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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一度迫使皇太极去了帝号,对此皇太极耿耿于怀。皇太极于天聪四年发的一道谕文中说:“逮至朕躬,实欲罢兵戈,享太平,故屡屡差人讲说。无奈天启、崇祯二帝渺我益甚,逼令退地,且教削去帝(号),及禁用国宝。朕以为天与土地,何敢轻与?其帝号国宝,一一遵依,易汗请印,委曲至此,仍复不允”,由此可以看见,即使清去了帝号自称大明的藩属,崇祯也是不承认的。因为建州卫是大明的州卫而不是藩属,在这一点上,崇祯是极为注意的,故而不予谈判。所以皇太极自觉委屈之至。而致袁崇焕于死地的罪名里,有一条就是他和满清议和。
史可法生于1602年,崇祯元年(公元1628年)取的进士,他在崇祯手下做了十七年的官,所以对此应该明白清楚得很,要是在崇祯手上,他这样称呼多尔衮,只怕马上就会被拉出去砍了脑袋。他作为南明的第一号军事长官做出这样的举动,如果放在现在来比拟,那就好比和承认台湾是独立国家一样的性质(曾经看见资料,台湾课本中选有这一篇文章,那位编撰者的心思着实可以研究一下)。
然后他一口一个贵国客套了一番说道:“若以逆成尚稽天讨,为贵国忧,法且感且愧……凶闻遂来……忽传我大将军吴三桂假兵贵国,破走逆成。殿下入都,为我先帝、后发丧成礼,……此等举动,振古烁今,凡为大明臣子,无不长跽北向,顶礼加额,岂但如明谕所云感恩图报已乎!谨于八月,薄治筐篚,遣使犒师”。他对满清和大顺开战的举动,的确是如他所说“长跽北向,顶礼加额,岂但如明谕所云感恩图报”的,所以称吴三桂为“我大将军吴三桂”,而对李自成的强悍则表示“为贵国忧,法且感且愧”。
接着他列举了如三国蜀汉、东晋、南宋等一堆偏安朝廷的先例,来证明南明弘光朝廷的合法性,再下去便是两家叙好:“贵国昔在先朝,夙膺封号,载在盟府。后以小人构衅,致启兵端,先帝深痛疾之,旋加诛僇,此殿下所知也。”这里他痛骂炮毙努尔哈赤的袁崇焕,是在“两国”之间“构衅”“致启兵端”的小人。不过这个时候袁崇焕还没有平反,那倒也说他不得。可是袁崇焕死后“天下冤之”,部将祖大寿也为此反出关外,无亲无故的幕僚程本直,更以一本《白冤疏》告天下而后以身殉袁督师,他史督师却是不会不知道。
当然了,在他看来,先帝钦定的罪人,即使是忠臣有冤,现在为了“两国”和好,骂几句也是应该地。不过这个时候他倒突然是想起杀袁崇焕的崇祯皇帝来了,可在开头却偏偏又“忘记”了崇祯视为大忌的承认满清是国家的事情。因此在我看来,同是大明督师的史可法与袁崇焕,在此事上两人高下立判,相去简直不可以道里计。
然后他又说“贵国笃念世好,兵以义动,万代瞻仰,在此一举。若乃乘我蒙难,弃好崇仇,规此幅员,为德不卒,是以义始而以利终,贻贼人窃笑也,贵国岂其然欤?”这个就是与虎谋皮了。要满清只凭一个“义”字,就耗费兵力帮他剿灭大顺然后两不相犯,未免幼稚得有如三岁小儿。当然,最后他也没忘记,在剿灭大顺的事情上,南明也是要出力的:“今逆成未伏天诛,谍知卷土西秦,方图报复。……伏乞坚同仇之谊,全始终之德,合师进讨,问罪秦中,共枭逆成之头,以泄敷天之愤。则贵国义闻,照耀千秋,本朝图报,惟力是视。从此两国世通盟好,传之无穷,不亦休乎!”
这道书成于甲申八月间,写得虽然是字字珠玑,锦绣文采,只是对满清的恐惧,以及懦弱无能、低声下气的腔调,在此间却暴露无遗。
早在多尔衮来信前的七月二十一日,南明议和使团已经出发,其目的就是“以两淮为界”、“彼主尚幼,与皇上为叔侄可也”,实行划疆而治,偏安江南一隅。但使者团在九月初五才抵山东济宁,这其中并没有人要他们回来,或者在谈判内容上作什么修改。至十月十二日到北京后,满清拒不会见,不承认弘光朝廷是国家,不接受其“国书”,并明确宣告已经准备派军南下,与南明开战。但同时却收取了南明主动送去的“岁币”——银十万两、金一千两、蟒缎二千六百匹,“赐”给吴三桂的白银一万两、缎二千匹。十二月十五日使节团返回南京,三个使节中只有一个奸细回来,其余两人被满清扣押。这样,已经可以明白地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满清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面,准备大举南下开战,和议是万万没有希望的了。
御史沈宸荃于是上表:“虏、贼今日皆为国大仇。……及贼逆不容诛,(清)复巧借复仇之名,掩有燕、齐,是我中国始终受虏患也。故目前之策,防虏为急,贼次之。……以大振复仇之声,而其实节节皆为防虏计”。这个奏章明确提出,先抗清,至于李自成是以后的问题,这可以说深刻认识到了清“掩有燕、齐,是我中国始终受虏患也”的后果,是极为是正确的的认识,而提出的“防虏”建议也是积极的,至少这个时候亡羊补牢尚为时不晚。
然而史可法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奉上的奏章里却是这样说的:“屡得北来塘报,皆言虏必南窥,……近见虏示,公然以逆之一字加南,辱我使臣,蹂我近境,是和议固断断难成也。一旦寇为虏并,必以全力南侵;即使寇势尚张,足以相距,虏必转与寇合,先犯东南。……今宜速发讨贼之诏,严责臣等与四镇,使悉简精锐,直指秦关。”
在知道求和使团被拒,“和议固断断难成”, 满清已经宣战,“虏必南窥“的情况下,他在讨“贼”和防“虏”之间,居然还是选择先“发讨贼之诏”,然后“直指秦关”讨家“贼”,而不是防备在燕、齐的外“虏必南窥”,这样的攘外必先安内,可以说直欲使人为之呕血。我之所以在前说其丑陋,实是因为史可法在这里显露的这种态度,可视为后世慈禧“宁赠友邦,不与家奴”一语的祖宗和出处。
为了实现他这个攘外必先安内的构想,乙酉(公元16 45年)正月,史可法发动了南明唯一次大规模的正式“北伐”。
当然此次“北伐”的对象是西线的李自成,而不是收复北方的山东、河南等地。至于发动的原因,他告诉弘光皇帝是因为知道“清豫王自孟县渡河,约五六千骑,步卒尚在覃怀,欲往潼关”,对满清剿闯兵力不足的忧虑溢于言表,于是他已经体贴入微地 “命高杰提兵二万,与张缙彦直抵开、雒,据虎牢;刘良佐贴防邳、宿”,史督师这一战略部署,矛头直指西线的洛阳,却对黄河北岸的满清铁骑视而不见,并沾沾自喜、一厢情愿地引为盟军和友军。
只是在黄河对岸的清豫王豪格在回复给高杰关于合力剿闯的信里,已经明确打破了这样的幻想:“果能弃暗投明,择主而事,决意躬来,过河面会……若第欲合兵剿闯,其事不与予言”。
四镇之一的兴平伯高杰,原是崇祯时降明的李自成部将,绰号翻山鹞子,算是四镇中比较能打仗的一个。他在抵达战略重镇雎州后,有情报说原来那里举旗光复的原大明河南援剿总兵许定国,由于南明长期无人理睬也不发兵北上增援,刚刚把两个儿子暗里送往黄河北岸豪格营中去当了人质。于是为防止他把睢州献给满清,正月十三日,高杰以两万兵驻城外,只带三百名亲随进城赴许定国宴,意图说服其不要降清,结果却为许定国伏兵所杀。高杰夫人邢氏和部将得知后狂怒不已,于十四日攻入睢州屠城,许定国过河逃入豪格营中,正式降清。
史可法在知道这个变故后,马上赶往高杰军中收拾残局,立高杰之子为兴平伯世子,高杰妻邢氏知其子幼,遂请其子拜史可法为父。然史可法却因高杰乃“流贼”出身而坚绝,最后命其拜提督江北兵马粮饷的太监高起潜为义父了事,白白放弃了一个收取四镇兵力的好机会。此前史可法对四镇兵力掌控乏力,现在天赐良机可以掌控却仅仅因为高杰出身不好而放弃,由此也可见他之无能和迂腐。用此等“人才”来做南明的军事第一号长官,又焉能不亡。
二月,史可法率部南归,撤回江苏白洋口(今江苏省宿迁)。于是有民谣讥讽道:“谁唤翻山鹞子来,闯仔不和谐。平地起刀兵,夫人来压寨(原注:邢夫人也),亏杀老媒婆(原注:史公也),走江又走淮,俺皇爷醉烧酒全不睬。”(4)
此次“北伐”之时,阿济格、多铎率清军主力正在陕西与李自成进行潼关大战,对京畿、河南、河北、山东根本无力顾及。豪格只有五千人马,在黄河对岸先前既无力助许定国对付高杰,后来看着高杰所部屠灭雎州,群龙无首乱做一团的样子,也不敢有一丝异动。在此等大好形势下,史可法非但不敢在京畿、河南、河北、山东建立地方政权,或者守住雎州这个江淮门户的战略重镇,反而全部放弃狼狈南归,又有什么资格和唐之张雎阳张巡比肩!
他的幕僚阎尔梅当时正在军中,在《阎古古全集》中记载道,他曾力主史可法“渡河复山东,不听;劝之西征复河南,又不听;劝之稍留徐州为河北望,又不听”,可见他实在没有军事和政治才能,同时也说明他根本不想也没有胆量去收复北方,最多只是在嘴上喊喊而已。
我们再看看当时民间诸人是怎么评说南明朝廷及文、武一号首脑马士英、史可法等执政者的。
张怡笔记:“日复一日,坐失事机,灰忠义之心,隳朝食之气,谋之不臧,土崩瓦解,伊谁咎哉!”
郑与侨《倡义记》:“当四海无主之日,前无所依,后无所凭,只以绅衿忠愤、乡勇血诚,遂使大憝立剪,名义以新。无奈江南诸执政鼠斗穴中,虎逸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