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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相对处于劣势的一方来说,相互维护些面子是件很必要的。
大家彼此清楚又彼此保留一些面子,这样反而会相安无事。
这是一种高智商者的境界。
有些事情挑明了对双方可能都没有好处。
挑明了就意味着只能有一个必然的结果。
生或死。
离开或留下。
对于实力相当必须要分出个胜负者来说,这可能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捷的方式。
而对于还没有决定的当事者来说,就有些欠公允了。
尤其是对暂时处于劣势一方来说,更是如此。
这就像一场战争。
撕破脸皮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多的是实力。
12
无论庞娜怎样做出无辜的辩解,丁克都坚定地认为,庞娜再一次欺骗了他,跟以前的行为相比,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欺骗。
虽然丁克不愿意承认,但丁克心里却已经意识到,其实,他已经在心里暗暗做好了原谅她的准备,这取决于她的表现。
这可能要花很长的一段时间,但至少,他已经打算准备原谅她了。
而在以前,这是他认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就在这时,她再一次在他的心里捅了一刀。
这一刀深入骨髓,让他一凉到底。
13
认识到了一种必然,人也就放松了下来。
只不过人的认识总是有阶段性的,像上台阶,你上一层,你的视野就高出一层,你站得越高,面前的世界也就越清楚。
但纵使你爬得再高,也永远站不到智慧的顶峰。
所以,有的人只好用喝酒来帮助自己,也有的人借助毒品。
但无论你借助什么,目的只有一个。
麻醉自己。
14
有的人喝酒是想要忘记一些事情,醉了以后便人事不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还有的人却越喝越清醒,喝得越多,能记起的事情也就越多。
一晚上,丁克拼命地喝酒,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和庞娜之间所有的美好都忘掉。
但却越喝越清醒。
喝到最后,想起的都是庞娜的好,而原本,他是想挖掘记忆中他所有的不好。
喝着喝着,他的眼泪就不由流了出来,跟着酒,一起流进了心里。
他决定不再等了。快刀斩乱麻,把他和她以及他之间的所有恩怨尽快了结。
15
第二天,丁克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的来到公司,一如既往地做他的事情。
一如既往地跟大家说着笑话。
只不过,这笑容总有一些苦涩。
于是,丁克决定不再强迫自己笑了,他决定做回自己。
做回自己的结果,就是开始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无论他笑还是发呆,都逃不过一个人的眼睛。
楚洁。
中午吃饭时,丁克没动地方,仍旧坐在他的电脑前发呆,楚洁拿着一盒饭详装无意走到他面前:“想什么呢?吃饭了。”
丁克这才抬起头:“没事儿。”
“看来有才华的人都有同样的习惯。”
“什么习惯?”
“熬夜啊!”
“没有——”
丁克还想掩饰,但疲倦却无法掩饰地写在脸上。
他的眼圈发黑,眼睛发红。
“真没事儿吧?”
“真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有事儿记住,一定要跟组织说说,省得想不开。记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楚洁嫣然一笑,把饭盒放在他面前,转身走了。没再说一句话。
丁克盯着她的背影,一直目送着她走到另一间办公室。
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但他担心一张口,涌出的却是眼泪。
一股温暖异常的眼泪。
第二部分一个深爱着的关心的爱人
天再一次黑了下来。
丁克坐在第一次来夏力家时坐在的麦当劳里,又一次要了一杯咖啡。
这已经是他喝的第6杯咖啡了。
这一次他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咖啡伴侣。
他想品尝一下真正咖啡的味道。
很苦,但还不足以让他皱眉。
他又强迫自己喝了两口,居然也就习惯了。
慢慢地竟也品出一点点香味出来,也许这就是会喝咖啡人常说的那种味道。
在做这些事情时,他的脸一直朝向窗外。
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穿过它们直落到那条通往夏力家的必经之路上。
但一直没有看到夏力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楚洁的车从他面前驶过。
他有些奇怪,楚洁应该早就回到家了。
17
他手中有个包,包里有刀。
菜刀!
他之所以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挥刀直冲进夏力家,主要就是因为楚洁的缘故。
他不想让楚洁看到他亲手杀死她的丈夫,同样,也不想让她对他产生失望。
他让楚洁感到怎样的希望呢?
他不知道。
作为一个杀手,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问题,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丁克是个直感很准的人,虽然只短短几天时间,但直感已经告诉他,楚洁是个好人。
而这样一个好人,却差一点成为他复仇的牺牲品。
他为此感到脸红,面颊发烫。
他在检讨自己。
这短短的变化,只发生在几天时间。
这的确令人有些不可思议——
18
丁克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着。
他走位飘忽,天马行空。
他又想到了庞娜,从昨天到现在,她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而他自然也没有回过一个。
他坚持着,彼此较量。
此刻庞娜在他的眼里已经不再是个同呼吸共命运的妻子,一个深爱着的关心的爱人,而是一个对手。
一个互不相让的对手,势不两立,惟恐一方的退让就会造成整场战役的失败。
他们的每一个表现已经跟整个战役联系在了一起。
即便如此,在他内心深处仍在悄悄企盼着她能打一个电话,为此他隔几分钟就会看看手机,几次按奈不住冲动,他想给庞娜打个电话说点什么。
他按捺不住,终于拿起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响起庞娜的声音。
“喂。”
他赶紧又挂掉。
他慌张地站了起来,觉得每个人都在看他。
他决定换个地方。
19
街上行人渐渐稀少起来。
丁克穿过街道,在夏力家楼的对面找到一个埋伏地点。
那是个书报亭,他站在书报亭的后面,借着楼内渲染出的昏暗灯光看起了摆在亭内的杂志封面。
他刚刚适应灯光效果,手机就叫了起来,是立果的电话。
他稍稍有些失望,犹豫了一下,按下通话键。
“喂!”
“哪儿呢?”
“外面。”
“最近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没什么事儿。”
“你的事儿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
话筒里沉默了一会儿:“庞娜刚给我打过电话,说你们俩吵架了。”
“噢——”
丁克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心里似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管怎么说,庞娜是惦记他的,只不过换种方式而已。
方式不重要,心里有没有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你昨天没有回家,以为住在我这里呢?”
“噢——”
丁克继续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出来坐坐。”
“我现在不方便——”丁克咬了咬牙,“换个时间吧。”
“好吧。”立果悻悻地,又追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儿吧?”
“没事儿。”
“那你昨天住哪儿了?”
“一个朋友家。”
话筒中又一阵沉默,丁克忽然意识到这句话伤了立果。
因为在立果眼中,他应该是丁克最好的朋友,而丁克如果有什么事,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立果,而不是别人。
而现在他却说他住在了别的朋友那里。
所以,这样的话无疑就是武器,伤了立果。
幸好,丁克反应迅速,赶紧又补充道:“昨晚跟同事在一起加班,睡在朋友公司里。”
“噢——”立果哼了一声,“我这样做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发生什么,也无论你心里怎么想我,我都希望你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也许这是我的一相情愿,但无所谓,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当然,我也知道,越近的朋友离开的也最快,我不希望我们重蹈某种寓言的覆辙。”
丁克一声不响地听着,他本来想打断他,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打断他。
他边听立果的谈话,边把眼睛扫向黑暗中。
一辆车闪着大灯拐了过来,他赶紧缩回头,从书报亭的一角看过去。
车停在楼口,车内的顶灯亮了起来,丁克清楚地看到是楚洁,正在做下车的准备。
而就在同时,他看到另一侧楼道内钻出两个黑影兵分两路正在快速地向汽车靠拢。
一种不祥的直感猫一样窜上丁克的背部。
丁克赶紧对话筒内仍喋喋不休的立果说了一句:“我现在有事儿,挂掉电话了。”
他刚关掉手机,就看到那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楚洁扑了过去——
只瞬间,他就看到楚洁倒在地上。
那两个人得手后以更快的速度朝他这边跑来。
丁克来不及反应,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挡在楚洁和那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