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光下,这翩翩佳公子看来颇有晋人遗风,只见他笑道:「其实我倒有个主意……,不如大家一起同行,一来好给慕容兄治病,二来也不耽误他家中的事务。」
邪神医看了他一眼,突然冷笑起来,「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同行?」
李宣脸色变了数变,终于还是忍耐下去,「小王仰慕神医身手和医书两厢高明,才对前辈一再忍让……」话不及说完,眼前一花,已被抢上前的邪神医一手掐住了脖子。另一只手上,指间寒光闪闪,一排银针指着他太阳||||穴处。
众人大惊,军士们纷纷举弩,却不敢动手。
李宣其实武功不弱,特别是轻功出自明师,比江湖上一流高手也差不了多少。
又见邪神医身手极高,定然在江湖上有点名声。通常有一定身份的人,大都爱惜名声胜过羽翼,做不出掉身份的事情。正是仗着这两点,李宣料定自己能全身而退,才会到两人身前。
却没料到邪神医此人生性反复无常,出手更是毫不讲究,以他前辈身份居然出手偷袭,一遭失手被擒,心中大恼。
「让我们走,我便饶你一次。」邪神医懒懒道。这话是李宣刚说过的,知识此时情形全变。李宣大怒,却又不敢开口,举手示意。兵士们得令,纷纷把弩放下。
邪神医扫了一眼,「叫他们把箭都下了。」
众兵士沉默,盯着李宣。李宣点头,他们才弯身把箭卸下了。弩的威力虽强,但装箭时小费周折,片刻之间是难上好的。以邪神医的身手,等他们上好了,人也早跑了。
李宣道:「他们箭也下了,可以放人了吧。」
邪神医转头对慕容天,「我瞧他对你不好,满嘴假话,你可要教训教训他?」
此言一出,李宣大惊,慕容天亦是大感以外。没料到邪神医外表冷冷冰冰,似乎毫不关心,却反是什么都看得清楚透彻。
两人不由望向对方。目光一触,李宣立即掉头转开。
李宣之前即使受制,也是居高临下,傲气逼人,此时终于敛了那一身气焰,低着头,面无表情,看不出想些什么。周围寂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盯着他俩,屏息静气。
慕容天看他片刻,心中只道,趁人只危可算不得英雄。可想起那时受的辱,却又有些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走到李宣面前,李宣微微抬头,斜着瞟了他一眼,眼中居然满是挑衅般的不屑。看了那神情,慕容天不禁头一热,那好容易压下去的气猛地冒了上来。在王府的一幕幕走马灯似地闪了过去。叫着自己喂狗时,用小鱼在外要挟自己时,还有那一夜,他眼中其实都有着这么一股不屑,只是隐得更深。
「好!」
邪神医抬手点了李宣||||穴道,慕容天接过。李宣眼中怨恨浓得几乎要滴下来。慕容天道,「王爷,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当初做事做绝时也该想到会有今天。」李宣也不答话,只死死盯着他,那目光让人看了直发寒。
「啪」一声响,李宣的头偏到了一侧,俊脸上片刻便浮起五个指印。
慕容天也确是毫没留情。
众人都呆住了,谁能料想得到这人居然当真动手,大庭广众下殴打王爷。这可是能连累满门的死罪。
既然打了第一掌,后面的就没什么顾忌了。慕容天抬手,「啪啪啪」,十来掌煽过去,李宣摇摇欲坠。众人惊呼不断。慕容天却大感快意,许久以来心中那口郁闷之气终于宣泄,猛地松了手,仰天长笑。
十数掌间,李宣原来俊俏的一张脸全肿了,加上贵为王爷却当众受辱,身心都该是疼痛难当才对,可他居然一声也没吭,此时虽||||穴道被制,足下不稳,仍犟着不肯倒下,毫不见弱色。
慕容天不禁也有些叹服,这人性子虽恶劣不堪,骨头却还是硬的。
众人还在震惊中时,邪神医已搂起两人,转身足尖一点。客栈前那排兵士反应过来,抬头望时,正见邪神医外袍被风吹起,如大鸟般飞过。
「王爷被劫了!!快追!」
正要追上去,李宣已自空中掉了下来。扑的一声,落起一片尘埃。
众人纷纷围上去。
李宣翻身坐起,原来||||穴道已解。再抬头,那两人已杳无踪迹。
回到那湖边小屋,邪神医居然有兴致拿着钓竿去钓鱼。慕容天苦笑不已,追到岩边。此时水面浪起,风起云涌,坐在岩头握着钓竿的邪神医发丝飘扬,衣袂翻飞,从来少表情的脸上是慕容天从未见过的温柔。
似乎身边就是相濡以沫的恋人,似乎两人正生死相许地缠绵。继而,他垂眉低笑,嘴角轻扬,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或者想到了什么贴心的人,悠扬往事,沉醉其中。
他原本是个极端秀的人,平日里冷冷淡淡,虽秀丽却少了生气,如同人偶泥娃,这刻配了这笑颜,真是大地回春,旭阳三月时候花开般的明媚美丽,周围的风似乎都因为他的笑而慢了,暖了。
慕容天本是想说李宣即刻便会住来,那人睚眦必报,又带着许多训练有素的军士,得赶紧逃,见了他这表情,却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哪怕那追兵到了,一时半会也难忍心打破这美景吧。
隔了片刻,邪神医站了起来,风从他的耳旁吹过,他抬头看了看,「要下雨了。」
「嗯。」
「我们走吧!」邪神医松手,钓竿坠下,落入水中,溅起的水花稍纵即逝,被埋入浪中。他转头看着那竹屋,呆了片刻,走过慕容天身边,下了岩石。
「……嗯。」
慕容天转身,看着他的背影。道歉和感激的话都咽了下去,邪神医似乎并没打算听。
也许自己道歉,也还都不够。
李宣追到时,正见团团火焰中的竹屋轰然倒塌下来,连着火没入水中。
白烟翻滚入天。
李宣掉转马头,黑纱内的脸阴沉更胜此刻天色,「追!」
雨终于下起来了。
白鸽扑翅而过,盘旋着顺那鸽哨声响起的方位落了下来。
扬起的是一只手,指甲修长且修前得极整齐,信鸽收翅落在手腕上面,「咕咕」叫了几声。手收了回去。李宣一袭毛边锦绣灰袍,典型商人装扮坐在马上,头上一顶宽沿帽,面前落着黑纱。他脸上的伤还未好,不愿以真面貌示人。
身后的士兵已改了家仆装束,赶了几辆马车跟在身后。
取下白鸽腿上对象时他摸了摸信鸽小小的头,扬手一挥,鸟儿扑哧展翅,滑过他的头顶,掠上天空。
从银筒中取出寸长纸卷,展开一阅,随即收了信。后面有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人打马上来,「王爷?」这人也算清秀,一派斯文。
李宣顺手将纸卷给他,那书生看了看,道:「太子……不,主子在催了。」
李宣皱眉,冷哼道:「可不是你家主子在催了。」
书生显得有些慌张,低头,双手扼袖,道,「王爷恕罪。小人一时口误,着实该死。」这书生名唤薛红羽,是太子身边的亲信,因故跟了李宣来走此遭。
李宣笑了两声,「你也别装傻了,你家太子既派了你来,自然不是个脓包,何必跟我演这种戏码?」
薛红羽依然低头谦逊状,「小人那里敢,王爷也是千金之躯,自己便是做主子的人,适才小人是说错了。好在王爷大度不计较。不过这出门在外,太子王爷的喊着,实在醒目,不如以老爷代替,王爷看如何?」
「嗯。」李宣颔首。
本以为薛红羽是皇兄的人,放在身边如同多了个奸细,满身的不自在,可相处几日下来,他对着自己却应对得当,举止间谨小细微,并不让人讨厌。只是皇兄……
那薛红羽道,「大老爷这么急着催老爷把事情做完,是不是宫中又有了变故。」
李宣冷冷道,「人都跑了,完什么完。那慕容山庄换了谁做庄主不一样,跟我们皇家能有什么牵连?皇兄当真是多事之极。」
薛红羽急道,「太……大老爷是自有他的道理的,只是干系太大,要待真正查定了方好跟老爷说明。」
李宣眼睛眯成了条缝,冷哼数声,「什么干系不干系,那慕容天抓了,我一刀刀剐了他,帮他复庄他想也别想,如果现在那庄主真是谁的人,我去杀了,换你来做便是。你不是他的亲信吗?」说着便打马往前。
薛红羽没料到李宣其实是知道这些原委的,追了两步,要喊,又哑口无言。隔了片刻,薛红羽追了上去,和李宣并驾齐驱,却总落后他一个马头。
「老爷觉得该去何处追那慕容天?」马一步步慢慢往前度着。身后的家仆赶着车总隔着些距离跟着,远远看起来尘土不断,颇是壮观,外人只道是商队经过。
「大哥派你来不就是协助我的吗,你做一个师爷的反来问主子有什么建议?」李宣挑眉道。
「小人唐突了,有个建议。」
「说。」
「如今慕容山庄再换庄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慕容天只需几日定能听到,之后他第一个行动就是返回慕容山庄,依小人拙见,不如我们去慕谷山庄守株待兔如何?」
「果然是拙见。」李宣瞥了他一眼,薛红羽疑惑之后,也不动声色,恭顺得很,「请老爷指点。」
「慕容天虽然有邪神医相助,但奔波劳头,十天半个月内也难恢复功力,那慕容家既换了庄主,自然也换了不少手下,守卫森严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去?去了有什么用?倒是近日听说武林有两个人要比武,引了众人去看……」
「是公孙茫和苏策要在华山争『天下第一剑』的名号。」薛红羽眼睛一亮,「是了,这么大的盛事,自然是也邀请了第一大庄慕容家出席,到时候天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