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这么算了?”许青彦嘟囔,“太便宜他们了。”
“这等人家,日后不要来往便是。”许母见他坐了下来,没再嚷着要闹事,心里松了气,便坐回炕头,继续做林菀陪嫁的被子。她打算做十床被,取个十全十美之意。
许青彦心里除了恼火,还有一股窃喜,他瞥了眼许母手里的活,道:“娘,表妹的婚事不成了,你还做这个干什么?”
许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嗔道:“别满嘴话说。我只听过哪家有娶不上媳妇的光混汉,还没听说过好人家的姑娘嫁不出去呢。你表妹的婚事虽然前面有点小波折,但等我重新给她找户好人家,一样风风光光出门子。”
“好人家哪那么容易找。”许青彦想到表妹还是要嫁出去,就觉得不舒服,他不由开口问道:“为什么当初接了表妹来,娘你就没想过让我娶她呢?”他们年龄相当,还能亲上加亲。
许母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厉声道:“越大越不懂事了!这话能乱说?你和曼娘的亲事那是老早就定好了的。”
“我和曼娘一起长大,她就跟我的亲妹子一样。我没想过要娶她……”许青彦的声音在母亲的瞪视下越来越小。
“我告诉你,柳家好生生的姑娘许给你,不是让你嫌的。曼娘父母俱在,兄弟俱全,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也只有她能做许家的儿媳妇。她不是你妹妹,阿菀才是!”
许母简直是怒不可遏,她完全没想到一直老实听话的儿子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看来不能多留阿菀了,早点把她嫁出去,对彼此都是好事。
“娘你小点声,”许青彦没想到母亲反应如此之大,在说出心里话之后,他非但没有觉得爽快,反而更加难过,“别让阿菀听到了。”她那么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如果知道不只是外人瞧不起她,就连唯一能倚靠的舅家也是如此,怎么受得住?
说来说去,许母自己不也嫌弃阿菀孤女的身份吗?不然怎么会在她来之前没有提大儿子的婚事,在她说亲无门之后,立马郑重其事的说要捡起许柳两家玩笑似得娃娃亲?
许母哑声了。她自问对待侄女没有亏待一分,为其择婿也是精心打算。如果只是想随便把人打发出门,那娶不上妻的光棍汉多的是。可是自己的儿子娶妻,她更愿意给他找个有福气,知根知底的。
林菀好是好,但来了不少时日,她身上那些从清远府带来的习气,一点没变。与小贩算个钱也是轻声细语,瞧着就不爽利。许家虽说开着书肆这样文雅的营生,但说到底,还不是在做生意,林菀以后如何当得了书肆的老板娘?许母在丈夫流露出要亲上加亲的意思之后,忙把柳曼娘拉了出来。她知道许父是个重诺的,肯定不会毁了两家的约定。
过日子啊,不是靠的那一点男女之思。许母摸了摸新做的被子,上面有一丛绣了大半的石榴。红艳艳的,看着就亮丽。
等官媒再上门,就把婚事应下吧。县丞公子虽然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好歹也是官家子弟。即使再托人寻,估计也寻不到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看文的姑娘留个爪印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林菀知道婚事有变的时候,她的未婚夫已经换人了。
第一时间,林菀是真的懵了。她以为庄重的大事,怎么变得如此儿戏了?做了许久的设想,忽然都成了泡影。那天下雨见到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儿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人言行举止,似乎不太庄重?
可这次许母没有再问她意见的意思。只告诉她这次是真的定下了。八字合了是天作之合,婚期比先前说的还急,选的最近的良辰吉日,五月二十八。现在已经四月中旬,没多少时间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林菀念着这个八个字,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时间不紧不慢的进入五月,天越来越暖了。日头好的时候,不少人都穿起了薄薄的夏衫。林菀手里头的活也差不多弄好了。她最近忙着做鞋,预备敬茶的时候送给长辈。
绣花的手艺林菀是没得说,一样的花样子,经她手绣出来的,就是要比别人的真实两分。但做起鞋来,她手上的力气就不足了,纳个鞋底让许母看得直摇头。鞋底没做好,穿起来不舒服不说,也穿不久。
林菀自己也不好意思,她以前几乎不出二门,做得最多的是薄地软缎的那种家常鞋子,现在这种还真没怎么做过。最后她只能把不成样子的成品拆了,打算来个慢工出细活。给公公婆婆的鞋,务必让他们穿起来舒适。
临近出嫁,许母也不让林菀沾手厨房里的事了,只说让她好好养养手和脸。林菀抿嘴笑:“舅母当初还说要教我私房菜,我还没学到,才不依呢。”
许母被她说得没法子,只得让她继续到灶上帮忙,只是不许她做其他的了,顶多帮着洗洗菜,添添火。
“你嫁到县丞家,以后是享福的命。他们有专门做饭的厨娘,还有下人伺候你。我那点子私房菜,你学不学都无所谓了。”
林菀坐在小板凳上,灶膛的火光把她半边脸映得红彤彤的。她边添柴边说:“不是有句俗语:艺多不压身嘛。”
许母笑了两声,道:“那说的都是男人在外跑营生,咱们女子啊,三从四德,守好了这些就够了。”
三从四德……以前林菀以为所有女子都是这样的,但到了平川镇,见了不少市井之态,她现在却有了不同的看法。“舅母,小玉姐姐不也在外摆茶摊做营生吗?她全家都靠她养活呢。”
小玉是附近百花胡同的,那个地儿的人多半是祖上有门绝活的手艺人,他们做着活,日子也过得去。小玉是家中有长女,原本早已相看了人家。谁料她爹出了事,家中散尽钱财救回了一条命,人却瘫了。
一户人家没有了撑门户的男丁,那日子就过得就艰难许多。小玉倒是有个弟弟,但岁数太小,人都不懂事,根本不顶用。人们以为这时候只有小玉娘出来抛头露面讨生活了,没想到最后是小玉一个姑娘家跑出来摆起了茶摊。
提起她,周围没有不叹息的。许母也很是惋惜这么一个好孩子,命却不好:“若不是情非得已,小玉一个待嫁女,何至于这般蹉跎年华?她都十九了,翻了年就是二十。正正经经的老姑娘了,她这以后的日子,不好说啊。”
说到这点,林菀有些不忿:“小玉姐姐两个妹妹都嫁出去了,弟弟也开始知事了。偏她娘还不愿意把女儿嫁出去。”
许母摇头,道:“现在小玉还不能嫁,嫁出去就是别家的人了,再照顾娘家说不过去。她娘也苦,丈夫那个样儿,身边哪能离了照看的人?她家现在只能维持这个状况。”许母的声音低沉下去,“更何况,现在上她家提亲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家,小玉吃了这么多苦,她娘也不忍心让女儿日后还要继续熬日子。”
“可是想给小玉姐姐找个如意郎君,却很难。”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了吧。
“是很难。”许母叹气,“那也是没法子,让她把爹娘幼弟抛下,她也做不出来啊。”
林菀默然。孝道如此,为了父母,子女牺牲也是理所应当。如果换做她,她也愿意这么做。只可惜……她是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
许母瞧了她一眼,说道:“快别添柴了,火势大了粥要糊。”
林菀回过神,发现她已经把灶膛塞得满满当当了。一时顾不得伤春悲秋了,连忙把还没燃起来的柴火取出来。她动作有些急,一下子扬起了一阵火花灰尘,扑了她一头一脸,当即就咳了起来。
许母唬了一跳,放下菜刀就去查看她的情况,这眼看月底就要嫁人了,可别把脸给伤着了。“没事吧?你这孩子,做个事怎么心不在焉的。要是脸上落了疤,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好在没什么事,林菀咳了两声就缓过劲了,她有几分不好意思,避开许母的手,低着头做认错状:“舅母放心,我没事。刚才……只是想到爹娘了。”
听她提到爹娘,许母神色一松,宽慰道:“你爹娘知道你要出嫁了,也会为你高兴的。”
清晨的初生的阳光还未来得及普照大地,小小的厨房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室内显得还很昏暗,只有林菀现在坐着的小角落被火光照耀得着,她小心缩着脚,以免踩到刚才掉出来的那些发烫柴火块。
听了舅母的话,她只是仰头露出了一个笑容,淡淡“嗯”了一声。
许母愣了一下,她这个侄女,温温柔柔的笑还看不出来,一旦露出若隐若现的梨涡,整个人都变得亮丽不少。年轻就是好啊,许母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林菀还没出嫁,梳得还是在室少女的发式,给她买的那些簪子钗环也用不上,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快去把脸洗洗,弄得跟个花猫似得。”
林菀点头应了。拿铜盆兑了温水,细细擦净了脸,弄好之后,回头又要过来继续帮忙。
许母看了看她的样子,拦着她道:“知道你有孝心,但我这马上就好了,用不着你参合了。有递盘子的工夫,还不如回屋去擦擦面脂。”听说那大户人家的千金,在成婚之前都要每日香汤沐浴,抹香扑粉,待新郎掀盖头的时候,皮肤已经嫩得能掐出水来了。小户人家没那个条件,也要买回点何首乌养头发、弄点润肤的面脂擦脸。
早饭确实就差个收尾了,林菀便没有坚持了,她笑了笑说:“中饭再来给舅母打下手。”
许母赶她:“行行行,今儿午饭我蒸米饭做鱼吃,你要是还不听话,那鱼就让你杀了。”
林菀连忙回屋了。她厨艺有长进不假,但杀鱼杀鸡之类的还是不太熟练,尤其是杀鱼,有时候鱼都破了肚,还会动来动去,那滑溜溜的,她抓着都心虚。
刚开始许母下定了决心要锻炼她,她才勉强动了手,后来定下县丞公子,倒没让她做这个活了。这会儿听说要干这个,自然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