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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拿起茶杯,掀开茶盖,顿时馨香四溢,抿了口茶水,香醇却有苦涩,慢送咽喉,口齿间的苦楚仍是不变,慢慢的清甜回甘升华,萦绕五脏六腑,滤人心尘。
“等到茶凉,需要多久?”
闭眼,那些仿若前生的画面,早已溶于骨血,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淡漠到不再心疼?
“随缘不变,不变随缘,生生世世,顺其自然,便只是遇见分离。”
当重楼睁开眼这看着她,道:“你既已经如此明白通透,又为何执着于自由。”
“从未拿起,又怎知放下,从未拥有,又如何舍得?”倾音反问。
右手指沾着茶水在木桌写下一句话:
‘有缘即住无缘去,一任清风送白云。’
四周只剩雨声,一阵静默。
微风轻摇,两人无言,思绪张扬,飘零的落叶凝固了永生的寂寞。
☆、第三章
细雨绵绵,淅淅沥沥的整整下了一夜,直到晨曦时才停,倾音身处客栈厢房,昨日她睡了平生第一个觉,走至窗前,推开镂空花菱的窗子,湿冷的空气瞬间灌入室内,呼吸间,闻见雨后清新泥土的味道,使心情愉悦舒爽。
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潮,倾听小河流水的静毓。
远望云端青蓝,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片刻,她才转身离开窗边,走到门前,倾音的衣着也早有了变化,素白衣换成了淡色纱裙,一头墨发松松织成一股放于肩侧,精巧的银饰安于发端俩侧,垂下卷珠银片,随着步伐迈动,发出清脆的声音,甚为俏皮。
轻纱遮面,走出客栈,街道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那些追打跑跳的孩子,倚在门口绣花的姑娘,三三两两下棋的老人,这些或朴素,或温和,或调皮,或闲暇的人,安逸平稳的让倾音第一次感到自己是活着的。
重楼这一进入人间,就看见倾音卸了面纱,乖巧坐在小摊的木桌前,桌上摆着一碟红色的食物。
他走过坐在倾音旁,倾音也并未说话,但看见重楼的那一刻,灰眸暗闪精光,倾音拿起搁置在碟边的木筷,加了一片类似于肉的食物,用手悬托着,笑着示意让重楼吃下。
倾音喂了重楼哪有不吃的道理,只是食物刚放进嘴中,就十分冲人,辣的可以。
重楼俊眉一皱,硬是给咽了下去。
本想看看重楼吃了辣的食物会有怎样的表情,没想到重楼依旧常态,倾音却实在忍不住,辣的张开嘴来呼吸,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冷茶,解解那要命的辛辣。
吐出已经被辣的通红的小舌,话也说不出。
重楼看着她,笑意止也止不住:“你为什么在碟中加这么多辣椒?”
倾音又喝了一口茶,缓了口气道:“我又怎知这红彤彤的东西会这么辣。”
“小笨蛋。”重楼低声说道。
“什么?”街道嘈杂,倾音没有听清。
“下次不能放这么多了。”重楼如兄长一般,语重心长。
“知道了。”倾音莞尔,将面纱别起。
当两人漫步到石桥边时,便听见一阵嬉笑之声。
循声看去,一群不大的孩子在河岸玩耍,稍大些的女孩用布条蒙住眼睛,摸索着想要找出站在四周的孩童。
倾音看着他们玩的还开心,便喃喃道:“若不用灵力,真能找得到吗?”
“试试便知,你又何须苦恼。”重楼站在倾音身后负手说道。
“当真?”倾音转身道,清澈灰眸中尽是跃跃欲试。
“石桥为界,东边古城,我不用法力也能找到你。”重楼把握十足。
“好,那就以半个时辰为限,可你若找不到我,又如何?”倾音转头一想道。
“不可能。”重楼笃定非常。
听了重楼的话之后,倾音却笑眯眯的,脑中想出一个让他分心的方法。
倾音攀上重楼的肩膀,在他的侧脸猛的亲了一下。
清新如水的气息靠近重楼又迅速离开,这让重楼难免愣住,虽只是一瞬的失神却也能为倾音挣得逃跑的时间。
待重楼回神之时,就只剩他一人站于街道中,嘴边笑意不减,半敛双目,凝神静听那个丫头发出的声音,不久,重楼便大步迈向街市中心,可走到一棵古榕树下时,他又停下了脚步。
消失了,那阵响声,任重楼如何细听都听不见。
此时站在树上的倾音看着树下的重楼,细眉一挑,往前方轻吹一口气,顿时风动叶飘,扬起了重楼垂肩赤发。
重楼随着叶子飘下的地方追去,不过在离开前红眸斜瞟树枝,吓的倾音一跃而下躲于树干之后。
幸而没被发现,倾音回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发现重楼已经不见踪影,她便放心的走进另一条街道。
在经过茶楼之时,倾音被一阵清冷暗香所吸引,就这么站在茶楼檐下,自然而然的听着堂内说书人的故事。
“话说在汉朝时期,有一富家小姐名苑卿,在一个春花齐放的季节里出外游玩。
那一年可是青柳絮絮,小姐闲庭漫步迎着暖暖春光绕过河堤花岸,就是此时小姐墨如珠华的眼瞳忽然闯进一人身影,那人儒衫骨扇一派书生模样,于是两人在这三月春景中相识相知,暗生情愫。
原本才子佳人,是令人羡慕的一对璧人,却因家庭门第而被迫分离,小姐含泪出嫁时只留一句,倘若我能再早十年遇见你,结果定是不会如此……”
说书先生还在讲述,倾音却只停在了这里,又是如果,这世间根本没有如果,命已注定,假设其他又有何用,错的人,错的缘罢。
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虽在远处倾音也听得清楚,街巷人来往去,倾音一边回头看去,一边步步离开。
走至石桥中旁,倾音再一次回望,确保身后没有那脚步声后才松了一口气,听的书入迷还差点重楼被找到。
倾音步上石阶,眼前的景物也随着慢慢变化,最后一个挡在倾音身前的人离开后,她看见了重楼,重楼负手正站在石桥中央注视着她。
“你竟真的找到我了。”倾音走到重楼身边,叹服。
“你那阵仙风还不足矣让我迷失方向。”重楼伸手拿下倾音发间的小片绿叶说道。
倾音自是因为心虚才低下头,不语。
只见一把白玉梳送到倾音眼前,倾音不解抬头。
重楼却也只道:“我穿过了石桥,胜之不武。”
倾音接过,没有再问,看那玉梳如凝脂般纯净,莹软的光泽中带着洁白,梳柄半圆,梳齿集于下弦,外弧饰镂空藤叶纹,中部细雕着朵朵桃花,花瓣薄若蝉翼,花蕾浅黄,宛如繁花开放,以假乱真。
倾音拿着玉梳,脑海中竟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我是不是应该早些遇见你。”
“为什么这么说?”重楼并不明白话中含义。
倾音抬头看着那双血色赤瞳:“因为,你不快乐。”
重楼一怔:“你知道?”
倾音灰色的瞳仁柔软温和,凌唇开启:“我感觉的到,你缺少了一个了解你的人,让一个人明白另一人是,就不会在孤单了。”
此时轮到重楼喟叹:“你入世不到两天,怎会如此懂得,难道曾经经历过?”
倾音想了想,摇头道:“未曾,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第四章
春末夏初,不知不觉倾音已在人间留住数月,重楼隔三差五便来看看,不时便带她去更远的地方游玩,她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平平淡淡的普通生活。
七月时节,日日阳光灿烂,温而不燥,异常舒服。
倾音今日墨发披散,玉梳斜插在云鬓之中,一身瑾纱飘然,如水波动,与润白玉梳巧成搭配,白纱仍遮住半面,只露出一双烟雨灰眸,倾世绝尘。
木桥开道,红柱彩漆,流云木雕,翘脚檐,琉璃瓦,正中挂着一块长扁,边有并蒂双莲,三大金字,映人眼目。
‘月老庙’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香火鼎盛,人来人往。
步入殿内,红巾绕梁,莲花木台上香烛飘散,刷金木匾上写着‘天作之合’,下方便坐着司姻的月老,他一手捻须,一手红线,两侧童男童女金雕玉琢,双手牵线,金锦帘布半遮半露,莲花灯前,信男信女们跪在蒲团上,口中那喃喃,拜求月老赐下姻缘,美满一生。
在记忆中月老每日牵动红线,经常自己也绕不清楚,现下看来,月老也是很值得凡人尊敬的。
缘定今生,月老搓合,传说越美,便越多人信,可在这红尘之中可以同福同难,不离不弃,到最后长伴一生毕竟没有多少。
还是棒打鸳鸯,生离死别的较多。
倾音正是感叹,便听见。
“你听我说,这月老庙可灵啦,去年我替我儿子求了支上上签,今年我就抱上孙子了,赶紧替你闺女求求月老吧,说不准明儿就找到好女婿呢。”挎着篮子系着围裙的绿衣妇人,推着她身旁那位稍胖的妇女,边说边走进月老庙,一脸喜气,说的一套一套跟真的一样。
倾音听着,笑的婉然,真的有这么灵吗?
侧目望向月老那慈祥的笑容,道:“若我今日遇见心仪之人便算你灵验。”
倾音刚说完便觉得自己非常幼稚,可刚刚那句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走出庙宇,路过许愿树时,倾音很是好奇,看着静卧水中的千卷红线,一直绵延小河岸边,心中便产生疑问,为何要这么做?
移步往前,低头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