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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丁克找到立果时,立果正坐在“不娜娜”俱乐部999号包间的沙发上在痛苦地飞翔。
“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可怎么样也飞不高——”
这是立果的拿手歌曲,每次唱卡拉OK时,立果必唱无疑。
立果的精神可嘉,想要飞的愿望也比较执着,但唱功却实在不敢恭维。
立果的沙哑的声音弥漫在诺大的包间里,让丁克突然有了一种凄凉的味道,尤其这种味道和包间内另外几个男人溶在一起,让丁克有了某种不祥的感觉。
一种只可意会无法诉说的感觉。
几个男人清一色的深色西装,清一色的身材消瘦,清一色的短发,并且上面清一色喷着赭哩水。
看到丁克进来,立果扬了一下手,丁克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经过那几名男人时,丁克有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男人也礼貌地冲他点头,丁克看看立果,发现他没有丝毫要引见的意思,便坐在立果旁边。
“你这几天又跑哪儿去了?”
立果唱完放下话筒问道。
“没上哪,今天什么活动?”
“有几个娱乐圈里的朋友聚会?”
“谁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喝什么?”
“啤酒。”
“你怎么跟他们凑到一起去了?”
“一言难尽,缘分!”
立果说着,从适应生手中接过可罗娜递给丁克,顺势搂着丁克问道,“你找到他了吗?”
丁克明白立果的意思,兴奋起来,刚要把心中计划告诉他,包间内却又涌进一拨人来。
这拨人跟先前的几个男人有很大的不同,穿着随意,留着长发或是光头,有的则戴着耳环,染着头发,但有一点却是相同,后来的这拨人也全是男的,且有许多电视电影中常见的熟悉面孔。
立果站了起来,起身迎接他们。
“刚来?”
“早来了。”
立果跟一名留着短发的男人打招呼,那人为他逐一进行引见。
“这是立果,搞设计的——这是王导——”
立果跟被介绍的人一一握手,回头指着丁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丁克,我们公司的艺术总监,又指着那人对丁克,丁子,这是徐翔,也是搞广告公司的。他们公司正在拍一部电影。这是著名导演王旺望。”
“你好。”
丁克打过招呼,又朝那名王导点了点头。众人分头落坐。
7
场面很快就热闹起来。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先来的那几名男人很快地溶入到他们之中,勾肩搭背一起玩着色子。
立果也手搭在丁克的肩上跟徐翔玩猜拳的游戏。
丁克装做挠有兴趣地看着,虽然他心里根本不在这儿,但场面上的事儿丁克玩得很溜,跟什么样的人,他都能玩到一起,只要有目的需要。
这都是生活中不断教会他的,在此之前,丁克一直靠着自己的直感与好恶跟人做事,结果尝到了无数次苦头。
幸好,他是个悟性教高的人,很快就在生活中调整过来。
立果拳玩得不错,人又聪明,几圈下来对方已经喝了两瓶啤酒。而丁克面前的酒杯则一口没动。
丁克面前的酒是立果的,因为立果不喝酒,所以在玩之前已经说好的,立果的酒由丁克替喝了。
当时立果说这话是是搂着丁克说的,丁克也没多想,以为立果是把自己当成了最亲近的哥们儿,心中还涌起了一股被人相信时才有的暖流。
徐翔又接连干了几杯,把色子交给了坐在一旁的那名导演:“你来吧,我不行了。”
那人闻听立即凑了过来,坐在立果身边。
在此之前,丁克早已经注意到,那名王导的一双眼睛已经看了立果许久。
“注意。”丁克悄悄提醒立果,“这哥们儿眼神有点朦胧——”
立果含笑不答:“我知道,他是个同志。”
“是吗?”
丁克有些意外。
“今天来的很多人都是同志,你没发现这儿没有女人吗?”
立果这么一说,丁克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环视了一圈,果然,看出很多端倪出来。
“你是吗?”
他眼睛盯着立果,立果毫不躲闪地迎接着他:“你看我像吗?”
丁克摇摇头:“那样最好,你小心点?”
“没事儿,你还不相信我吗?”
立果冲丁克神秘地一笑,手按在丁克的大腿上,“我对付得来。”
“来——”
立果抄起色子,看也不看对那名王导道,“5个3!”
立果再次赢了,丁克面前的酒还是一口没动,丁克虽然没喝酒,但丁克的感觉已然不对。
因为他猛一回头,刚好看见徐翔的舌头,正在向另一个男人的口腔中伸去——
第二部分只有自己能解救自己
后来丁克喝了很多酒,他没有办法不喝酒,因为周围的一切气场太强,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那一瞬间,他惊异地发现自己内心有种火一样的东西在流动,拼命往上拱,拱得他心发痒发热。
他拼命地喝酒,很快他就醉了。
醉之前,他清醒地看到王导的手已经搂上了立果的肩头。
他有了一种要吐的感觉,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包间,跑到卫生间吐了一地。
立果也醉了。从不喝酒的立果那天喝了5瓶啤酒。
但丁克却感觉立果的醉是假的,因为他从立果沉醉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
那种感觉跟醉无关,却跟爱情有点关系。
9
凌晨4点,人们踩着趔趄的脚步开始逐渐散去。
丁克搀扶着立果走到路上,立果像个孩子,伏在已经清醒过来的丁克身上不停地重复着:“我要回家。”
“我送你回家。”
丁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立果扶上车,立果躺在丁克的怀里睡得非常安详。
车到立果家楼下,丁克摇醒立果:“能回去吗?”
“你送我回家。”
立果睁开眼睛,目光迷离地看着丁克。
“好吧。”丁克心下一抖,对司机道,“稍等会儿我——”
“不用了,你走吧——”
立果抽出钱递给出租车司机,司机拿不定主意,看着丁克。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陪我说说话不行吗?”
“行。”
丁克咬咬牙。
10
楼道很黑,丁克不怕,但却害怕黑暗中立果的眼睛。
黑暗中立果的眼睛像正午的猫,闪着一种无法诉说的光。
“几楼?”
“你不是来过吗?”
“忘了。我今天找你本来想跟你说个事儿,但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不是不喝酒吗?你得帮我个忙——”
丁克只有用不断说话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好啊,只要我能帮你,但眼下你先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好。”
丁克躲避着立果那双原本有些忧郁的目光。
“你帮我把门打开——”
立果递过钥匙,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着丁克。
这种目光像火柴,像闪电,随时就可以点燃什么,这样的目光很少有人能躲过。
丁克不想被烧着,只有视而不见,转过身去开门。
但那道目光却穿透他的脊梁径直射中心脏,
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来越重,胸口发闷,喘气越来越不均匀,钥匙捅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位置。
11
门终于开了,丁克伸手去摸电灯开关,但手却被按住。
立果的手滚烫无比,丁克的身体被烫得一哆嗦,立果顺势就伏到了他怀里,一股热气已经喷到了他唇边,丁克来不及躲闪——事实上他已无力躲闪。
他心里一阵迷乱,只瞬间,两只舌头已经搅缠在一起。
但更快,丁克的意识便苏醒过来,猛地把立果推开,然后夺门而出。
“哥。”
立果在身后凄凉地叫着,叫得丁克心乱如麻,那一瞬间,他想停下来。他知道,如果在他追上之前,自己还是心乱如麻的话,他就完了。
心乱如麻是一切毁灭的开始。
丁克咬咬牙,以更快的速度逃一样朝黑暗中的楼道冲去。
12
夜更深,天气泛起了凉意。但丁克却不在乎,只觉得塌实了许多。
他站在楼门口调整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回头望去,楼道内的灯光逐阶而下一一亮起,丁克不敢久留,再次迈动脚步。
当他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并坐进去后,立果正好奔出楼门,楼道内的最后一盏灯光没有熄灭,打在立果的背上,清楚地勾勒出立果那消瘦的剪影。
丁克在那一瞬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对司机道:“走。”
13
出租车渐渐驶远,消失在马路的尽头,楼道里的灯随同立果的心一同暗了下去。
立果在黑暗中呆立着,在最初的几分钟里,他期盼着丁克能回心转意掉头回来,他不相信丁克会置自己于寒冷中不顾,那么决然地离去。
但很快,他就失望了,他渐渐感到了寒冷。
“喂——”他只好掏出手机。
“喂——”
“你为什么要跑,我那么可怕吗?”
他凄凉而伤感地问道。
手机内一阵沉默,继而传来手机挂断的声音。
他执拗地将电话又拨过去,但丁克的手机已经关机。
他又坐在黑暗中坚持了一会儿,丁克的手机仍没有回话,他只得转过身,悲哀地朝楼上走去。
这次他没有开灯,将自己置身在黑暗中,静静回味那种依偎在他怀里的温欣感觉。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