。
汝阳侯府的大夫看过,说是酒后在苑中吹了夜风着凉。就着病理开了汤药,前后服了两日剂量也未见起色,仍旧高烧不退。
商允便守着她,谨遵医嘱每夜给她用酒擦身子。
卿予脸颊烧得滚烫绯红,“商允”,唤他时嘴唇干涸发抖。
“我在。”商允温柔应声,伸手来回抚过她额头。待得她贴着掌心入睡,商允才缓缓敛了笑意,静坐在一旁凝神看她,眼眸中的深邃幽兰中却沾染了几分暗沉。
到了第三日上头,卿予稍微醒了些,枕上他胳膊呢喃。
说是想家了。
商允便辞行,带了她启程回晋州。
一路马车颠簸,她烧得迷迷糊糊,商允怕她睡不安稳就一直护在怀中。先前同她说话,她还不时吱唔一声,后来就枕在他怀里昏睡不醒。
商允也缄默不言。
帘栊外草长莺飞映入眼界,春意正浓。临水中的倒影,却似梦魇般浮上心头。“前日,我在苑中见到你与卓文一处。”
几日来数次话到嘴边,还是权衡再三,直至今日她烧得愈加严重丝毫未见好转,“我没上前,是怕酒后失言,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不是想看你如此……拿旁人作践自己。”
许久之后,闷闷箍紧怀中,声音有些嘶哑颤抖,“若是当初没有葡萄,你会不会嫁我?”
其实,他比何人都在意。
本不期许她回答,问过之后,才觉如释重负。
而后低眉看她,烧得再迷糊还是依赖着自己,不时唤声“商允”。他心中微舒,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目光却是落在帘栊之外,“卿予,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
“我摔断了腿,躲在山洞中又饿又怕。你替我接腿,找野果充饥,刺客寻来时拼死救我。我便在想,娘亲死后世上怎么还会有人对我这般好?”
眼底碎盈茫茫,搂着她嘴角略微扬起,“我知晓我自私,明知你失了亲人便要做你亲人,兴许你会同我一道回晋州?”喉间愉悦叹息,好似意犹未尽,“后来你果真随了我回晋州府,你可知我有多欢喜?”
手指宠溺滑过她发间,唇边呵气如兰,“你事事依我,也从不让旁人欺负我。有人贪慕权贵,有人贪慕虚荣,我贪慕的却是你一人的倾心相护。”
埋首在她发间良久,才将下颚轻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