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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都知道。该船厂是很大的国防施工单位,过去曾被怀疑骗取政府的钱财,声誉不佳。”
“说得对。阿历西亚利用该公司的庞杂来实施自己的计划。新海滨船厂当时建造远征型核潜艇,各项开支已经超标。阿历西亚决定火上添油。该厂向公司呈送了虚假的工资表,上面写着启了多少人,干了多少小时,发了多少工资,但其实一切都是子虚乌有。
他们又拼命夸大原材料的订购价格——一只灯泡16美元,一只饮水杯30美元,等等,等等,简直举不胜举。”
“这一切全在这个箱子里?”
“只有一些大的项目。像雷达设备、导弹、武器,都是我没听说过的东西。灯泡无足轻重。阿历西亚在公司多年,知道怎样避免干系。他炮制了不计其数的假账。却从不在上面签字。普拉特。罗克兰德公司有六个从事国防施工的企业,管理相当混乱。阿历西亚趁机加以利用。对于每一笔呈送给海军有关部门的假账,他都请公司的其他负责人签字。阿历西亚常常以比市场高得多的价格订购原材料,然后请上级批准。这本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况阿历西亚是那样精明,正想搞垮公司。这一点一滴的材料,他都留了起来,后来一并交给自己的律师。”
“这些材料帕特里克也拿到了?”
“拿到了二部分。”
桑迪看了看硬纸箱,见它的口盖是封着的。“这个箱子从帕特里克失踪的时候起一直截到现在?”
“是的。”
“他有没有回来察看?”
“没有。”
“你呢?”
“两年前我曾到那个保险库办理续租手续。当时我看了看盒子,但来不及看里面的东西。我又紧张又害怕,我是不想来的。我相信,那些材料永远用不上,因为他永远不会被逮住但帕特里克不这样想。”
桑迪极想再次提出一系列与阿历西亚无关的问题,但他遏制了这个冲动。别急,他叮嘱自己,慢慢来,也许以后会找到那些问题的答案。“于是阿历西亚的计划奏效了,并在某个时候找到了查尔街·傅根。此人的表兄是华盛顿的要人,恩师又是联邦法官。
不过博根知道该公司的虚报款项是阿历西亚造成的吗?”
利厄站起身,伸手到箱子里,取出了一台以于电池为电源的磁带放音机和满满一盒子贴有标签的微型磁带。她用圆珠笔拨着那些磁带,找到了所需要的一盘。接着她把那盘磁带插入了放音机。显然,那盘磁带她已经听过许多次了。
“你听一段对话就明白了。”她说,“时间为1991年4月11日。第一个人是博根,第二个人是阿庆西亚。阿历西亚来电话找傅根,博根在事务所二楼的会议室里接了电话。”
桑迪身子前倾,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磁带开始转动。
博杜:今天我接到普拉林罗克兰德公司付一个律师从纽约打来的电话。这个律师名叫克拉斯尼、阿历西亚:那家伙我认识,典型的纽约痞子。
博根:对,他说话很不客气。他说,他们也许能证明你知道新海滨船厂对购自拉姆特克公司的追踪屏幕进行了重复在账。我要他出示证明,他说等一个星期左右。
阿历西亚:放心,查尔斯。他们没法出示证明,因为我没在任何文件上整过字。
博根:但是你知道这件事?
阿历西亚:当然知道。这事是我又划的,是我让人干的。它是我的又一奇妙构想。
查尔斯,他们难就难在拿不出证据。既没有物证,又没有人证。
声音终止了。利厄说:“下面还是阿历西亚和博根的对话,时间大约在10分钟之后。”
阿历西亚:参议、员先生怎么样?
博极:据不错。昨天他会见了海军部长。
阿历西亚:情况怎样?
博术:很好。要知道,他们是老朋友议员先生表达了自己的强烈愿望,要惩治普拉特一罗克兰尼公司的贪污行为,但不能使核潜艇工程受到损害。部长先生也有同感。他表示将敦促对普拉林罗克兰总公司重罚。
阿历西亚:他能不能加快事情的进程?
博杜:为什么?
阿历西亚:查尔斯,那笔钱快让我想出了。我好像能摸到它,能品尝到它的味道。
利厄找了一下按钮,磁带停止了转动。她取出磁带,放回用带架。“帕特里克是1991年初开始偷录他们的谈话的。他们打算以未能招揽足够多的业务为由,于2月底把他开除出法律事务所。”
“箱子里装满了磁带?”
“大概有60盒,由帕特里克精心剪辑而成。你可以在三小时内把最重要的全部听完。”
桑迪看了看手表。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商量。”利厄说。
第二十八章保罗要求听收音机,但被拒绝了。后来他们意识到他仅仅是想听音乐,便拿来了一台倍放音机和两盒里约热内卢爱乐交响乐队的磁带。富典音乐是他的爱好。他把放音机的音量调低,开始班览一叠旧杂志。他提出的看书的请求他们正在考虑之中。迄今饭菜的质量还不错。似乎他们急于让他高兴。看守他的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显然他们是某个人雇来的,这个人永远也不会露面。事实上,只要他被释放,他们就逃之夭夭。将他们绳之以法是不可能的。
绑架后的第二天慢慢过去了。伊娃还算机灵,没有落入他们的圈套。他可以这样奉陪到底。
次日晚上,法官卡尔·赫斯基带着比萨饼再次探望帕特里克。头天的交谈甚是过玻于是下午他打电话给帕特里克,问能否再谈谈。帕特里克当然求之不得。
卡尔打开他的小公文包,取出一叠信,扔到那张临时办公桌上。“很多人都要向你问好,尤其是法院那帮家伙。于是我说,大家不妨写封信。”
“没想到我有这么多朋友。”
“别做梦。他们是坐在办公室里闲得慌,想以此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他们。”
卡尔把一张椅子施近床铺,坐了下来。接着他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脚搁了上去。
此时帕特里克差不多吃完了两块比萨饼。
“很快我就得要求取消自己的审判资格了。”卡尔几乎是用道歉的口气说。
“我知道。”
“今天上午我和特鲁塞尔进行了详细的交谈。我知道你对他不是很中意,但他是个好法官。他愿意接这个案子。”
“我更希望兰克斯接替你。”
“但事情是由不得你选择的。兰克斯患有高血压病,我们尽量让他避开一些大的案件。你是知道的,特鲁塞尔的经验非常丰富,我和兰克斯合在一块都不及他,尤其在死刑案件的审理方面。”
听到朋友的最后一句话,帕特里克微微一缩,眼睛突然斜视,肩膀猛地下塌。死刑案件。这几个字令他极其不安。每逢他拖着身子在镜前长久地注视,也会产生这种心绪。
当然,所有这些细微的表情都没有逃脱卡尔的眼睛。
常言道,谋杀是人的天性。在卡尔12年的法官生涯中,他曾经这样劝慰过许许多多的杀人犯。然而,帕特里克恰好是他朋友圈子里第一个面临死刑判决之人。
“为什么你要辞去法官的职位?”帕特里克问。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我已经感到厌烦了,这个时候不离职,就永远没有机会。
孩子OJ快上大学了,我需要多挣点钱。”卡尔停了停,问:“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要辞去法官的职位?我并没有对外广播。-“消息不胜而走。”
“会走到巴西?”
“我安插了奸细,卡尔。”
“是这儿的人?”
“不,当然不是。我不可能冒险和这儿的人联系。”
“那么是那边的人?”
“是的,我所遇见的一个律师。”
“你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是的,只是他要改成她。”
卡尔将两个拳头轻轻一碰。“我看这是明智之举。”
“下次你失踪,务必不要错过这样的机会。”
“我会铭记在心。这个女律师眼下在什么地方?”
“大概就在附近。”
“现在我明白了。那笔巨款很可能在她手里。”‘帕特里克扑麻一笑。气氛终于活跃了。“卡尔,关于那笔巨款,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
“什么都想了解,你怎样偷到手的?目前藏在哪里?还剩下多少?”
“你在法院听到什么传闻?”
“多着呢。我最爱听的一种传闻是,那笔巨款已经翻了一倍,现藏在瑞士的保险库。
你只不过在巴西混时间。再过几年,你就要离开那里,大把大把地花钱。”
“还不错嘛。”
“你记得博比·多克吗?他就是那个脸上长满丘疹的刁钻律师,扬言99美元受理一桩离婚案,并责怪别的律师收费太高。”
“记得,他不是在教堂小册子上登了许多广告吗?”
“就是他。昨天他在秘书处喝咖啡,说刚听到内部消息,那笔巨款已让你吸毒、嫖妓给花光了。因为这样,你在巴西才过得那么穷。”
“多克只配说这样的话。”
看来帕特里克有了说话的兴头,卡尔不想坐失良机。“那笔巨款在哪里?”
“我不能告诉你,卡尔。”
“还剩多少?”
“很多。”
“比你偷走的还多。”
“是的,比我拿走的还多。”
“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钱?”
帕特里克双脚一摆,下了床。他走到门边,舒了舒筋骨,并拿起瓶子喝了口水,这才坐在床沿,注视着卡尔。
“这完全是运气。”他几乎是压着嗓子说,但每个字都未能逃离卡尔的耳朵。
“卡尔,不管能不能拿到那笔巨款,我都要离家出走。我知道那笔巨款就要汇给事务所,并有窃取它的计划。但即使计划失败,我也要离家出走。我无法再同特鲁迪一道生活。我憎恨事务所,我的整个一生就要毁在他们的手里。博根一帮家伙参与了一起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