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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长风低喝道:“现在不是商议的时候,你要想活着离开红石堡,就只有听我的主意。”
郝金堂道:“好!一切照你的吩咐,这样总行了吧?”
郭长风道:“那么我问你,你是愿意当先?还是愿意断后?”
郝金堂两手一摊道:“我还有什么可选择的?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遵办。”
郭长风道:“既然如此,由我当先开路,你负责断后,一切听我指挥行事。”
郝金堂暗道:一旦动手,当先开路的人,只要对付徐奎,又可以抢先脱身,断后的人,却得应付秦天祥,万一失败,一定会陷身重围,岂非太危险了……
心念电转,忙道:“郭老弟,你赤手空拳,没有兵刃,铁门神徐奎又是个劲敌,我想,还是由我当先开路比较好,无论如何,我总是不能让你涉险,自己却享现成。”
郭长风道:“这可是你自己情愿?”
郝糙堂道:“是的,我和徐奎多少还有些交情,或许会得些方便。”
郭长风道:“好!你负责当先开路,必须注意两件事,第一,如在桥上跟对崖的武士道遇动手,切记不可多杀伤人,要尽量把他们逐退,利用他们作掩护,趁乱抢越吊桥。”
郝金堂道:“我理会得。”
郭长风道:“第二,在接近桥头时,要尽快先毁去操纵吊桥起落的钢索,以防秦天祥收起吊桥。”
郝金堂都——点头答应。
恰好这时,吊桥已经全部放落。
郭长风挥手道:“小心攀行,别让对崖发现子,听我的咳嗽为号,再离登桥面。走!”
※ ※ ※
两人同时行动沿着桥梁向对崖攀行。
仰面攀行,必须手脚并用,背上又绑着一个人,重量倍加,自然十分辛苦。
郭长风年轻力壮,还不太感觉疲累,郝金堂却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多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了。
想到等一会还得先开路,与人动手,郝金堂不禁后悔起来,一面低声抱怨道;“放着平坦桥面不走,偏要学猴子一样,真他妈的倒了邪榍……”
郭长风轻喝道:“不要说话,快些爬,对崖的武士已经开始上桥了!”
郝金堂偷跟望去,果见对崖正派出一列武士,每人肩上各扛着一只麻袋,宛如一字长蛇阵似的,循着吊桥向内堡来。
那些麻袋,不用猜,准是食粮。
郭长风又叮嘱道:“动作快一些,但不必性急,等他们过去一半人数的时候,再动手还不迟。”
郝金堂为了求生,只好咬紧牙根,加速攀行。
两人由桥下向对崖攀去,背粮包的武士却由桥上向这边过来,双方渐行渐近,终于在吊桥中间,上下交错而过。
郭长风突然低声道:“停!赶快调息一下,准备动手!”
郝金堂急忙靠在桥梁架上,一边运气调息,同时拔出了长剑。
纷乱的脚步声从头顶上越过,使吊桥起了一阵剧烈震荡,由此可见,桥上运粮的武士,人数显然不少。
郭长风屏息面待,脸色一片凝重。
郝金堂紧捏着长剑,心里更是“噗噗”狂跳,背上的罗老夫子,份量似乎越来越沉重了。
他实在不明白,如此紧要关头,为什么偏偏背着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包袱呢?如果不是郭长风在旁,他真想割断布带,把这老家伙丢下桥去……
心念未已,忽听郭长风重重咳嗽了一声,喝道:“是时候了!”
郝金堂左手一搭桥栏,一个纵身,窜上桥面,剑锋展动,已将两名武士劈倒。
那些运粮的武土,为数不下三十名,正走到桥中心,突然发现桥下窜出人来,一声惊呼,顿时大乱。
有的抛下粮包,回头就跑,有的忙着拔取兵刃拒敌,有的仍然扛着粮包,却在桥上乱转,进退不得……
三十名武士,被腰截为两段,刹那间,你推我挤,彼此无法相顾,两边城堡上,却响起刺耳的号角声。
秦天祥亲自率领内堡武士冲上吊桥接应,铁门神徐奎也提着大锥,赶上桥来。
然而,吊桥桥面狭窄,最多仅能容两人擦肩通过,桥上已经挤成一团,两端的人如何冲得过去。
郭长风双手齐扬,暗器密如剧雨,却并不向要害致命处发射,负伤的人,不是兵刃脱手,就是胳膊中镖,都纷纷向内堡涌退,恰好挡住了秦天祥的来路。
郝金堂则驱赶着另外十余名武士向桥头奔去,铁门神徐奎反被自己人冲动,立脚不住,只得退下桥去。
秦天祥见势不利,连忙传令改用弓箭攒射,并且吩咐机关房准备扯起吊桥。
郭长风早料到这一着,忙叫道:“老当家,别只顾伤人,先毁吊桥钢索要紧!”
谁知郝金堂却充耳不闻,一路追杀,竟尾随着溃退的武士们冲过了桥头。
“隆隆”之声入耳,吊桥已经开始升起了。
郭长风回头一看,不禁大惊,急忙返身向桥头奔去。
这时,桥上只剩下他独自一个人,两端箭如飞蝗,齐向他密集发射,郭长风手无寸铁,全凭空手接箭,拨打近身箭矢。
等他赶到桥头,吊桥已升起一丈多高。
郭长风别无选择,只好吸一口气,飞身朝对崖跃落。
人在空中闪避自然不如脚踏实地方便,顾到前面,背上的林元晖被射中一箭。
郭长风又急又怒,一把飞石,击倒了七八名弓箭手,奋力夺过一张弓,挥舞着直向石牌坊冲去。
外堡武士共有四十名,其中十余人已被迫退入内堡,剩下不过二十余名而已。
但这二十多名武士,却是红石堡的精英,武功都不在“十八铁卫”之下,负责把守外堡的铁门神徐奎,更是骠悍勇猛,两柄铜锤使得风雨不透,正将郝金堂紧紧围住。
看情形,要想闯过这一关,绝非容易事。
郭长风忖度形势,心知必须速战,因为再缠斗下去,秦天祥必然会亲自赶到,那时就无法脱身了。
心念疾转,探手向暗器镖囊中一摸,这才发觉囊中空空。只剩下最后两粒飞蝗石子。
两粒石子,最多仅能击倒两名敌人,而对方人数却有十倍。
郭长风毫不犹豫,一抖手,将两粒飞惶石同时发出。
迎面两名武土,一个右腕中石,长刀脱手坠地,另一个被射中鼻粱,炸了一脸鲜血,双手掩面,哀号着踉跑倒退。
鼻粱虽非致命伤,却痛彻心肺,令人忍不住泪水横流,哀呼出声。
那一声声惊心动槐的哀呼,往往使闻者为之不寒而栗。
郭长风猛跨一步,拾起地上长刀,左手故意向空革囊中虚捞了一下,扬臂喝道:“不怕死的就来试试!”
武士们都被同伴的哀号声所慑,不觉纷纷收刀后退。
郭长风并不进逼,突然一闪身,掠向左侧石屋。
武土们齐声呐喊,一齐向石屋包围过去。
不料郭长风迅如电驰,脚尖只在石屋顶上轻轻一点,忽又凌空折转,竟由屋顶飞落石牌坊下,长刀展动突围而出……
郝金堂被徐奎的双锤缠住,无法脱身,眼见郭长风用‘声东击西’之法,轻易便突出了重围,急叫道:“郭老弟,你不能走呀,你走了我怎么办?”
郭长风漫应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能否脱身,全看你们的交情深浅,我可帮不上忙了。”
口里说着,人已越过了石牌坊。
郝金堂大感心慌,忙又叫道:“郭老弟,咱们是患难朋友,我还替你背着罗老夫子,你就忍心撇下我不管?”
郭长风道:“既有现成的人质在身边,你还怕脱不了身?”
郝金堂道:“这姓徐的是个粗人,他可不理这一套,求求你,郭老弟,你再不帮忙,等一会就来不及了。”
如非确属危急,郝金堂决不会当众如此地哀求,尤其说到最后两句时,简直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郭长风听了,忽然觉得于心不忍,再回头一望,吊桥上人影蜂涌,秦天祥已经亲率手下追过来了。
他本来已破围而出,突又大喝一声,翻身杀人重圈。
长刀过处,宛如滚汤沃雪,武士们纷纷退让,转瞬已冲到桥头。
郭长风奋起神威,挥刀接住徐奎,沉声道:“老当家快走!”
郝金堂连忙趁机抽身,匆匆闯出重围,如飞而去。
他一走,数十名武士立刻反身合围,重又将郭长风围在桥头。
这时,秦天祥业已越过吊桥中段,跟看即将抵达桥头,徐奎却像一道铁门般挡住去路,铜锤飞舞,死战不退,四周刀光耀眼,喊声震耳,尽是红石堡武士……
郭长风奋力冲突,始终无法摆脱徐奎,突然急中生智,虚晃一刀,假作拿桩不稳,踉跄倒退了两三步,一屁股跌坐在桥头铁架上。
徐奎果然中计,大步赶上,双锤高举,猛可击落下来。
郭长风早已算准时刻和方向,上身一仰,下身一缩,使了一式“倒现龙尾”,竟由徐奎胯下一滑而过……
“当”!一声巨响。
徐奎身高力猛,双锤下击,力道何止千斤,结结实实擂在铁架上,登时将铁架打塌了半截。
铁架是吊桥的基座,反震之力,几乎使整座吊桥都跳了起来。
桥上的人,险被震落千丈悬崖,不得不停下脚,抓紧桥栏。
郭长风翻身跃起,越过转瞬即逝的机会,闪电般连攻七刀,反将徐奎迫退到桥头,紧接着,一个旋风大转身,撇下徐奎,直闯出层层包围,脱身而去。
这变化,只不过一瞬间事,等到秦天祥追过吊桥,郭长风已经去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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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想追赶,却被秦天祥挥手拦住,道:“且让他去吧,不出三五日,他还会再来的。”
徐奎诧异道:“堡主怎知他还会再来?
秦天祥没有回答,只吩咐道:“此地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