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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瑾怔怔的,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原就不能控制的灵力,刚才控制了她,伤了想要保护她的人。
重楼看着倾音红了眼眶,颤抖的用手帮他抚住伤口。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颈侧,笑语:“果然,花落之时,你便归来。”
黎瑾不明,便听他继续说:“我们回家吧。”
“好。”几乎是习惯般的应道,她似乎找到了避风港,再不抗拒。
重楼就这样执着她的手,牵引着她回到,她的归属地。
☆、第十五章
隔着花飞花落,冰雪消融,重楼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桃林岸边有一名女子一直在等他。
同样有着灰眸相貌,却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从重楼进去时她便在这里等,她进不去,却相信,只要她一直在重楼身边,他定能感到她的情意。
她本是灵峰之巅上一冰雪小妖,长居灵峰修行千年,只为成仙,却在成为半仙之身时,遇见了足以让她动凡心的男人。
他是魔界至尊,六界之中无人能敌,如此一个冷俊狂傲的人,竟在冰雪极寒的灵峰寻找被埋藏雪下得冰晶石。
漫天大雪,飞雪如絮,遍地白色,刺得人目眩,毕竟,那冰晶石千年才孕成一颗,实属难找,他却也找了许久才找到。
当他拿着冰晶石,忽然笑道,却也只有一句。
有了此物,便不会轻易凋零。
从此那低沉的声音便久久回荡她的心田,每每想到她都会非常快乐,她知道她冰做的心脏也有溶解的一天。
那时的她还不明白,重楼为何会说那样一句话,为何他要找一颗对他而言并不需要的石头。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原来找冰晶石是因为,化桃林,化了桃林,才能让那个女子开心。
她喜欢了重楼很久,却始终不敢现身,只因自己低微的身份,不配留在重楼身边。
直到重楼的属下寻到她,知道冰族是有变幻容貌的法术时,他要求她变化容貌,陪在魔尊身边,取代那个人。
只是一开始就被识破,她连做影子的资格都没有。
她一直跟着重楼,就算重楼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依然执意跟着。
就在她遇上危险时,重楼护她而流露疼惜时,她都清楚的明白,那份深情不属于她。
结界渐散,露出桃林原貌,看见两人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冷再没有感觉。
就算那个人如何伤她,就算被贯穿了心脏,他依然会护着那名女子。
这张脸真正的主人,是他心爱的人。
她很想上前看看他伤的如何,可俩人中间没有她的位置。
从来都没有。
她才懂得,有些事不是付出了就会有回报的。
比如感情……
她一直站在岸边,看着他们,执手相牵,不离不弃。
笑着却流下了,她以为她一生都不会有过的眼泪。
原来心疼到某个极限,就会流泪。
抬手,抚摸脸侧,食指指尖闪过寒光,半圆的长指甲贴着丝滑的皮肤,从脸颊轻划过至下颚,一条长长的血痕留在她如雪的脸上。
面上之容貌,微微扭曲,细细密密碎散在风中。
换容之术,毁去容貌,即失。
长眉含烟,杏眼冰眸清澈如水,琼鼻粉唇,虽不能比之之前相貌,却也如生生玉雪所调,可如今却是残貌一副。
这才是她最真实的脸。
从此,心死,无怨,得失,无喜。
☆、第十六章
竹影斑驳,细雨微笼,清新寂静。
又是风起,青叶纷纷落下,散了一地,气流中飘转着茶香余韵。
仿佛回到千年前一人独居之时的黯淡空冷。
她又回到这里了,不过这次她不是一个人。
手被身旁的男人紧紧握在手中,那阵阵厚实的温度,传入心肺,熨帖心底。
“倾音,还记得这里吗?”那人回头问她,深沉之音回响林间。
“这竹林碧水伴我千年,我又怎会忘记。”伸手接住一片竹叶,指腹摩擦,可感叶脉纤细。
似是失了先前心情,她不解:“倾音……是我原来的名字吗?”
回想原来,她从不记得听过此名,却也实在想不起自己未回天界之前的名字。
“可笑世事无常,你竟……全然忘了……”
他本从不信世间命运,也无人能左右他之命格,却唯独她一人,可以让他寂寥枯索的生命,有了甜与涩,有了五味俱全的浓墨色彩,他曾何其有幸,遇见她。
可当生命褪去苍白,爱过之后,他回至原点,只因他喜爱的人忘记了所有。
赤红血瞳泛起幽冥之火,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将倾音变成这样的,他一定会让那人承受比之生不如死还要痛上千百倍的刑法。
玉白细透的指尖,拂过那人紧皱的的眉头,满是歉意:“对不起……对不起……”
霎时,她的话如一泓清泉,浇熄了重楼的的盛怒。
不知道为什么,重楼就是对眼前之人生不起气来。
想必自己是爱惨了她才会如此,不然她又怎能如此轻易就牵动自己的情绪。
拥住她的人,圈禁在自己怀中,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抱着。
纵使有些喘不过气,黎瑾也没有挣扎,反而安然接受。
只听他说:“想不起来也无妨,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一切都能重新来过。”
忘记了不要紧,只要她以后的每一天都属于自己,无需想起,就这么相守一生。
竹叶颤动,气流从重楼身边外扩,圈圈扩大,湖边银蓝结界由下而上,缓缓溶成了赤金色。
同样的错,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放开黎瑾后,带着她走向竹林中心。
那紫木镂空矮桌上仍放着一套青瓷冰片茶具。
丰润饱满的瓷杯中盛着幽香扑鼻的碧色茶汤,杯沿水面升起袅袅烟雾,蒸腾如雪,化于无形。
是谁静温茶水等待,良人归来。
是谁一曲清音相伴,慰人倦心。
黎瑾走过,坐在木桌边,微颤的手拿起杯盏,看着墨叶水清,由浮而沉。
“茶取世之清白,使人神定,静心,纵琼浆玉露,犹不可及。”
重楼说道,也坐了下来。
黎瑾抬头看着他,不可思议。
那句话,是她说过的。
重楼抓住她放在桌上的右手,转身,躺下。
动作一气呵成,他就这么躺在了黎瑾的膝上。
靠着她,那淡泊的清香萦绕鼻尖,并非水粉熏香而是干净的茶馨,氤氲的水雾。
那味道就像是一盏醇香的酒,在心湖上划出一波一波的纹路。
沉淀之后,迷醉不返。
他看着黎瑾微微惊讶的表情,笑的得意。
灰眸忽明忽暗,心中说不出的灼痛。
低头时,看见自己的衣襟上竟沾着片片血迹,几乎下意识才想起,他受伤了。
放下杯盏,用手扶住他的伤口,心脏的位置。
念出灵咒,掌心透出点点雪光,四散而下,将伤口愈合。
就在这时,重楼暗扣住黎瑾的手,与其十指相握。
“痴又如何,忘又如何,我,只要你。”
听完,黎瑾细白的五指不知怎的便渐渐回握,心有灵犀一般,两只手如同心锁一样,合著了就再难打开。
湖泊冷清,空气透着丝丝凉意,她却能靠掌心温度取暖。
良久,重楼呼吸缓缓平顺,灰眸越发清澈,她凝视着怀中人。
那本是一副冷厉威慑如君王的样子,可现下闭着眼,全然卸了防备,就这么静静靠在她怀中,眉眼间竟透着温和柔软,实在不可思议。
水色的凌唇不自觉的挽起一抹浅笑,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却似相识很久。
“你曾经是否也这样守着我?不然,我怎会觉得你是如此的熟悉?”她似问似叹的说道,清冽的声音,由风转松,慢摇扩散。
“黎瑾,倾音,我到底是哪一个……”
“现在的我想只做倾音,却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想好像喜欢上你了……”
一声极细微的啼鸣穿过结界,划过竹林上空。
她仰头,喃喃:“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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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宇楼阁,仙云四绕,内有观景高台。
清俊的两人,坐在寒玉石桌前,静静的品茶。
“你与重楼找的是否同一人?”
说话的男人一身银色长袍,晶冠高束墨发,气宇轩昂,纵使卸去银盔玄甲,那骨子里仍透着上位者之姿。
“你既已知道,又何须再问。”墨衣男子态度雍容,指骨分明的手指拿着手中杯盏轻摇道,已经冷却的茶汤中仍带着浓香与苦涩。
“墨箫,这到底怎么回事?”
重楼曾说他心爱之人的眼眸是六界独一,烟雨灰瞳,干净澄澈。
来到天山又听闻新上界的黎瑾上神同有一副灰眸,却是冰冷空洞。
灰眸不似妖魔,人仙所有,他活至今时也从未见过眼眸带有灰的人,那时他便隐隐察觉,墨箫要找的,与重楼要寻的,黎瑾,倾音更本是同一个人。
墨箫开口,将来龙去脉都说与飞蓬听,今日就算他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