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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紧紧揪痛着,我根本没办法抉择。
我答应了余飞,我答应他永远不离开他!
可是……
不由自主的挪动脚步,只是一眨眼,我就被他带进怀里。呼吸着熟悉的属于他的味道,我咬咬嘴唇仰头看着那张已经多日未见的脸。
他瘦了,憔悴了,眼睛里已经没了傲气,只有满满的悲凉和伤痛。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今日倘若是真的放了手,这一辈子就永无相见之日了!
沉沉的声音响起,他是对义说的:“余风我带走了,麻烦你照顾余飞。”
“余风!余风!”余飞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你说过你不走的!你说过你不离开余飞的!”
痛苦的缩在余岭怀里,我沉默的承受着他的责难。
“余风,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余飞我会照顾。”义将余飞拉住,冰冷的眼神扎进我的后背。而夜色也哀哀地看着我,无声的替它的主人谴责我的无情。
余岭抱着我翻身上马,勒紧马头,扯得马儿长嘶一声,在余飞嘶哑的哭叫声中扬蹄狂奔。
“等等!余岭!让我下去!”
我突然想起我的女儿!我的晓怜!
“你干什么?不是要跟我走了么?!”余岭根本不停。
见他不听,我只好拽住缰绳马儿险些一蹄栽倒,我也差点从马背上翻落下去!
余岭大手一抄,紧紧勒住我的腰,惊吼:“不要命了你?!”
“女儿……我的女儿……余岭!我们的晓怜!我求求你让我再看她最后一眼!”
“晓怜?”余岭眉头皱起。
“义没有和你说么?我们曾经有一个……女儿……”虽然烧得难受,可我还是勉强支撑着身体,挺直了背脊望着他。
“女儿?!”余岭一楞,“她在哪?!”
“……怀到六个月的时候,有人来烧家里,我没能……没能保护住她……”我紧紧抓住他的袖子,直看到手指关节泛出青白。
余岭没了声息,我却不敢抬头看他。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是我……全都怪我……
心都转了千万遍的话,却没有了说出口的勇气。
要怪就怪我好了余岭,就算你骂我,哪怕打我,我都没有怨言。
突然,他把我搂的更紧,挂着血的味道的唇吻上我的额头:“余风,你恨我么?”
“恨?余岭……你叫怎么恨你?”抬头看着那对乌黑的眼睛,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其实我想恨啊……失去晓怜的那个晚上,我真的想你想的发狂,我想为什么你不在我的身边?我想如果你在,事情就不会这样,我就不会失去我的晓怜!”
他的吻不断落在我的脸上,将溢出眼睛的泪水吸走。
“余岭,让我去见见晓怜,让我再给她捧一捧土……”
他点点头,将我抱下马,顺着我指的方向将我扶到晓怜的墓前。这墓被照顾的极好,我每天都来清理,每天都来跪拜,每天都来悼念。
“余风……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这样你日后就不会孤单一人。”
他手捧黄土,扬空撒向晓怜的墓:“晓怜,爹来看你了,今生我们无缘,还望来世能再做父女……到时候,爹一定好好疼你……”
说到后半,余岭已经悄然泪下。
除了我,他真的已经一无所有。
他说,他要带我去一个美如仙境的地方。
他说,他要让我后半生都无忧无虑。
他说,他要用所有的时间来疼我爱我。
他说,他希望他死之前,能够再次看到我的笑。
那日他嘴角溢出的黑血,是他母亲生他之前所残留的毒素,经过这二十年的沉积还是在他身体里爆发,宫里的太医说他也许只能再活个三年五载。
不过,他说这时间已经足够了,足够用来好好疼我。
第八章
我不知道余岭要带我去哪,我不问,马背上的颠簸和客栈频繁更换的劳顿已经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每个夜晚我都沉沉入睡,时常周身烫热得余岭不得不延缓我们的旅程,以等待我恢复体力。
路过京城的时候,他将我安置在城外的小店内,托夕日的同僚从宫内请来太医,为我诊治。
老大夫进门见了我便笑道:“小公子,想不到真是凑巧,老夫和你还真是有缘分。”
“您……哦……是当日在家兄俯上的……”我也认出了他。
老大夫搭上我的脉,没半刻便皱起了眉头:
“小公子,想必老夫曾经劝过你,莫要再承子怀嗣,这是会把命都搭上的事情啊!”
胸口一窒,我明显感到自己的胸口突突直跳:“孩子?您是说……”
太医叹了口气,提笔开方子,边写边叮嘱我:“老夫认为,小公子您还是与齐大人商量一下,如若真是为你自己的身体着想,这个孩子还是趁早……”
和余岭商量?这孩子必定是余飞的,我要怎么和他商量?可是,他自余飞身边将我带走,让我又一次失信于余飞,这孩子,我希望可以成为我对余飞的一种补偿。
“小公子?”太医的声音唤回我的神智。
“啊……我分神了……大夫,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绞紧衣角,我下定决心哪怕是拼上命也要把孩子留下。
“你体质过弱,血盘不稳,老夫是担心在孕期后段胎儿长大会压迫你的内脏,容易引起内出血或者在生产的时候产生血崩……倘若你真的要留下他,那可真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太医顿了一顿,“这是在赌命而为。”
“是,我知道。”
太医走后没多久,余岭便从外面带了许多补品回来,其中不乏有鹿茸人参这种补血补气的高级货,满满地堆了一桌子。
打开一包“和气楼”有名的茶点放到我手里,他在旁侧坐下,伸手搂住我的腰,“刚刚太医进门看到你的时候就跟我说你身体太虚,要多弄点补血补气的东西回来。”
“余岭,我不饿,你吃吧。”我掰了一块素仁饼递到他的嘴边。
“嗯,一起吃。”他一口咬住,还顺倒舔了舔我的手指,“我去京郊买套小院,我们暂时先住下,好好把你的身体调养一下,可好?”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听了他的话后胸口涌上阵阵的酸楚,我侧过头靠进到他的胸前。温柔地面对我的撒娇,他搂住我的肩膀,轻轻拍着:“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吗?”
“余岭,刚刚太医说,我……我有身孕了。”
明显感觉到他搁置在我腰上的手僵了一僵,让我不由得揪起了心。暗自有些后悔,应该再瞒他一些时日,到那时胎儿大了不好落掉,再跟他说,也许他会因为多顾及我的身体而答应吧?
“余风,你自己想要这个孩子吗?”他并没发火,但声音冷得比发火还令我难受。
“是的……我想要……”面对一个爱你至深的男人说你想留下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这对他必定是一种彻骨的伤害。
他轻轻用手覆上自己的额头,嘴角的苦笑就如同我在他绝望的伤口上又撤了一把盐:“这孩子是余飞的?”
“是……”
“你究竟是爱他还是爱我?”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他的伤害有多大,可我真的不想再放弃一个本应该属于我的小生命:“余飞……我曾经承诺要守护在他身边,可是我食言了,为了跟你一起我抛弃了他,我现在只想留下属于他的东西……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可是……”
我还没有说完,他便冷冷打断:“这是你和余飞的孩子,我没有资格允许你留不留下……但是余风,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他爱的人去生别的男人的孩子,我现在只能告诉自己,这毕竟是齐家的骨肉,我也要为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应为他们留下这个血脉……”
我被他说得不知该怎样应对,可是我没有办法不伤害他。在人界这些年,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让我无法抛开,包括这副曾经被我毫不在乎地赠与出去的身体。我的试炼已经太多了,战场上的厮杀也比不得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天使长要将我扔下凡界,要将我置身于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之中这是我必经的试炼。
“余风,我还只剩几年的光阴了,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我早就答应过你,我愿意。”
他突然紧紧搂住我,将脸埋进我的肩窝,直到我感觉到肩膀附近一片湿润:
“余岭……”
“就这样,让我就这样抱着你,不要动……”
我感觉得到,余岭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可这究竟怪谁呢?我现在唯一能给他的只有一份楚楚温情。
他将我安置在京郊附近一处他做官时购置的别苑里,还买了两个乡下丫头过来做侍女。与其说她们是来伺候我的还不如说是来看着我,好像我只要走出房间,其中一个就立刻会跑过来,紧张兮兮地问:“公子,您要出门?”
“我只是到附近走走。”看着那丫头一脸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我只觉得好笑。余岭不知道怎么交代她们的,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们简直守我守到寸步不雕。
“我们陪您去。”两个侍女交换了一下眼色,怕我跑了似的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
你找两个女子守着我,能有多大的功效呢?如果我真的想离开你,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岂能阻得住?还是说,你担心找两个大男人来守着我会再出什么事?余岭,你已经无法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吗?
晚上他归来的时候身上总带着一股女人的脂粉香,下人们总是议论著老爷跑去沉醉在女人的温柔乡里。可我从不过问他做了什么,只是每日在他疲累的时候给予他我能给予的温暖。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的身体也日渐沉重,而他出门的次敷也日渐减少,终日终日守在我的身边。再没有任何关于义和余飞的消息,有的只是余岭百般的呵护。
太医说的情况虽然没有发生,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个孩子的成长几乎消耗了我全部的体力,我几乎每日都可以感觉到自己在消瘦。余岭为我找来多种补品,有一次喝药喝到我的鼻血都流了出来,却还是不能真正的补充我流失的体力。
“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