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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啸天没有解释,只无限惭愧地拱拱手,道:“小弟无能,中了那厮的暗算,若非秦兄及时命人解救,这张老脸真要无处存放了。”
秦天祥摇摇头,又对吕堃道:“你跟踪那田继烈进城,他们究竟在城里干了些什么?”
吕堃道:“他们进城以后,就径自来到此地,显然在审视附近形势,后来又赴城东一处木屋,跟一个面垂黑炒,身穿麻衣的人晤面,然后又……”
“且慢!”
秦天祥突然截口道:“你说田继烈他们去城东,跟一个身穿麻衣的人见过面?”
吕堃道:“是的,那人单独住在一栋破烂的木屋里,显得十分神秘的样子。”
秦天祥脸色连变,道:“他们见面说了些什么?”
吕堃道:“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当时我人单势孤,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反正他们也没有交谈多久,田继烈就告辞了。”
秦天祥沉吟了一下,道:“他们离开木屋,又去了什么地方?”
吕堃道:“从木屋出来,就去了青牛宫……”
秦天祥失声道:“哦!难怪五大门派会莫明其妙秘密撤走,敢情就是姓田的在其中捣鬼……当时你为什么不跟着进去,叫一尘道长将他们擒下?”
吕堃道:“我何尝想得到五大门派会有变化,当时见他们进入青牛宫,便趁机抽身去客栈解救应长老,等咱们再赶去青牛宫,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踪影了。”
秦天祥道:“你们可曾再去那木屋查看?”
邓啸天抢着回答道:“去过,可是,那麻衣蒙面人也已不知去向,今天咱们在城中整整搜索了一天;始终设有发现他的踪迹。”
秦天祥不知道这些都是邓吕二人胡诌的,竟然信以为真,脸色越见沉重,喃喃道:“五大门派临阵叛离,倒不足为惜,这麻衣蒙面人,却很可能是个劲敌,他是谁?来这儿有何目的?郭长风在弄什么玄虚……”
忽然话锋一转,道:“那田继烈离庄时,曾携带了足供五人用的食水和干粮,这些东西他作何处置了?”
吕堃索性再唬唬他,答道:“这些东西都留在木屋里了,等我和应长老再去木屋时,却什么也没见,不用说,田继烈八成就是专程替那麻衣人送东西去的。”
秦天祥骇然道:“这么说来,那麻衣人可能还有四名帮手尚未露面?”
吕堃道:“错不了,否则,他们干嘛要准备五个人的份量。“秦天祥连连点头,阴沉地道:”那麻衣人诡秘莫测,看来今夜难免有一场血战,咱们可得格外谨慎才行。”
邓啸天道:“秦兄准备如何应付今夜的局面?”
秦天祥森冷一笑,道:“现在暂时且坐山观虎斗,等那位大悲师太露面后,咱们再相机行事。”
说完,飞身纵起,掠上了城楼,邓啸天和吕堃,紧随而上,三人很快隐入黑暗中。
城楼上又恢复了平静,空际浮云掩月,城门内外,一片漆黑。
黝暗寂静中,远处传来三声更鼓。
子夜时刻,终于到了。
两列火炬,由远而近,及时抵达城楼上。
火光下,断魂刀马魁率领十名护庄武士,首先行抵城楼空场,当他们看见空场中并无人影,便面对城楼停了下来。
郭长风和林百合紧随在火炬后面。
今夜的郭长风,全身簇新黑色劲装,头束英雄巾,腰际特别佩了一柄黑鞘短剑,两排革囊,交叉斜挂胸前,打扮得英姿勃发,神采飞扬。
林百合仍是一身白色衫裙,清秀宛如一朵白莲,这身装束,正跟郭长风的黑色劲装相衬,两人并肩而立,越发显得黑白分明,交相映辉。
城楼内侧的空场,只有三方通路,如今寂寞山庄的人站在南方,就剩下左右女墙两处方向,但这两处都是延绵的城墙,根本望不见半个人影。
余下的,只有那座黑漆漆的城楼了,里面也寂静如死,阖无人声。
然而,郭长风却好像早已料定城楼中有人,向着城楼遥遥一抱拳,高声道:“子刻已经到了,请老菩萨出面答话。”
话音甫落,城楼内果然响起一阵低笑,道:“好眼力,我就知道瞒不过郭大侠,孩子们,出去吧!”
随着笑语声,城楼中突然火光闪现,缓步走出来一行人。
前面是四名女尼,高举着火把,其次,是瞎姑和何老头分别列于左右,最后,两名哑童合抬着一张软椅。
大悲师太盘藤坐在软椅上,怪的是,竟在眼都以下,挂着一幅面纱。
郭长风见过大悲师太两次,虽然都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却从未见她用过面纱,不禁眉峰一皱,低声对林百合道:“这老尼姑以面纱掩遮,不知有什么作用,等一会交换人质的时候,可得特别当心些。”
林百合点点头,也低声道:“怎么不见爹爹和公孙姐姐他们?”
郭长风道:“放心,他们一定在城楼夹壁内,由麻姑看守着。”
林百合又道:“你怎么知道城楼里会有夹壁暗道呢?”
“嘘!”
郭长风来不及解释,轻嘘一声,示意林百合小心,因为大悲师太的软椅已经停下了。
双方火炬高举,城楼上一片雪亮,宛如白昼。
大悲师大两道深井般的眸子,在郭长风和林百合身上扫视了一遍,忽然啧啧地赞道:
“女貌郎才,果真是一对碧人,无怪郭大侠为寂寞山庄如此卖力了。”
郭长风淡淡一笑,说道:“老菩萨是佛门中人,似乎用不着这样关心红尘俗务吧?”
大悲师太道:“不!佛门广大,并不禁绝婚配,我佛慈悲为怀,更希望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只是不过……”
又向两人打量一遍,道:“只不过,新郎官穿黑衣,未免不够喜气。新娘子更不该着白色衣杉,这会显得不吉利。”
林百合怒道:“咱们是来交换人质的,谁要听你这些废话!”
大悲师太阴沉地笑道:“你认为这是废话?别忘了,令尊还在我掌握中!我随时可以叫你们喜事变成丧事。”
林百合头一扬,就想发作……
郭长风忙低声道:“百合,忍耐一点,不要意气用事。”
林百合重重哼了一声,总算把满腔怒火压了下来。
郭长风面含微笑,道:“现在该谈谈正事了,咱们已经如期取到男用香罗带,老菩萨是准备现在交换呢?还是另有其他意见?”
大悲师太道:“老身也已经将人带来,随时都可以交换,不过,有一项先决条件。”
郭长风道:“请教。”
大悲师太道:“我先检查看罗带的真假。”
郭长风道:“这是说,要咱们先将香罗带交给老菩萨,然后,老菩萨才肯放人?”
大悲师太道:“正是如此。”
郭长风耸耸肩。道:“如果老菩萨取去罗带,却不肯放人,咱们岂不是束手无策了么?”
大悲师大道:“老身是何等身分,难道会食言诈骗你们不成,何况,留下人质,对老身毫无用处,你又何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郭长风微笑道:“这样看来,老菩萨对这条香罗带似乎不很热衷了。”
大悲师太道:“老实告诉称吧,我虽然程愿意得到那条罗带,却不敢相信你真有这份能耐将罗带取到。”
郭长风笑了笑,从怀中取出香罗带迎面抖开,道:“东西在这儿,但我只能拿在手里让老菩萨验证,请原谅我无法先交给老菩萨,因为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那罗带在火光下闪闪生辉,散射出七彩光华,顿使阴暗的夜色,显得一片的灿烂。
大悲师大身躯微震,眼中也射出激动的光芒……
但她只向罗带望了一眼,就很快将目光移开,故作淡淡漠漠地说道:“老身送还寂寞山庄的那条女用罗带,同样也嵌满珠宝,光耀夺目,你从何证明,这一条不是女用的?”
郭长风道:“两条罗带形式虽然很相似,但男用的较宽较长,难道老菩萨看不出来?”
大悲师太摇摇头道:“相距太远,老身仅凭目力,无法分辨宽长尺度。”
她目力精锐几能洞穿人的肺腑,这番话,自然是托词。
郭长风不便当面驳她,只得笑了笑,道:“那么,老菩萨的意思是——”
大悲师太道:“还是那句老话,你先将罗带交我验证,然后我下令放人。”
郭长风沉吟了一下,道:“好!我答应。但老菩萨也得答应我三件事,否则,咱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先毁了这劳什子罗带,再放手一搏,分个生死存亡。”
大悲师太道:“哪三件事?请且说说看。”
郭长风道:“第一件,请老菩萨先将人带出来让咱们见面,证实人质确实在城楼上。”
“可以。”
大悲师太毫不犹豫地轻击两掌,道:“把人带出来。”
城楼中一声应喏,步履纷纭,走出来四个人。
郭长风料想麻姑必在其中,谁知竟猜错了,这四个人是,凤珠搀扶着林元晖,吴姥姥挽着公孙茵。
公孙茵和吴姥姥都低垂着头,举步缓慢,身上穴道分明已被制住。
林元晖更是神情萎顿,似醉似睡,几乎由凤珠半抱半拖着走出来。
林百合看得心如刀割,哽声叫道:“爹!你老人家受伤了么?”
大悲师太抢着回答道:“他没有受伤,只是情绪过分激动,老身怕他闹出事来,所以点了他的玉枕穴,看来,好像睡熟了。”
林百合道:“咱们费尽心机,替你盗取香罗带,你若伤我爹一根毫毛,我非跟你拼命不可。”
大悲师太冷冷道:“那得看你们是否能照老身的吩咐行事,如果不肯将罗带先交老身验证,那后果可就难说了。”
郭长风道:“只要咱们交出罗带,证实的确是男用的一条,老菩萨就得遵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