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醒了?”放下手机,李亦航的眼睛在对面闪着光芒。
“你要……干什么?”微弱的开口,凌川心中是不详的预感。
“我想你死。”沉默了一下,李亦航淡淡道:“可我是个连鸡鱼也不敢杀的书生而已,无论怎么恨你……”他轻轻
抚摸着被捆倒在地的凌川的脖颈:“我还真的不敢杀人。”
细腻的肌肤因这恶意的抚摸起了凉意,凌川苦笑:“我从不知道,你恨我到这个地步。”
“你一向眼高于顶,怎么会留意别人的感受?”手绕到他脑后轻轻蘸了点鲜血,李亦航喃喃道:“你一进世风,我
就没由来的讨厌你。果然,你那么快就抢走我的风扬,抢走我的首席。”
“我没抢。”凌川安静地道:“我专心做事,得我应该得的东西。”
“我就是恨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忽然尖利起嗓音,李亦航愤怒地叫了起来:“我恨你在世风的例会上侃侃而
谈傲气凌人,我恨风扬他每次都被你吸引去所有的注意!……我才是和他一路走过来的人,应该是我陪他到最后,
可为什么,你要横刀夺爱,你要让他为你神魂颠倒,总是忘不了你?”
“你到底想怎样?”看着近在咫尺的秀美脸庞上强忍怨毒的眉眼,凌川强行镇定。
沉默很久,李亦航终于幽幽开口:“……如果不是你再来招惹秦风扬,我不会这么对你。何况,我不想让他知道,
是我告诉你那只股票的秘密。”
“我走了,你在这里等一会,有人来接你。”他低声道,站起了身。
“李亦航!”想着方才听到的只字片语,凌川的心忽然沉到了谷底,轻颤着声音发问:“你把我交给……”
“对,是冯琛。”李亦航脸上有丝奇异的神情:“他忙着销毁金博的帐目资料和准备跑路,可是他说再忙——也会
亲自来接你。”
“不,不要。……”冷汗从凌川的额头慢慢流下,他哑声低道:“留下我,他真的会杀了我。”
“……对不起。每逢节日,我会给你烧香。”李亦航垂下头,忽然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起了身,他向门外走去。
“李亦航!……”
“……”脚步停下,李亦航没有转身。
“好好帮秦风扬,多爱他一点。”淡淡一笑不再乞求,凌川的眼睛闪过一丝痛楚的光亮:“他也是个人,禁不起被
我们一再背叛。……”
望着门被轻轻带上,轻轻呻吟一声,凌川绝望地闭上了眼。仰卧在地上,他忽然浑身一颤:上帝!裤兜里……裤兜
里硬硬的东西,是他的手机!……李亦航毕竟不是一个杀手,头一次下狠手伤人,却紧张得忘记检查杜绝一切危机
!
手是被绑在后面的,正好可以艰难地掏出手机。手指按住按键,他忽然陷入茫然无措:报警打999,说自己在哪里?
就算是在貨櫃,方圆数里的范围,警方绝不可能在冯琛到来之前先找到自己!……
冷汗,一滴滴流下来。……还有一个办法,是的,秦风扬。
打给秦风扬,只要他立刻再去逼迫李亦航,就有可能逼问出自己的所在地。香港这么大,冯琛也不过接到电话几分
钟而已,假如秦风扬恰巧离得更近的话,这将是自己唯一仅存的、逃出生天的机会!……
(9)
不,他不要死,尤其不要死在冯琛那个变态的手里。微微打了个冷战,他蜷缩起被绑得严实的身体。他还想看着凌
云重新露出笑颜,看着吴非无奈地苦追他弟弟,看到那个人曾经深情、如今却燃烧烈焰的眼睛。是的,只要,只要
他肯求他,而他愿意救自己。……
凭借着对数字键的熟悉,他轻颤着背后的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揣度着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通了。……艰难地移动身体,他将耳朵贴近了放在地上的机身。
响铃的时间如此悠长缓慢,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自己按错了号码。
“咔哒”一声轻响,有人接起了电话:“……”
听不见那边有声音,凌川却微笑了:是他,记得自己的号码,所以他沉默。
“秦风扬?……”一瞬间,酸楚无比的柔情泛起,他忽然忘记了自己的危险:“我是凌川。”
僵硬的低沉声线半晌才阴沉沉响起:“久违了,我的首席操盘手。”
“风扬,我……”品味出话语中的恶意,凌川有那么一霎茫然。
“在金博过得如何?”冷冷开口,秦风扬道:“找我有事?”
“我……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还爱不爱我?”艰难地,凌川吐出一句。
是的,说你爱我,我才能抛开自尊,放低骄傲,求你。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
“凌川——”微微的愤怒隔着话筒清晰传递:“冯琛他不能满足你,所以你来寻我开心?!”
微微一震,凌川低语:“不,不是。……风扬,我只是想,想听你说,你爱我。”
只要一句,我就可以忍受把自己的狼狈和困顿展现给你,求你带我远离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胁,所以,——请你说爱
我。
热切而渴望,他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的粗重呼吸。
低沉的笑声穿透电波,秦风扬的口气忽然变得轻佻而邪气:“你以为我们除了曾经的肉体关系,还有什么?”
“那一次,我说我一直在演戏,是想……气你。”凌川挣扎地低语:“风扬,我……我爱过你。”
“你说爱?——那是什么东西?”一摸一样地学着凌川曾经的轻佻语气,秦风扬飞快冷笑:“你年轻漂亮,新鲜热
情,而且又干净不滥交,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冰冷残忍的话并不停歇,他继续:“最重要的,收你做床伴,几乎是等于收了一个赚钱的机器。只是我没想到,这
部机器有反吞钱的时候。”
“不,不是的。……在廉政公署里,你曾经那么担心我,那么想着为我开脱。”这真心的话语,为什么在此刻说来
,竟是这样的卑微无力?
“凌川,听说过什么叫——收买人心?”
四周冷寂下来,默默地,凌川将脸无力地贴近了冰冷无情的地面,潮湿,粗糙,有一点点发霉的气味。
似乎很久,他恍惚的听见自己的声音轻柔低讫:“风扬,这么恨我吗?……我死了,你会不会觉得解气?”
“你说呢?”秦风扬的冷笑带着浓浓的恨意。
沉默了很久,终于微微地笑起来,凌川恢复了淡然傲气:“明白了。秦风扬,看在同床共枕一场的份上,只求你一
件事。”
“我不保证答应你。”
“别那么小气,求你带句话给吴非而已。”凌川伸了伸被捆得接近麻木的双腿,安静地道:“叫他帮我好好照顾小
云,拜托了。找到我的尸体的话,请他把这个消息,……能瞒小云多久就瞒多久。”
凌云那温和善良的笑容在眼前浮起,他依依不舍地低低叹息,眼睛忽然有了湿意。
“凌川,你说……什么?”忽然地,秦风扬声音变得迟疑:“我完全不懂!”
凌川苦笑:“这有什么不懂?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怕他接受不了。”
“不是,我问你说什么尸体?你给我说清楚!”秦风扬的话声,终于有了惊惶不安的气息。
“哦,这个啊。”凌川叹息:“我又犯了喜欢嗜主的老毛病,把冯琛卖给警方了,只不过他没你那么好运,怕是脱
不了身。所以——如你所愿,他很快会帮你解气。”
沉默半天,秦风扬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凌川!不准拿这种事开我的玩笑,我发誓你要是骗我,我会
杀了你!”
慌忙把耳朵远离了话筒,凌川皱眉:“杀我哪用你动手,我想冯琛的手段比你厉害。”
“凌川,凌川!……”秦风扬终于觉察到他没有正视到的危险,急切无比地,他惶然大吼:“你在哪里?……凌川
,你给我说话!”
没有回应,凌川静静地倾听着他焦急的话语,微微一笑,心里有点莫名的甜意。
“凌川,你回答我!……冯琛在哪里?你能打电话,还是自由的是不是?你在逃避他的追杀吗?”秦风扬的话语丧
失了一向的冷酷坚忍:“你说话!……”
仍听不见任何回答,秦风扬渐渐惊惧,口气轻颤:“凌川……请你说话,不要吓我。……如果冯琛在,叫他来听电
话,他要多少条件,我都给他!……”
“凌川!”终于被这寂静激怒,他猛然推翻了身边不知什么物件,轰隆一声巨响:“你不准死,你害得我那么惨,
欠我那么多,不还给我,怎么可以死?!……”
几乎是贪婪地,凌川聆听着着他狂躁暴怒的惶急大叫,慢慢地,他脸上现出一个俊美无比的安心笑容,在黑暗的地
下室里有种隐约的凄凉,却坚持。
“风扬?”他终于轻轻开口:“听见你这么着急,我很高兴。……但是,再见。”
慢慢吻上那微凉的金属外壳,他用牙齿咬下了按键。很快的,来电的铃声急促地反打回来,声声不歇。静静蜷缩在
地上,凌川痴痴听着耳边固执而疯狂的铃声。
手机屏幕上的电力原本就微弱,终于很快地,耗尽电池的手机嘎然而断,四周重回了有如坟墓的静寂。
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他感觉到浑身的血液似乎被绳索捆得失去了流动的能力。纷乱杂沓的脚步声由远
到近,一道刺眼的亮光从门口亮起。望着冷冷伫立在那里的数个人影,他露出了一个苦笑,有点自嘲,却因没了忌
惮而高傲无比。
“凌川?……”男人低下身来,从仰视的角度看上去,他的鹰勾鼻梁显得格外清晰:“欢迎和我一起逃亡。”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