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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儿都不去了。”邦德看出了一个空档。齐尔诺夫根据经验知道这个多嘴多舌的特别行动队队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显然已经气坏了。“尤里·费得欧维齐死了。突然死了。去年夏天死的。”
“可怜的人,上帝让他灵魂安息吧。突然死了,去年夏天,啊?你看见那片云雾了吗,先生?可爱的卡萨林娜·赫普伯恩就在里面,还有泰勒小姐……你知道她在附近有一幢乡间别墅,你知道吗?”
“我想我们实在该走了,尤其是在通向三姐妹城堡的路上。”
“我倒认为无所谓,塔拉诺夫先生。但是,在您离开之前……”
“怎么样?”他语气很严厉,两只眼睛闪烁着一种不仅仅是气愤的光芒。
“喂,先生。我们必须检查所有人的外交证件。”
“胡说八道。我可以为车里的所有人担保。他们都受我的保护。”
正在齐尔诺夫说话的时候,邦德感到保镖的手枪硬邦邦地顶在他身上。尽管他知道齐尔诺夫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发生杀人事件,他也不敢大意。
一张新面孔换下了刚才那张面孔。“非常抱歉,塔拉诺夫先生,我就按照您自己的称呼这样叫您吧,但是,我们要这位先生来一下。”诺曼·穆雷指着邦德说。“您带了一个不好的伙伴,先生。这个人要接受询问,我想您也会承认他不是苏联公民,而且肯定不是外交人员。我说得对吗,啊?”
“哦……”齐尔诺夫吃惊地说。
“我想您最好让他乖乖地出来。下车,你。”穆雷越过保镖挤进身来,抓住邦德的上衣。“你乖乖下来,我说你这小子!这样别的先生才能走啊。”
“现在撤退吗,诺曼?”邦德并没有对这位特别行动队的队员露出笑容。他看出来某些事情已经大错特错了。诺曼·穆雷领他到他的私人汽车那儿,示意让他进去,而把国家警察部队和特别行动队的其他人留下来,看着齐尔诺夫的汽车驶向城堡,在这个时候他就看出这是个错误。
“不仅是撤退,佳克。明天我还要远远地逃之夭夭,绝不含糊。我在这儿帮不了你什么忙了。对你的事我恐怕已经鞭长莫及了,而这是个事实。这儿还发生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邦德对穆雷非常熟悉,他看出这家伙已经被愤怒、挫折和关切混合而成的旋涡吞没了。
“什么事儿也没发生。首先,天还没亮,我就被你关于蛇怪的消息惊醒了。你在海那边的朋友让他撤回去,而且要悄悄把他移交过去,对吧?为了对双方都有利,我们派了两辆汽车到克隆梅尔·阿姆斯,我们得到可靠的情报,蛇怪和你那位年轻的女人现在正那儿——就是我在机场见到的那位。”
“在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可什么也没告诉我。”
“因为你说他们已经被劫持了。我想如果你知道了他们是被我们劫持的,你会大吃一惊。”
“你把那个姑娘也带走了?”
“我们谁也没留。他们不在那儿了。在你给我打电话以后的五分钟,我接到一个电话。旅馆的人说‘几个朋友’把他们带走了。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变了调子。显然,蛇怪在夜里打了很多电话。然后他们在凌晨三点左右下楼,结账走了。”
“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姑娘怎样了?”
“这里一点儿她的踪影也没有。这儿确实有人指控在城堡发生了枪战和爆炸,我们的人还看见你被人带出了旅馆。我出面干涉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家伙是冒着很大危险的。”
“这可没有什么好处。”邦德马上觉得自己这种贬低朋友的话很愚蠢。
穆雷笑了起来。“你还没听到真正的坏消息呢,佳克。你们情报局拒绝承认你在执行公务。”
“他妈的!”
“你是在休假。没有人批准你到爱尔兰共和国进行活动。我听到的就是这个。绝对不要帮助这个军官。绝对不要,佳克。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如果出了任何差错,我们就不得不舍弃你,甚至在我们自己的警察部队面前也不得不舍弃你。 ”当他们在公园里散步的时候,他听到M这样说过。“我们自己的警察部队” 也暗示着任何别的人。但是,为什么?M提出来让蛇怪叛变,现在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得到了解释。 M和斯莫林一直保持联系,可能是通过穆雷,他是情报局选择的最顺从的爱尔兰特别行动队队员。邦德已经把斯莫林和两个姑娘查明了。那么,这个老头子到底为什么还要舍弃他呢?
“诺曼,你知道在汽车里的那个人是谁吗?”
“我非常清楚他是谁,佳克。”
“那么你为什么不……”
“不得干涉。这是来自我们这边的指示,而且我估计他们也和你们自己的情报局保持着联系。把蛇怪带走,并转交给我们,但是不能碰黑色修道士。这就是对我们的要求。喂,蛇怪失踪了,而且……”
“那两个姑娘也失踪了。那两个姑娘才是我真正的职责所在,诺曼。”
“我不打算知道。”
“你也不会知道。我必须找到这两个姑娘,还有另一个人。”
“哎,你不会在这儿找到她们了,在爱尔兰共和国也找不到她们了。我这就把你送到我们设在机场的一个安全地点,然后把你送走——装在后面一个巨大的后备箱里。”
“什么?”
“你听着,佳克。我们不打算让你待在这儿。因此要把你送走。甚至你们的大使馆也不想让你待在这儿。”
邦德的头脑中浮现出一连串的问题。“如果我们遇到一个电话亭,你能停一下吗,诺曼?”
“我为什么要停下来?”
“为了过去的交情。”
“那我们可就扯平了。”
“请便吧。”他严肃地说。斯莫林和海泽尔彻底失踪了,艾比几分钟内就在他们的房间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齐尔诺夫。使人感到极不愉快的怀疑在心头升起。
穆雷缓缓地点点头。沿着公路行驶了一两百英尺,他们来到一个电话亭前,他停住车。“你尽量快点,佳克,别干蠢事。没有你的这档子事儿,我们就够麻烦的了。”
邦德在走到电话亭之前就从纽扣上把塑料“口琴”无线电寻呼机抠了下来。到现在,黑色修道士可能已经回到城堡,他算计将军可能会立即检查那些电话。确实,他感到吃惊的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因为齐尔诺夫显然是过分小心谨慎了。无论如何,那些窃听器仍然待在那里,他听到平常的混杂声音。他很难分辨出来,当他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听到了齐尔诺夫的声音,非常清晰。他必须在这些被激活了的电话中选好一部电话。
“我要求我们所有的人都到都柏林的大街上去。”他的声音冷静,带有权威。“必须迅速找到邦德和斯莫林上校。我要抓到他们两个人。懂吗?他们把邦德从我鼻子底下带走了。后来又有那两个德国女人添麻烦,他妈的‘奶油蛋糕’行动。我为什么就该碰上这些白痴?”
“将军同志,您无法选择了。这是不可避免的。”谈话用的是俄语。“您的命令已经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一旦我们把每个人都查出来,事情就简单了。但是昨天晚上的枪战几乎引起了一场外交事件。”
“外交狗屁!”齐尔诺夫喝道。
这时又传来另一个声音,离齐尔诺夫很近。“我们刚刚收到从香港来的电报,将军同志。”
“是吗?”
“他们发现了贝尔辛格和迪特里希。她打开了苏联军事情报局在长洲岛的房子。”
“迪特里希是个过分自信的婊子。我们必须迅速行动。向香港发一个电报。告诉他们进行远距离监视。在我到达之前,不准任何人插手。”
电话线切断了,邦德清楚,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对他来说采取主动是至关重要的。他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爱尔兰硬币,这是齐尔诺夫和他手下的人给他留下的。他放下电话听筒,然后又拨通城堡的电话。传来回答的时候,他很快就用俄语说话,指明道姓要找齐尔诺夫将军。
“此事万分紧急,性命攸关!”
齐尔诺夫几秒钟后接了电话,轻声骂着保密线路。
“我们不需要保密线路,将军同志,”邦德用英语说。“你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停了片刻。然后齐尔诺夫冷若冰霜地回答:“我听得出来。”
“我只想告诉你,我希望咱们后会有期,黑色修道士。如果可能,你就抓住我。东南西北,随你便。”
他把重音放在东字上面,这样来刺激齐尔诺夫。放下电话,他离开电话亭,朝汽车快步走去。齐尔诺夫会明白邦德这是以假乱真,由于知道了齐尔诺夫可能采取的行动,邦德得到了一点小小的优势。M可能会说打这个电话是神经错乱,但是,M也在诡计多端地玩花招。
“你说就待一分钟,你这是跟我耍花招,佳克。他们从都柏林一直在催我。你想到哪个国家去?”
“你是什么意思,到哪个国家?”
“你正在被驱逐出境,佳克。你们在伦敦的人说,我们可以把你送到月亮上去,他们认为越远越好。甚至你的老上司也说,你应该带着你的人到别处去。”
“他是这么说的吗?”
“一字不差。‘告诉那个叛徒带着他的人到别处去。告诉他藏起来别露面。’这就是那个老家伙说的。那么,到哪儿去,佳克?西班牙?葡萄牙?到加那利群岛待一两个星期?”
邦德瞥了他一眼,但是,穆雷的面孔毫无表情,对京格尔最近到那里的访问一无所知。
“让我考虑一两分钟,诺曼。无论我选择什么地方,你都能让我悄悄离开吗?”
“就像幽灵一样。你能静悄悄地离开,甚至都柏林机场的管制员都不会知道。”
“那么让我考虑一分钟。”
他已经想好了要去哪里, 但是,首先邦德必须思考一下M的态度。控制经常都是以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