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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只是不答,拉了我的手道:“萧哥哥,这里十分危险,我们走罢。”
殷未弦大喝道:“殷九!此人是我们殷家的敌人,你私自将他带走,究竟何意?”想必他是人皮面具戴得久了,虽然声音中尽是怒气,但脸色阴沉,仍旧毫无表情。
殷九摇头说道:“哥哥,我做的事情,是绝不后悔的。这个人我一定要带走,你便是要杀了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殷未弦面容扭曲,更觉诡异,他一字一句,切齿而出:“殷九,你是要背叛我吗?”
殷九没回答,拉着我出了牢门,径直往地牢出口而去。
殷九会为了一个比武的约定,宁可舍命得罪殷未弦么?我大惑不解,一时竟不知如何对答,只能任由殷九拉着,快步走出地道。他的手汗渍渍的,人走在前面,清风徐来,有种少年青涩的气味。
《月上九霄》乔白 ˇ番外 龙腾之殇 上ˇ
“岛主,方才九少爷抱了人从上清园里出来,往自己院子里去了。”
“陈之珏被人救走了么?”这本是个陷阱,若是真有人来救,也只是多一个质子而已。但如果救人的是翎儿,倒让我吃了一惊。翎儿虽然只有十四,但并非不知轻重。
“陈之珏还在房里。只是房间里很乱,像是刚打过一场,床上还有血迹。”
“罢了。”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你到九少爷的院子附近瞧瞧,有些什么消息,立刻回来禀报。”
“是。”
“小心,别让九少爷发现。”
“是。”
× × × ×
我和翎儿是一母所生。他虽然行事作风常常不合我意,但毕竟同血同宗,即便是真有无可忍耐之事,想着他的血管里流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血,便也放弃了。
我大了翎儿足足十九岁。那十九年之中,我被软弱的母亲生出来,十三岁被叔父诬陷,刺配流放。
在那六年中,我逃出了大牢,但脸上的刺青却是刺得极深,根本无法去除,于是,我自己用烙印烙去,只留下一个狰狞疤痕。
不是我的罪,我永远不会认。是我的东西,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回来。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陈冤昭雪。但一个身无分文的囚徒,永远没有再次翻身的机会。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门歪道,都不会将武功传给一个不明来历又毫无背景的人。
于是,我想到了挖坟。
自古师徒传授武学,都会有绝招藏着,以免会被徒弟超过,甚至欺师灭祖。但这一藏,便有可能藏到了棺材里也没被人发现。
于是,我跑到了很多门派去挖了坟,但腾龙岛毕竟是个小岛,虽然其中不乏高手,但不用半年便被我挖完了。于是我远渡海域,去往中原。尽管学会了不少武功,但终日与尸首相处,在污黑与泥泞之中,性格越发的深沉怪异。而与尸首为伍,我也渐渐发现,尸体才是最好的兵刃。
别人一看到尸体,便会心生惧意,出手就会缓慢。这一缓慢,便可要了他们的命。
在学武的几年,我逐渐沉浸在了诡谲森冷的控尸术里,如果不是后来遇到龙靖羽,或许,我会忘记过往的苦痛,继续全心钻研武学。
识得他的那一天,正是傍晚。
他抱着瑶琴,赤足走在小溪里。小溪没过了他白皙的足踝,少年缓缓地涉水而过,从容而缓慢。
霞光从他的背后照耀过来,宛如神祗一般。
我想,这就是拯救我的天神了。
他走上了岸边的草地,盘膝而坐,开始抚琴。晚霞在明空之中妖异地缱绻着,但在他的弹奏下,似乎也变成了圣光。
或许也是从这时开始,我也迷恋上了,弹琴的感觉。
我看着他抚完琴离去的背影,抚摸着脸上的疤痕,转身离开。
而后的每天,我都会悄悄来,看着他每天这个时候,在傍晚抚琴。
我戴了人皮面具去接近他,他也并不以为意,与我相谈甚欢,但每过了半个时辰,便要起身离去。
他说,他来腾龙岛,是因为随着师父来的,他说,我弹琴时,消不去的阴抑之气,他说,师父在找一样东西,找了半年仍然找不到,就要走了。
我想留他下来,却是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一个毁了容并且无家可归、无权无势的人,如何给予心爱的人半分安全感?
于是,在此后的半年,我聚集了自己势力,攻入殷府之中,杀了叔父,将原来的岛主也就是我的那个好色而无心处理政事的父亲关押起来。
我母亲是个软弱的人,明知我被叔父陷害,每天只是哭哭啼啼,毫无办法。而到我夺回岛主之位,她却每天在我面前为父亲哀求。
像这样的女人,委实令人厌烦之极。即使我痛恨父亲好色,但看她的样子,也明白为何父亲会对她倒了胃口。
于是,我将他二人关在一个房中,每天将拌了春药的饭菜送入房里。十个月后,翎儿出生。
我知道很多人背地里说我性格扭曲古怪,阴森可怖。但对于父母这一件事,我却自觉处理得当。我母亲生平最爱的便是父亲,而父亲每日吃了春药,看着我母亲也会觉得国色天香,如花美眷。
这正是情投意合的美事。
生下翎儿后不久,父亲便因体力不支过世,母亲也因为伤心难过,随后也自缢了。
之后的十年,我都没有见到龙靖羽。
由于我自己学武功时走了弯路,于是在为翎儿找师傅时,很费了一番工夫。一方面我希望能再次见到龙靖羽,另一方面,我也希望翎儿能学名门正派的武功。在我的心底,翎儿是另一个我,另一个没有被人诬陷,活在阳光下的我。我总想着,如果不是当年,或许,我会像他一样。
于是,我找到了龙靖羽的师傅,谢文显。让他做了翎儿的师父。
但那时,龙靖羽已出师,不在谢文显身边了。我也知道,他们这一派所学驳杂,但谢文显利欲熏心,所学的或许还不如龙靖羽深厚。他那样的一个人,最喜欢隐逸生活,不像谢文显一般,勤于交游,他会找个借口离开谢文显,也是迟早的事。
但我依旧十分失望。
我常常带着琴去中原,想见到那个人,想弹一遍给他品评,但却一直没遇到。
直到后来,忽然传来消息……
那个人,做了南朝皇帝的臣子,在别人身前卑躬屈膝。
不可能。
这是我当时的第一个感觉。像那样如风一般的人,又怎肯被人羁绊?即使真的是为了一个人停驻,也不应该是南朝皇帝!
凭什么?凭什么是那个男人?
我被嫉妒冲昏了头,心里却是清晰地知道,如果能再回到十年前,一个衣衫褴褛的毁容少年,也永远无法开口对他表白。
可南朝的皇帝,这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从小就享受锦衣玉食的人,一个不知民间疾苦五谷不分的人,凭什么就夺去那个人所有的注意?
难道就凭他倾天的权势不成?
我独身潜入皇宫之中,不料那皇帝不在,想必是躲了起来,于是我杀了不少宫女太监,给那臭小子下了战帖。
此时我的尸傀儡术还没有熟练,让他占了先机。但他也并没有看出我是在十里之外操纵尸体与他斗剑。
他会前来赴约,大出我意料之外。想不到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会为了这种小事举身赴险。但也更让我轻视了几分。像这样一个不分轻重的皇帝再多在位几年,南朝必然会亡国。
我去劝说龙靖羽,让他离开,他却疑心我是刺客,让我撕下人皮面具让他看清真面目。原来多年前他还是少年,未曾注意我蒙了人皮面具,只当那是我真实的面孔,而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在龙靖羽心中,委实没有我的影子。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
面具下的疤痕是我心底的伤口,永远不会坦露在别人面前。即使是这个人,这个我心爱的人要求,我也不会答应。
看着他半晌,我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心里已下了决定。
我要击败他所追随的那个人,我要让他明白,他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个错。
很快,我找到了机会。
在萧钧天雨夜困于泥泞之时,我用琴音操纵腐尸,深夜刺杀。但本已应该离去的龙靖羽却用当初在溪边为我弹奏的曲子,为萧钧天出战,击败了我。
我心头狂怒之极。他既然一心回护那个人,我自然也要找个盟友。正在那时,燕帝慕容离找上门来。我二人很快达成了协议,事成之后,龙靖羽归我,而萧钧天随慕容离处置。
慕容离是个过于美貌的人。而北燕男风盛行,娶男妻的人甚多,所有见过他的人,或许都会怀疑他可能不好女色。而慕容离的这个决定,似乎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这也更让我对萧钧天有了好奇之心。虽然比过武,但其时,我在十里之外,与萧钧天尚未相逢。不知该是个怎样柔弱美丽的男子,才会激起别人的欲望。龙靖羽多半也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看惯了母亲那样的人,我对看起来可怜的人委实没有半分好感。
萧钧天或许也是想不到,我们竟敢在京畿处动手。将他围困后,掳到了一个附近的山洞。
看到这个人的样子时,我不由得十分失望。虽然长得还算不错,但若是论起柔弱美丽,实在半分也谈不上。他被我们生擒后,可以说是气急败坏。
我抱着胸,看着慕容离行那猥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