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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味对联故事集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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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赐教。”便念道: 
    龟浮水面分开绿; 
    纪昀应声对道: 
    鹤立松梢点破青。 
    俗话说:春天孩儿面,一日变三变。刚才还是个大晴天,忽然却下起雨来, 
雨点落在凉亭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只见施秀才站起身来,对纪昀说道:“纪 
学士才华出众,名不虚传。在下以此雨景作一上联,还请大人赐对。”接着他吟 
道: 
    春雨连绵,檐前如奏九霄音,丁丁当当,惊回幽闺淑女梦,梦不成,夫戍边 
关; 
    纪昀见他以雨为题,又暗指夫妻分离忧怨苦愁之情,题意丝丝入扣。于是手 
捋长须,抬头望天,暗自沉吟。只见此时山雨渐停,天上乌云渐散,他灵机一动, 
立即朗声吟道: 
    彩云缥缈,空中似放五毫光,往往来来,动起京都游子思,思无穷,友留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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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此联在结构上与上联对仗天衣无缝,又暗示从京都来的游子求贤若渴,朋友 
尚留在故乡不肯出山,暗含责备之意。 
    施秀才细思句中深意,不由叹服。众秀才见纪昀对答如流,又谦恭有礼,不 
禁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乘着余兴,吟诗作对,你一杯,我一杯,直灌得烂醉。 
    第二天,四人便跟着纪昀上京编书去了。 

四位大师与四副挽联 
     当年清华国学院极盛之时,聘有四位导师,皆为一时之选,这就是梁启超、 
王国维、陈寅恪与赵元任。当时梁启超刚过五十,王国维则还不满此数,而陈、 
赵二人则连四十岁都不到,可谓风华正茂,正值从事学术研究的黄金阶段。可惜 
好景不常,随着 1927 年王国维的投水自尽和 1929 年梁启超的因病去世,四大导 
师一下去掉一半,清华国学院顿时萧条起来。如果王、梁二人不是如此过早离开 
人世,则清华的国学研究必定会有更大的辉煌,这是人们坚信不疑的,也是令今 
人一旦思此依然唏嘘不止的原因吧。     
     且说四位大师,学术造诣自然博大精深,而且功于对联,对此他们各自都有 
不少为人称道的佳作,这里则只介绍他们撰写的四副挽联。     
     四位大师中资历和名望最有分量者当属梁启超了,以他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地 
位和对中国学术的贡献,被聘为国学院导师是情理中事。他与康有为亦师亦友的 
关系以及他们二人在中国近代史上书写的篇章,都注定了他是一个历史性的人 
物,因此他对康有为的评价自然也格外为人们关注。1927  年,刚刚度过七十大 
寿的康有为在青岛驾鹤西行,作为弟子的梁启超率众在北京举行公祭,其为此而 
写的一幅挽联就颇为人们称道,因为这样的对联要写得得体是不容易的:     
     祝宗祈死,老眼久枯,翻幸生也有涯,卒免睹全国陆沉鱼烂之残。     
     西狩获麟,微言遽绝,正恐天之将丧,不仅动吾党山颓本坏之悲。     
     上联写时局之坏,国将不国,谓康有为之死在某种程度上倒是幸事,不会看 
到神州陆沉之悲剧。下联颂康有为之功绩,称其逝世对中国文化是无法估量的损 
失,于悲伤之中见师生之真情。至于二人后期在政见上的分歧,此时已经完全不 
重要,只有长达数十年的师生友谊才是人间尽可珍视的记忆。     
     1922  年,沈曾植去世,沈为清末著名诗人和大学者,与王国维交谊甚厚, 
王一向引为知己,自然对其逝世悲痛不已,其所写挽联声情并茂,悲哀之意溢于 
言表:          
     是大诗人,是大学人,是更大哲人,四昭炯心光,岂谓微言绝今日。     
     为家孝子,为国纯臣,为世界先觉,一哀感知己,要为天下哭先生。     
     此联除却些许过誉之辞外,应当说是对沈曾植的盖棺论定,充分表现了王国 
维对好友的深刻理解和兔死狐悲之情,从中也可看出王国维对时局和对传统文化 
之命运的担忧,为其后来的悲剧结局埋下了伏笔。果然,不出数年,王国维在颐 
和园昆明湖投水自尽,那是 1927 年,王国维五十一岁。 
     王国维的自尽,引起了陈寅恪的无尽悲伤。在陈寅恪眼中,王国维是亦师亦 
友的人物,也是极少数可以引为知己者。陈寅恪坚持认为,王的自杀绝非人们所 
认为的是因为什么个人恩怨或经济原因,而是殉文化而死,是不忍见即将衰亡的 
中国文化那令人心酸的悲剧结局,也是对当时那混乱的时局和世风日下之现实的 
抗议。陈寅恪因此以他对师友的理解和深情,写下这样的挽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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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年家国久魂消,犹余剩水残山,留于累臣供一死。     
     五千卷牙签新手触,待检玄文奇字,谬承遗命倍伤神。     
     此联一出,时人纷纷赞之,罗振玉更是誉为挽联中最佳之作。后来陈寅恪又 
有长诗挽王国维,充分表现了他的悲伤之情,其对王国维之死原因的评价,也成 
为诸说中最有说服力的,至今依然为学术界重视。不过,数十年后,当陈寅恪自 
己撒手离开这个社会时,却已没有人为他撰写挽联了,这既是不能,也是不“能”! 
不过陈寅恪依然是幸运的,因为四位大师中当时还有赵元任生活在海外,他得此 
噩耗后,很快撰写了悼念性的文章,回忆他们当年在清华园的日子。然而,昔日 
的辉煌已成过去,作为四大导师中惟一的一个在世者,面对六十年代处于疯狂中 
的中国社会,对于老友的逝世,他又能指责谁?也惟有“而已”而已。     
     至于赵元任,由于所专长是语言学,不像前三位大师的学术与政治和社会现 
实关系密切,因此人们提的似乎少些,其实只要读过其夫人撰写的回忆录《杂记 
赵家》,就会发现这样的理解多少有些不准确。当然,由于是语言天才,在撰写 
对联方面赵元任也是常有令人叹为观止之作的,其最为人们称道的就是他为好友 
刘半农撰写的挽联:          
     十载唱双簧无词今后难成曲,数人弱一个叫我如何不想他。     
     且说此联虽然通俗,但若不知其中的“今典”也是无法领略其妙处的。首先 
上联中之“双簧”指的是新文学运动之初刘半农和钱玄同的一件得意之举:当时 
 《新青年》虽大力提倡白话,却很少有人注意,特别是来自守旧派的反响更是冷 
漠。为引起争论,钱玄同即化名为王敬轩,把旧文人攻击新文学的意见集中起来, 
写了一篇文章,《新青年》遂以《王敬轩君来信》之名发表,然后在同一期上由 
刘半农以本刊记者的名义对这些攻击言论逐一进行批驳。两篇文章一发,果然有 
效,旧文人见此纷纷出来对新文学指手画脚,其中最著名者就是那位林纾老先生。 
至于下联中的“数人”指的是赵元任、刘半农、钱玄同等人成立的一个“数人会”, 
成员都是“国语统一筹备委员会”的,多是研究语言的著名学者。所谓“数人会” 
的意思是用切韵序的一句话,即“吾辈数人定则定矣”,因为当时这些专家的主 
要工作是确定国语罗马字的方式。而下联中的“叫我如何不想他”则是刘半农所 
写之最为人们熟悉的白话诗的题目。就整体而言,作为挽联还是很精练地概括了 
死者之一生功绩的,但下联好于上联是很明显的,其好处在于既自然得体,又巧 
妙地把刘半农最为人们熟悉的诗句嵌入其中,将怀念老友之情与对其才气的称赞 
融为一体,浑然天成。据赵元任自己解释,也是先有下联才又想出上联凑成一对 
的。当然,就整体而言,依然不失为一副妙联。 
     古人云“窥一斑而知全豹”,仅就撰写对联而言,今人是否还能写出这样声 
情并茂的佳联呢?如果不能,又说明了什么?     
     最后,笔者无能,更不敢写什么对联,只好引曹植的几句诗向已经谢世的四 
位大师表示敬意,此外,也算是对这无奈人生的感慨吧:          
     存者忽复过,亡没身自衰。人生处一世,去若朝露晞。     
     年在桑榆间,影响不能追。自顾非金石,咄咄令心悲。 

袁枚的大实话联 
清代性灵派诗人袁枚,率真幽默,人、文如一。他的一副自撰联,活脱脱就是一 
幅生动的“自画像”: 
    “不做公卿,非无福命皆缘懒;难成仙佛,吾爱文章又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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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生活中的袁枚,不愿“学而优则仕”,不肯受封建礼教的束缚,寻求的 
是随意之趣。要了解袁枚,这副对联可算是实话实说了。 

蒲松龄的错对 
蒲松龄年轻时曾对过一次错联,他从此知道了自己的不足,更懂得了学无止境的 
道理。 
  一次,好友毕际有出上联“三字同头左右友,三字同旁沽清酒;今日幸会左 
右友,聊表寸心沽清酒。”上联连续两次嵌入数字“三”,连续两次重复“左右友” 
和“沽清酒”六个字,既构思奇特,重复合理,又符合作联者身份。 
  蒲松龄沉思一会儿对出下联“三字同头骂咒哭,三字同旁狗狼狐;人间声声 
骂咒哭,只因道多狗狼狐。”所对也连续两次嵌入数字“三”和连续重复“骂咒 
哭”、“狗狼狐”六个字,立意与其愤世嫉俗的性格相应。 
  毕际有对蒲松龄所对不以为然,说:“对对子哪有用三对三的呢?我说‘三 
字同头’‘三字同旁’,你也照着说,这哪叫对对子,你不过又做了一个上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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