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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狂怒的眸子里倒映着一抹得意的笑,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三个字:中计了!
任凭对方如何使劲掐着自己,王旭尧身子动也不动,眼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大费周章等得就是这一刻,佯装害怕地喊道,“姐姐,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双手使劲地掰开对方的手,声音在颤抖着,眼眸中却闪着得意的笑,突然十指暗中猛得一用力扣住手腕,莫千兰只觉得手心一阵发软,根本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王旭尧双手死死地扣住对方的手腕,故作快要窒息的状态,往后趔趄几步,一直退到铁锁边上,底下就是急湍的海水,要是掉下去怕是连尸体都捞不上来。
“兰……兰姐姐……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旭尧斜睨着眸子,看见不远处的人正要跑上来阻止,眸光陡然闪过凌厉的寒光,如万剑同时急速射出,令人心惊。
……危险……
莫千兰在对上那双眸子的时候,身子不禁微微颤抖,本能地正欲往后倒退疾步,无奈双手却被对方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一路好走!
王旭尧嗫嚅着,却没有说出声来,旋即脚尖暗中使劲一踢对方的脚踝,看似是对方在用力掐握着她,实则是她暗中使劲把她一把给推出桥外。
一切不过是她在自导自演罢了,而那些人都是她故意叫来的观众,目的就是为了造成自己是受害者的假象。
这个女子不仅胆大而且很辣!
夜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伴随着“砰”的一声,人已经坠落海里,激起一道晶莹的水花。
那一刻,桥上的女子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她不仅杀死了她,同时也杀死了自己,一切只为报仇雪恨。
那一刻心痛得几乎要窒息,可是下一秒却是变得麻木不仁,是这个世界把她逼疯的,她不死就是她死,这就是活在当下残酷变态世界里的生存法则。
“啊——”
人群中响起刺耳的尖叫声,纷纷望向那一道溅起的水柱。
“小姐……”
春桃从人群冲出来,疾步跑过来紧紧地抱着她,王旭尧冷若冰霜的身子动也不动,只是愣愣地呆站着,任由泪水滑落下来。
月亮此刻已经升到最高处,打捞无果后,人群已经散去。
馆里依旧欢歌笑语,男人依旧畅快地喝着酒,女人依旧谈笑风生,像往常一样弥漫着靡靡之色,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每个人的脸上永远看不到悲伤,仿佛这里的人只有这一种表情而已。
暖香阁里,紫色纱曼摇曳,檀香袅袅飘荡,王旭尧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轻轻地合上双眸,一脸的平静。
花怜容瞟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春桃,“春桃,你可得好好照看你家小姐,要是出了什么状况,小心我拿你去填井!”
“花姑姑,楼里出了这等大事,要不要报官?”
小翠话音刚落,立即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只听见“啪”的一声,脸上迎来一记重重的耳光子,下手之人动作干脆利落。
“谁要是胆敢再提起这件事,小心我拔了她的舌头!”
花怜容满脸的恼怒,昨天刚死了个温雪语,今日又死了莫千兰,莫不是撞邪了不成,接二连三的死人,这会儿要是再把王旭尧送进大狱,鑫雅阁此刻还在虎视眈眈,这馆还要不要做生意,干脆关门大吉算了。
所有人同时都垂下头去,紧紧地抿着嘴巴,一时都没了言语,不敢发出半丝声音。
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王旭尧缓缓地睁开眸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平静地望着床顶处。
花怜容啊花怜容,我就知道你不会报官,像我们这些女子的性命,在你的眼中不过草芥而已,如果不是料到会这样,我又怎敢如此胆大妄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苦肉戏,下一个也该轮到你了吧!
“小姐,你醒了?”
春桃一手扶起她孱弱的身子,一碗捧着安神茶递到嘴巴吹了吹,送到嘴里喝了一口,舌尖的温度刚刚好,“这碗安神茶可以让你安然入睡,快喝了吧!”
王旭尧看着这个良善又纯真的女孩,苍白的脸上勾起淡淡的弧度,如果小青还活着的话,看到她这病怏怏的样子,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来,眸底又泛起淡淡的忧伤。
她接过碗来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下肚,身子也不再那么虚弱,思路变得清晰起来,眸子里渐渐恢复了光泽。
现在不是我该感性的时候,父仇未报,母亲还未寻回,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没有悲伤的权力,更没有时间来难过,想到这里眸里又恢复一贯的平静。
“春桃……明天我跟花姑姑说让你赎身吧?”
虽说是询问的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坚定,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接下来要面对可是傅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不想再看到关心自己的人丧命了。
春桃眸子微微一凝,倏然跪倒在地上,眼泪簌簌滚落下来,“小姐,是不是春桃哪里做得不好,所以您不想要我了,您说出来我一定会改的!”
床榻上的女子立刻跳下床来,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她,怎么会不想要她陪在自己身边,在这个冷漠残酷的地方,就只剩下她对自己真诚以待。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想要你呢,只是……我这也是为你好……”
一个刚失去姐姐,一个刚失去妹妹,就剩下两人相依为伴,或许是主仆二人命中注定的缘分。
昏黄灯光下,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第三十九章 以命抵命
红烛摇曳,大厅正中央,一位中年妇人正襟危坐,左手捧着茶杯,右手掀着杯盖,轻轻地摩挲着杯沿,长长的睫羽落下淡淡的月牙形黑影。
一袭金黄色牡丹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云髻峨峨,头戴金厢倒垂莲簪,白皙圆润的食指上戴着一个红宝石的戒指,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裳的老嬷嬷,从门外疾步走进来,对着座上的妇人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姑姑,人已经给带回来了。”
妇人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眼眸中依旧是波澜不惊,轻轻地呼了口气,细细地呷了口茶,云淡风轻地说道,“那就进来吧。”
“是!”
老嬷嬷摆摆手示意门口处的人进来,随即两个黑衣大汉疾步走进来,把肩上扛着的麻布袋轻轻放在地上,双手抱拳,单膝跪倒在地,“姑姑,您要的人已经给带回来了!”
“嗯……”
赛金花浓睫忽得掀开,深邃的眸光里闪过冷冽的杀气,对旁边的老嬷嬷使了个颜色,对方立即心领神会地走到麻袋旁,解开套在上面的粗绳,顺着袋口缓缓往下绕。
微醺的烛光洒在麻袋里,那一张倾世绝伦的脸上,洁白如玉的肌肤,如柳叶般的细眉,显得妩媚而温润,长长睫羽紧闭,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看起来就像是一樽美丽的雕塑。
眼前的女子美得让人窒息,在场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竟忘了呼吸,眼眸都不禁被吸引过去,如果说世上真有什么仙子也不过如此。
睡得可真熟啊!
赛金花眼睛微眯着细细打量眼前熟睡的女子,从檀木椅上站起身子来,端着手中茶水,款步走过去,蜿蜒拖曳的黄色裙摆随之有节奏地摆动。
忽得,手中茶杯稍稍倾泻,黄绿色的液体带着袅袅白烟倾泻而下,如一汪瀑布冲刷下去。
白衣女子猛然睁开双眸,脸上身上全湿了个透透的,乌黑的秀发贴在她白皙的脸庞上,睁开眼的瞬间,正撞上一双深邃冷冽的怒目,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扫视一眼四周围。
这是什么地方?只见两米高的朱漆方台,背后是百花绽放的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玉柱,大柱上盘绕一条长龙,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龙口里有一颗银白色的圆珠,宝珠正对下面的宝座。
王旭尧只觉得脑袋依旧晕眩得很,刚才明明在睡觉,怎么一睁开眼睛,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眼前的妇人又是谁。
目光扫过地上的麻袋还有粗绳的时候,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凝,眼底掀起微微的波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是谁?抓我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
抓她来有什么目的?她今晚上才杀害了我的女儿莫千兰,你说我抓你来有什么目的,难不成还是叙旧吗?
赛金花死死地盯着她,缓缓地弯下身子,食指抵在对方的下颚处,两个人的脸旁相差不过拳头之距,语气平静而杀气暗涌,“你杀了我的女儿,难道不该一命还一命!”
女儿?眼前的妇人是第一次见面,什么时候又见过她的女儿,莫不是抓错人了?
赛金花从对方一脸的疑惑中看出了什么,即使死也要让她死得明明白白的,随即轻抚手掌。
“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珠帘后两个小厮抬着白色担架出来,担架上似是躺着什么东西,白布遮盖在上面,隐隐可以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尸体!
王旭尧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不由得握紧了手心,虽说是寒冬腊月的天,额头上却微微沁出了冷汗。
难道担架上躺着的是这个妇人口中的女儿?
老嬷嬷突的掀开白布,里面竟是一具泡得发胀的尸体,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痕,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好不渗人!
死不瞑目!
大半夜的突然看到这么一具尸体,所有的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视线瞬间转移开来,不敢再多瞧一眼。
莫千兰是她的女儿?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一个娘亲,而这个妇人又是什么来历,王旭尧眸色淡淡地望着这具肿胀不堪的尸体,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波动,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