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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珠点头道:“庄主正在楼上书房等侯,诸位请随我来。”
掩闭楼门,并且加上门栓,转身拾级登楼。
郭长风见她掩门加栓,其声沉重,这才发现楼门竟是铁铸的。
接着,上楼时,又发现楼梯亦用铁铸成。
郭长风心里暗惊,回头望望郝金堂,只见郝金堂面色凝重,脸上也透露出惊容。
小楼上共有三间房,一间是卧室,另外一间书房和一间小客厅,全铺着厚厚的地毡,挂着帘幔。
凤珠将三人请进小客厅里,轻声道:“诸位请稍坐,婢子去告诉庄主。”
郭长风一面称谢,一面选了一把靠近房门的椅子坐下,同时向郝金堂施个跟色,暗示要他随时准备应变。
自从发现室门和楼梯都是铁铸的之后,郭长风已感到这小楼必然机关重重,再与堡中戒备的情形互相印证,越发不敢掉以轻心,特地邻门而坐,一则预留退路,二则可以窥察书房中的动静。
书房和客厅只有一墙之隔,但房门前重帘深垂,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形,只能隐约听到房里的谈话声音。
凤珠进入书房,仿佛在和林元晖低语,话音低微,几不可辨,片刻后,又传出步履移动之声,却久久不见林元晖出来。
郭长风凝神窃听了好一会,突然发觉书房里竟有三种不同的语声。
其中一个是女子口音,自然是凤珠,另外两种,俱是男子的口音。
那声音,虽然非常低,却瞒不过郭长风。
小楼中只有林元晖主婢二人居住,另一个男子会是谁?他们躲在房里商议些什么?
郭长风不禁一阵心惊,正想再听下去,书房门忽然开了……凤珠扶着林元晖,缓缓走进客厅。
客厅里三个人都同时站起身来,郭长风趁书房门开闭的刹那,目光偷偷扫过,却见房中空空,并无人影。
※ ※ ※
林元晖身躯已微现佝偻,神情憔悴,步履蹒跚,似乎比在寂寞山庄后院又苍老了几分。
当风珠搀扶着他进屋坐下,他连正跟也没有看一看郭长风,只是茫然地点点头,道:
“诸位请坐。”
罗老夫子道:“深夜还来打扰庄主,真是对不起。”
林元晖道:“不要客气,近来我也睡得很晚,人一老了,夜里总是不容易入睡的。”
罗老夫子道:“庄主正值英年,怎么就觉得自己老了呢?”
林元晖苦笑道:“一个人老与不老,并不在年纪的多寡,譬如老夫子虽届古稀之年,但身心情快,自然不感觉老,我的年纪虽然不能跟老夫子相比,却自觉心神交瘁,已有垂垂老迈之感了。”
罗老夫子道:“这是庄主的错觉,只要常将心情放开,多寻些消遣自娱,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林元晖轻叹了一口气,道:“话虽不惜,要真正做到却谈何容易,像我这样的人,碌碌终身,尽被虚名所误,还有什么可消遣自娱的……”
郭长风突然接口道:“刻石像不就是很好的消遣么?”
林元晖一怔,道:“这位是——”
郭长风道:“在下郭长风,不久以前,曾在襄阳寂寞山庄跟庄主见过面,庄主难道忘记了吗?”
林长晖想了想,道:“哦!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什么‘魔手’郭长风,不错,我见过你。”
罗老夫子笑道:“郭大侠受老爷子之托,特地由襄阳专程赶来看望庄主。”
林元晖道:“他来看望我?看我干什么?”
郝金堂连忙抢着道:“郭大侠带来一件东西,要请庄主亲自鉴定一下。”
林元晖目注郭长风,问道:“是什么东西?”
郭长风还没有开口,郝金堂又抢着答道:“是一条女用的罗带。”
林元晖喃喃道:“罗带?一条女用的罗带……”
突然神情一震,说道:“莫非是香罗带?”
郝金堂连忙接道:“不错,正是香罗带?”
林元晖眼中暴射出异光,似有无限惊喜,连声道:“在哪里?香罗带在哪里……”
郭长风默默地望着他,却不回答。
郝金堂低声道:“郭老弟,把东西取出来,给庄主看看呀。”
郭长风摇摇头,仍旧不开口。
罗老夫子也诧异地道:“郭大侠不是专程来鉴定香罗带的吗?”
郭长风笑了笑,道:“不错,我本是为鉴定香罗带而来,但现在却改变了主意了。”
郝金堂和罗老夫于不约而同道:“为什么?”
郭长风道:“因为我发觉,如果现在取出香罗带,立刻会有生命危险……’一语未毕,室中三人突然都跳起来。
郭长风的动作比他们更快,双臂齐出,闪电般扣住了罗老夫子的手腕脉门,同时点了林元晖的穴道。㊣OCR:大鼻鬼㊣
郝金堂骇然四顾,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罗老夫子惊呼道:“郭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长风冷笑道:“我也正想请教,你们在楼外埋伏武士,书房中藏着高手,又撤去楼梯,锁闭门窗,将郭某人诱人机关陷阱,这些是什么意思?”
罗老夫子道:“何曾有这种事?郭大侠,你误会了!”
郭长风道:“是吗?那铁制的楼梯已经撤去,书房藏着人,难道是假的?”
罗老夫子大声道:“郝寨主,请你快劝劝郭大侠,他一定是疯了……”
郝金堂一提真气,便想扑过来。
郭长风道:“姓郝的,你若听他的话,那才真是疯了,这座楼是布置来对付谁,你还不知道吗?”
郝金堂扭头张望,果见楼梯已断,所有窗口都已封闭,不禁感到心慌意乱。
罗老夫子叫道:“郝寨主,你是红石堡的朋友,堡主待你不薄,为什么反助外人?”
郭长风接口道:“可不是?秦天祥待你不薄,你却背叛了他,如果你落在他们手中,他会饶你吗?”
罗老夫子又道:“现在堡内已布下天罗地网,插翅也飞不出去了,郝寨主,你要想想后果。”
郭长风也道:“对!你不妨仔细想想看,束手就擒,那是准死无疑,不如你我联手合力突围,还有一线生机。”
郝金堂惶然道:“可是,红石堡险峻天成,机关密布,咱们哪有突围的机会?”
郭长风道:“人在咱们手中,这就是机会,你在红石堡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机关布置的情形?”
郝金堂一跺脚,道:“好吧!事到如今,也只有孤注一掷了,趁秦天祥不在堡中,咱们就——”
书房门突然“砰”的一声打开,一个冷峻的声音接道:“你们就怎么样?”
那出现在书房门口的,竟是红石堡主秦天祥。
这一来,不仅郝金堂大吃一惊,连郭长风也骇然变色。
郭长风只知道书房中有人隐藏,却想不到会是秦天祥,由此看来,自己的计谋早已泄漏,从离开襄阳起,就已经步步踏进了陷阱。
不过,有一件事还值得告慰,那就是郝金堂见了秦天祥,所流露出的惊恐之色,至少,这证明郝金堂带自己进入红石堡,并非出于秦天祥的授意,换句话说,郝金堂仍然站在自己这一边……
心念疾转,连忙将罗老夫子的穴道点住,交给郝金堂,自己却挟起了林元晖,低声道:
“老当家先走,由我断后,谁敢拦阻,咱们就杀掉人质!”
秦天祥冷冷一笑,道:“郭大侠,你已经人了老夫的手掌心,还想走吗?”
郭长风道:“你以为区区一座机关楼,就能困得住郭某人?”
秦天祥道:“事实上,你已经被老夫困住了。”
郭长风晒道:“未必——”
语出身动,一迈步,欺近书房门口,指掌交施,迅速地攻出了三招。
这三招,莫不是擒手中绝妙手法,招式虚实变幻,笼罩了秦天祥正面十余处大穴。
郭长风志在必得,出手快如闪电,自信即使不能将秦天祥制住,至少可以迫他退入书房,然后堵住房门,趁机突围冲出小楼。
果然,他一出手,秦天祥连招架都没有招架,便踉跑退进书房内。
郭长风对准房门猛挥两掌,身形疾转,低喝道:“快走!”
郝金堂抱起罗老夫子,飞身向窗口冲去。
就在这时候,忽听“哗啦”一声,窗口突然降下一道姆指粗细的铁栏栅,将楼窗封闭,紧接着,机关连响,全部窗口尽皆封闭。
郝金堂急忙翻身奔向楼梯口,只见整座小楼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铁笼,所有出路,全部断绝。
郭长风恨恨地一咬牙,功凝右臂,闪身扑进书房中,却发现房里已经没有秦天祥的人影,书房窗口,也笼上了一道铁栏橱。
两人面面相觑,无计可施。
郝金堂废然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咱们真成了笼中之鸟。”
郭长风苦笑道:“这样也好,咱们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乐得休息一下。”
船堂道:“但这样桩困在此地,迟早难免要落在他们手中。”
郭长风道:“不要急,咱们先把人质安顿好,慢慢再想脱身的方法,谅这几道铁栏栅,并不难破。”
于是,将罗老夫子和林元晖搬进卧房,并放在床上,解开晕穴,另点了黑甜穴——这是防止晕穴曼制太久,会导致血脉逆阻,发生危险。
郝金堂心烦意躁,不停地抱怨道:“你既然没有脱身的把握,就不该到红石堡来,现在好啦,自己白送命,还连累我也陪你一起死!”
郭长风却笑道:“这就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若不贪图香罗带,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郝金堂道:“早知道会有这种下场,鬼才肯答应带你来红石堡。”
郭长风道:“现在已经来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心平气和,大家商议个脱身之法,别忘了,咱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