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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油是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
“在这之前,很早,天刚刚亮。我取出藏在那里的四塑料显汽油——每壶两加仑——把它们迅速拖到了汽车旁边。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又不敢用电筒,只能摸索着走路。我把三壶汽油搬进汽车,停下来,看周围有什么动静。公路那边没有声响。其他方向也没有。我极其紧张,觉得心要跳出来了。我提起最后一壶汽油,把汽车里外都浇了个够,并将空壶扔到那几个汽油壶旁边。接着我后退了大约30英尺,从口袋摸出打火机,点着,扔过去,并继续朝后跑了一些路,藏在一棵树后面。那个打火机落在汽车上,然后响起了巨大的汽油爆炸声。顷刻之间,汽车四面都蹿起了火焰。我爬上最陡的沟坡,在离现场100英尺左右的地方找了一个隐蔽处。我既要观察又要不被发现。大火在吼叫,我没想到声音那么大。这时一些灌木烧起来了。我担心会不会引发森林大火。幸好星期五下了大雨,树和地面都湿透了。”他停下来,喝了一口汽水。“我刚刚想起,还没问你的家庭情况呢。
对不起,卡尔。艾里斯还好吧?”
“她很好。关于我的家庭情况以后再谈。眼下我很想听你的经历。”
“行。刚才我说到哪里?自从我被注射了那么多药后,我很健忘。”
“刚才你说正在观察汽车燃烧。”
“是的。当时火确实很大,后来油箱爆炸了,又发出巨大的响声。霎时间,我以为自己要被烤焦了。已炸毁的碎片飞上天空,又落在林中哪啪作响。终于,我听见公路上有了动静。那是人的声音,是人在叫喊。但我什么人也看不见,只听见他们在跑动。此时火已烧了很久,正向汽车四周蔓延。我也受到了威胁,于是起身离去。耳边传来救火车的警报声。我想到了前一天在树林不远发现的一条小溪。我要找到它,顺着它去拿我的山地摩托车。”
卡尔凝神听着每一句话,悉心领会每一个场景,没有丝毫的疏失和遗漏。帕特里克如何从现场逃离的问题,一直是他失踪后头几个月里争论最多的话题之一,而且谁也说不出所以然。“山地摩托车?”
“是的,一辆旧的山地摩托车。它是几个月前我在哈蒂斯堡用500美元现钞从一个二手汽车贩子那里买下来的。我拿它作为树林里的代步工具。谁也不知道我有这样一辆摩托车。”
“没有登记牌照?”
“当然没有。虽然我人未受伤,但心里还是很害怕。大火和人群的嘈杂声渐渐在耳边减弱,代之而起的是救火车的警报器的鸣叫声。我得告诉你,卡尔,当我在树林里跑着寻找那条小溪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正在奔往自由。帕特里克死了,他的可悲的一生已经结束。他将被追悼,被体面地安葬。每个人都知道他不复存在。不久人们将开始忘却他。而实际上,他正拼命地奔向新生活。这是令人振奋的。”
可是,帕特里克,你想过此时被连同汽车一起焚烧的那个可怜的人吗?当你欣喜若狂地在树林里奔跑时,那个人却因你而死。卡尔几乎要对此发问了。
似乎帕特里克已经忘记了自己犯有谋杀罪。
“但突然,我发现自己迷路了。树林密密匝匝。不知为何,我摸错了方向。我随身带有一支手电筒,心想此时使用应该没事。在树林里,我转了很久,后按原路返回,一直走到完全听不到警报声的时候为止。
这时我坐在一个树墩上,想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感到恐慌。难道我这么倒霉?好不容易从汽车里逃生,却要死于野外?我又重新迈步,并幸运地看见了那条小溪。不久我找到那辆山地摩托车。我推着摩托车上了一个小山坡,到了一条古老的林间小道。当然,现在可以说,我这个23O磅的肥胖身躯真正死亡了。在小道上,我发动摩托车,骑着它前进。这一带我曾骑着摩托车来过几次,所以很熟。砂石路出现了,房屋也开始映入眼帘。由于我已经装了消音设备,摩托车没有发出太大响声。不多时,我驶上了斯通县的公路。
我避开干线,专走小道。两个小时后,我驾驶着摩托车回到了小屋。”
“你为什么要回到小屋?”
“我得思索下一步行动计划。”
“难道你不怕被佩拍看见?”
帕特里克没法回避这个问题,卡尔问得恰到好处。他留意对方的反应,但什么反应也没有。帕特里克低头看自己的脚。过了一会儿,他说:“佩由死了。”
第二十四章昂德希尔又出场了。昨天他在另一个房间看了八个小时的录像和笔记。他走进来,不卑不亢地向斯特凡诺及其律师问了好,然后开始工作。“斯特凡诺先生,我们能否从你昨天停下的地方接着谈?”
“那是什么内容?”
“进军巴西。”
“不错。嗯,让我想想。巴西是个大国,有1。6亿人口,面积比美国本土48个州还大。自古以来它就是藏身的最佳之处,尤其受逃犯青睐。近年来它又为纳粹分子所看好。
我们汇集了拉尼根的所有材料,将其译成葡萄牙语。我们请了一位警察部门的画师,会同一些电脑专业人员,绘制出一幅幅能够反映拉尼根现在大致模样的彩色画像。我们详细询问了奥兰治比奇船只出租公司的老板和拿骚银行的职员,请他们协助我们进一步绘制出许多富有特征的拉尼根的画像。我们甚至去了那家法律事务所,请几个合伙人对画像提出修改意见。那几个合伙人又把人头像拿给他们的秘书看。其中一个名叫博根的合伙人还挑了一幅最好的画像去征求拉尼根妻子的看法。”
“那些人头像是否和他现在的模样接近?”
“很接近。只是下巴和鼻子略有不同。”
“请继续往下说。”
“我们赶到巴西,找到三家最好的私人调查公司。一家在里约热内卢,一家在圣保罗,还有一家在东北部的雷西胖。因为我们肯出大价钱,所以能雇到最好的。我们让这些公司的人联合组成一个搜寻队,每周在圣保罗集中一次汇报自己的工作。他们建议编造一套谎话,就说帕特里克绑架和谋杀了一个富翁的女儿,从美国逃到了巴西现在该富翁要悬赏有关他的下落的消息。无疑,一个孩子被杀要比几个律师的钱被窃,更能唤起人们的同情。
“我们直接去语言学校,亮出拉尼根的画像,表示愿意出高价打听这个人的下落。
声誉好的语言学校根本不予理睬。其他的语言学校看了看画像,说无法给予帮助。到这时,我们觉得是大大低估了拉尼根。他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到一个需要盘根查底、且登记备案的地方学习语言。于是我们把目标移向私人教师。但偌大一个巴西,私人教师大约有100万。查起来是非常烦人的。”
“你们是否一开始就说给钱?”
“我们按照所雇的巴西人的办法,先出示画像,述说孩子被杀的情况,然后看对方的反映。如果有点眉目,我们再慢慢地给予暗示,说提供信息者可以得到一笔赏金。”
“有人表示愿意提供信息吗?”
“偶尔有几个。不过最后他们都不了了之,至少语言教师是这样。”
“其他人呢?”
斯特凡诺点点头,并且瞥了一眼自己的笔记。
“1994年4月,我们找到了一个整形外科医生。他对拉尼根的画像露出了一点兴趣。
接下来他吊了我们一个月的胃口,最后才认真地说给拉尼根动过手术。
他留有拉尼根的一些照片,手术前后拍摄的照片。他把我们作弄透了,我们最后同意付给他25万美元外币现钞,以换取他保留的全部资料。”
“那是些什么资料?”
“只是一般性的东西。有拉尼根手术前后的正面照,很清晰。这确属难得,因为拉尼根坚持不让拍照。
他只想用现金来此做整容手术,不希望留下任何痕迹。他拒绝提供真实姓名,说自己是加拿大商人,突然想到要年轻一些。这种话那个医生听得够多了,他知道这家伙是逃犯。在办公室,他暗地里装有照相机,于是有了那些照片。”
“我能看看那些照片吗?”
“当然可以。”那位律师猛然一惊,将一只信封沿着桌面推向昂德希尔。昂德希尔打开信封,对那些照片瞥了一眼。
“你是怎样找到那个医生的?”
“我们一方面查问语言学校和私人教师,另一方面也调查其他行业的人,像伪造证件者、整形外科医生、进口商,等等”
“进口商。”
“是的。这是以曾萄牙语翻译过来的一个术语,意思不够准确。它表示一类专门从事地下活动的人。
这些人能设法把你领进巴西,然后给你提供新的名字、新的证件和最好的隐居地。
我们发现他们是攻不破的。在查问伪造者时,我们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他们怎么也不肯泄露自己的客户的情况。这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难道整形外科医生与伪造者、进口商不同?”
“其实他们也不肯泄露自己的客户的情况。我们聘请了一位整形外科医生做我们的顾问。此人提供了一些他认为不够道德的给隐名埋姓者做手术的同行的名字。我们就这样找到了里约热内卢那个医生。”
“这时拉尼根已经失踪两年多了?”
“不错。”
“这是他藏匿在巴西的第一个证据?”
“是的。”
“过去的两年里你们干了些什么?”
“花了很多钱。敲了很多门。追寻了很多无用的线索。如前所说,巴西是一个很大的国家。”
“你们在巴西雇了多少人?”
“最多的时候,雇了60个人。幸亏他们的要价不像美国人那样高。”
无论何时卡尔要比萨饼,他总是能买到的。该比萨饼购自迪韦逊街一家老牌夫妻店——雨果餐馆。
那里离波因特街很近,而且远离海滩的快餐馆。送货人是一位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