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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客休息,苗兰兰扶着胡天命挑了棵无人的树荫坐下来歇歇脚。
她趁着左右无人注意时,取下了脸上易容的面具,穿戴着这身行当东奔西跑,也是挺累的,她将面具和假发收进装道真的竹篮子里,并且从里头拿出了方巾给胡天命擦汗。
不知情的肯定以为他们是对平凡夫妻吧!胡天命突然觉得有些飘飘然。他看到篮子里露出的道袍衣角,突然想到苗兰兰虽然每次都瞎猫碰上死耗子,但终究不是办法。
「兰兰,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接收妖的工作?」替人算算命,收收惊,卜卦,赚点小钱不是很好吗?
苗兰兰停下擦汗的动作,看着胡天命认真的表情,像是知道了什么,一阵尴尬之后却发现被这家伙看穿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受,她坦然地道,「你知道了?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降妖伏魔的法力,第一次接收妖的工作是因为崔婆婆病了,需要大笔医药费,正好世三里的一户人家说他们闺女被狐仙迷了,大病不起,重金悬赏请人收妖,我就想说去试试,谁知道那女孩一碰到我病就好了,我的名气就传了开来」
胡天命暗忖,如果真是狐妖,八成想迷惑兰兰,或者不自量力地想拿走她那块玉佩吧?那块玉的灵气确实少见,寻常妖物碰都碰不得,他忍不住好奇起究竟是谁给了兰兰那块玉?在玉上加持的高人是谁?不会真是老君吧?
「现在你们还缺钱?」
胡天命问得这么直接,没想到苗兰兰会感到羞愧,凡人那种阶级意识,自卑与狂妄的心理,乃至笑贫不笑娼的价值观,在他眼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这么得过且过也无不可,毕竟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铺子,可能是我贪心吧,我想让弟弟妹妹们上学堂。」那是身在外三里的孩子唯一翻身的机会。「我顶多教他们认字,再多就不行了,何况我还要顾铺子。」
「你上过学堂?」胡天命才想到这点。
「不算正式的,我爹以前是地藏王庙的庙公,他异想天开的在地藏王庙办识字学堂,让下河区的孩子每天未时过后去学识字,不过参加的孩子没有很多就是了,下河区日子过得穷,让孩子花时间识字,不如趁那时间去打工。」因为就算他们的孩子能识字,他们也没钱让孩子参加科举考试,根本白费力气。
胡天命记得苗兰兰的爹娘因为瘟疫,双双走了,这让他沉默了起来。前几天他说要借钱给兰兰,让她差点跟他翻脸,所以纵使他对凡人那些贫富情结一点都不懂,但隐约知道这是兰兰的禁忌,于是他没开口说要出钱让她弟弟妹妹上学话说回来,如果兰兰再嫁给他,说不定他就能开口了吧。
嗯,好,就把这个目标记下,回家再研究怎么努力。
「那,不然这样,」他拉过苗兰兰的手,苗兰兰还没反应过来,她那双一点也不细致的双手就被他握住了。胡天命专心地扳着她的手指,完全没意会到自己摸人家小手摸得很大方。
「这个法印可以把绝大多数心怀不轨的邪魅弹开。」他还没想好是否该告诉她玉佩的事,他相信不用他多说,那块玉佩对兰兰来说一定很重要,否则以她家的情形,再加上兰兰的个性,那块玉早就被当掉了,但是他教的手印如果配合玉佩,八成以上的精魅妖怪都会被打入地狱,那不能说是好事,每伤害一只精魅,玉的灵性就会减一分,只是戴在身上不使用,倒是可以保她一世不受邪魅妖物侵扰,他还是希望她戴一辈子。
苗兰兰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个?」刚才在张家,她很清楚六姨太身上的鬼魅是胡天命赶走的。
胡天命不想对茁兰兰说谎,但眼前,他也不认为她会信他的话,「我的肉身虽然睡很久,可是灵魂一直在天上,跟天上的神仙学的,你信吗?」
苗兰兰想笑,但话说回来,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不是吗?
但是,要是光靠手印就能降妖伏魔,那这世上就不需要神佛啦,胡天命当然知道这点,有灵性的生灵身上有真气,与邪魅对峙都会消耗真气,凡人凡物需要积年累月地调养才能回复真气,各派的修仙与修道人最终目标就是让真气源源不绝,至于神人如他,当然早就达到那个境界。胡天命沉吟了半晌,今天他赶走张家的怨灵,但倒没有消耗真气的虚弱感,看来他的神力或多或少还是在的也许他的大老板贵「神」多忘事,忘了收回他的神力也说不定,保险起见,他还是别太高调,能偷偷用就不要光明正大地用,免得到时被祂老人家发现后反悔,决定收回他的神力,那就不好玩啦!
那么,他能分一点真气给兰兰吗?这真是好问题,也许他该试试?
苗兰兰见胡天兵竟然发起呆来,一方面不好意思收回被他握住的手,一方面又有些担心。
他该不会……又傻了吧?
「天命?」
胡天命觉得把真气过给苗兰兰,真是个太聪明的主意,他实在太佩服自己了!
于是他双手捧住苗兰兰的脸蛋,将自己的唇凑上了她的,还不要脸地以舌头撞开她紧闭的唇 ……
「……」苗兰兰呆住,石化了。
就算他们成过亲……噢,胡天命可能忘了,身为他的妻子,她还曾经替他处理过一些贴身的、私密的问题,比如替他洗澡,在他如厕后替他穿衣穿裤什么的,那时她也曾经很害怕、很胆怯,但到底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胆子肥了点,其实胡天命也不难看,久了倒也习惯了。
总之,她虽然连他的屁股都看过了,但是,她却从来不曾单纯地和他手牵手,从来不曾体会爱情的甜与涩,更从来不曾接吻不管胡天命这蠹蛋在想什么,她知道唇碰唇代表什么,她以前不曾和自己的丈夫做过,现在这个「前夫」倒是主动做了……
在不合时宜且众目睽睽的场合!
好半晌,胡天命才退开,「你觉得如何?」有没有真气丰沛的感觉?
「……」苗兰兰瞪着他,脸蛋又红又烫,羞窘得无法开口。
奇怪了,是真气过得太多吗?她怎么看起来一副气血逆流的模样?胡天命担心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和额头,又握住她的手腕探了探脉门……
哗!怎么这样?她怎么心律不整啊!该不会真的过太多了吧?
还是吸一点回来好了!他又贴向她,后知后觉地在那股柔软的、曾让这个身体想念得心痛的甜美气息里恍忽了,他的唇几乎已经贴上了她的。
都说情爱能醉人,怎么这回却突然惊醒了胡涂的他?胡天命太迟地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但是苗兰兰僵硬呆傻的模样让他有点心痒,生平第一次,他忍不住想恶作剧,还是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才退开,但他白皙的俊脸也红了。
「欵,我……」老实说他刚刚没想到那么多,会被揍吧?「我觉得这里花前月下挺不错的。」
「……」哪来花前?哪来月下?苗兰兰只感觉到周围有许多刺得她的脸颊更热的注视,不知何时他们旁边围了一群乡民指指点点地。
「啊,抱歉。」胡天命笑嘻嘻地,「我和我娘子忘了先回家再亲热。」他拉起以一只手盖住眉毛以下,不想面对现实的苗兰兰,「娘子,咱们回家再亲,说不定明年就能请大家吃满月酒了……」他拉着苗兰兰很快地穿越人群。
还满月酒哩!
离开城隍庙,胡天命根本不分东南西北,「怎么走啊?」
苗兰兰真不知他是脸皮式厚,还是少根筋?她直接领着他往安平桥的方向走,而胡天命手也没放开她的意思,苗兰兰瞪了他一眼,却见他笑得一脸无辜,「我怕迷路,你要牵好我啊。」
「……」这家伙根本是不要脸吧?苗兰兰好气又好笑,但想要让脸蛋别那么烫却做不到。
过了安平桥,来到她出生的下河区,苗兰兰脸上的神色却黯淡了下来。她本想收回自己的手,告诉他,他们不适合,当年他是傻瓜少爷,行动不能自理,她与其说是他的妻子,不如说是胡老爷买下来照顾他的人,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傻瓜了,她也早已被胡家休离,他实在不应该再和她走那么近……
可是苗兰兰抬起头,看着他喜悦期待的神采,又默默把那些话吞了回去。
过阵子再说吧,反正他总要离开的。
苗兰兰却明白,这不只是为了不想在这时候泼胡天命冷水,不只是为了请他一顿饭,也许根本是因为她已经有点舍不得放手了吧。
外三里实在不是什么让人可以向往的地方,尤其它是雪松城里唯一邻近恶名昭彰的外四里的地区,外四里是什么样的鬼地方?在雪松城,大人吓唬哭闹小孩的话,不是虎姑婆,也不是牛鬼蛇神,而是威胁要把他们卖到外四里。
「这就是我从小住到大的地方,很简陋吧。」苗兰兰自我调侃道,这座大杂院,还比胡天命自己住的别苑小很多,但是里头却住了不只她和弟弟妹妹。
「感觉很热闹。」胡天命并不懂什么恭维或虚应,苗兰兰可能会以为他从没见识过胡府以外的世界,但她可想错了,他对凡间的一切都窜到好奇,是因为有趣,想亲身经历看看,然而对凡间的百态,他在南天门站岗时可是每天按时收看的,因为……那是他当时唯一的娱乐啊!
破败的四合院里,苗兰兰教导弟弟妹妹必须维护整齐和干净,小鬼们倒是很听话,中央的广场上看得出来是大杂院里平日放饭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一见到胡天命到来,小鬼们都雀跃地主动帮他们挪来椅子。
「大姊坐这边,所以姊夫坐这边。」小囡很大人模样地将每个人的椅子推到位置上。
「小囡好乖。」胡天命看着应该才三岁大的小囡,再看看苗兰兰其他弟弟妹妹,忽然想到,小囡的年纪怎么算都跟兰兰爹娘去世的时间不合吧?而且,怎么有爹娘这么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