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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眸多少看出了些潋君心里的纠结,瞧著潋君皱眉深思的样子,心中也是不忍。但一想到那夜路过潋君屋子时,她不小心看到的情景,心中更多的是惊慌与後怕。
她咬咬牙,便道,
“当初你就是为了救那个王爷而来的,一年之期也过了大半年的,原本再过几个月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银针的用法你也会得差不多了,按照你身上修罗的毒性,阁主也开出了几张排出余毒的方子。只是还差了关键的解药而已。”
紫眸停顿了下来,打量了一眼潋君的神色,见他紧闭这唇眉头深锁不发一言,心中也暗叹了口气。嘴上却仍是不咸不淡地说道,
“阁主当初答应一年之内能制出解药就一定可以做到。虽然听闻那王爷只吊了半口气,但只要按照阁主的方子服药再加之用针克制,暂时控制住体内毒性,撑到阁主配制出解药的时候也不算难事。”
末了,紫眸又补了一句道,
“等他的病好了,身上的毒解了,该报的恩情你也还清了。”
说罢,紫眸抬眼看向潋君,果然瞧见他点点头,恍惚地应了声“恩”。
紫眸的言下之意潋君当然听得明白,只是一旦没这个契机,潋君又要以什麽理由留在这里。潋君心里虽为这事纠结,但此时此刻到底还是齐岚的病更让他忧心。不说人命关天这种俗话,潋君最初来蓬莱岛本就是为了救齐岚。
如此一想潋君心里也明白,这一步是不得不跨,即便他再怎麽不舍得这里的人和事。
见潋君良久不言,紫眸心里也是一番挣扎,最後还是不得不道,
“潋君,你,先去与阁主商量一下吧,兴许他有什麽法子可以救人。”
也不知是什麽缘故,柳梦已所住的院子是整个灵山山顶最冷的地方。整个院子只有两个侍女服侍著,平日也都被他遣得远。如今已是冬季,但在蓬莱岛上却仿佛是没了季节变化,无论什麽时候都是这样清冷的模样。
自从回到蓬莱岛後,柳梦已便专心於练功。除了一日三餐外,几乎看不到他的人,而这一日也是一样。潋君刚进了院子就看到一个侍女走来对他道,
“阁主正在练功,公子你……”
潋君晓得那女子是想让他晚些再来,潋君却道,
“我等阁主。”
说罢,见潋君踱步走在花园里,一副赏玩著打发时间的样子,那女子也就不作声了。
潋君来的时候太阳还高挂著,等到屋子里有了动静时,已是夕阳西下。
柳梦已刚一走出门槛就听到侍女来报,说是潋君在院子里等了他好几个时辰了,柳梦已闻言也是诧异。心想著院子了天凉风寒,柳梦已便立马朝外头走去。
潋君心里一旦藏了事,脸上也少了几分平日的神采,眉宇眼角难免多了些愁容。原本还记挂著齐岚的病,又要思量该怎麽和柳梦已开口。但当潋君看到柳梦已走到自己面前时,他仿佛是一时间忘记了其他,眼里只余下柳梦已而已。柳梦已先前在屋子里时穿得就单薄,一听完侍女的禀报後他未来得及多披件衣服就匆忙赶来,此时站在风里头,薄薄的一件单衣看得人有些心惊。
“有事吗?”
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口吻,但在潋君走近了柳梦已这个人之後便发觉在平淡的语气之下,不同的时候还是些许情绪的差别。
柳梦已看著潋君,潋君却总忍不住朝著他的衣衫看去,他道,
“柳梦已,你是想冻死我们吗?”
柳梦已自然不会觉得潋君是在关心自己,只当他是被风吹得冷了。
“恩,到屋里去吧。”
一走进大堂,侍女端茶递水,动作极为利索,不一会儿就完事退下了。
“有事?”
柳梦已抿了口茶,微微皱起眉头,当他看到潋君去拿杯子时便道,
“很烫。”
潋君刚凑近一些就被茶水的热气烫到,他便把杯子搁在了一边。
两个人就这麽隔这个桌子坐著,半天都没人说一句话。许久之後,还是潋君先开了口,
“紫眸教的针灸法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柳梦已一愣,又听潋君继续道,
“清余毒的方子你也开了好几张,不同的症状服用不同的药,这些我也记清楚了。”
潋君的语气平缓,听不出是什麽情绪。但话说到这里,就算柳梦已再迟钝也听出了他的意思。
“你要走?”
柳梦已沈默良久,才问道。
潋君的目光始终看著门外,即使是这个时候也未转头去看柳梦已。
“王爷如今重病在床,我本就是为了他的毒而来的,此时也该是回去照料他的时候了。”
纵然平日有多麽灵牙利齿,此时潋君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刚说完这句,他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连自己都听不过去。可真要他再补上几句又能说什麽呢?说他只是想报答齐岚也完成自己先前答应下来的事才会想著离开,还是说他无论如何一定会回来的?当初在肌肤相亲时,口口声声说是发泄欲望而已的人是潋君,现在他又能说什麽呢?潋君不是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不敢,也说不出口。
“修罗的解药还差两锺药引未研究出来。”
依旧是平淡的语气,柳梦已说著转头看向潋君,又道,
“还有离魂的毒……”
潋君闻言一惊,自己刚才一时心急竟然把这事给忘了。他转头一看柳梦已,果然连柳梦已都是眉头深锁。
潋君转念一想,体内有离魂的毒对他而言兴许还是好事。若是能拖了一时半会儿,等齐岚的毒解了,自己也有借口可以再回来。
“阁主可有办法暂时克制住离魂的毒?”
柳梦已闻言,神色微凝,他问道,
“很重要吗?真的是非去不可?”
柳梦已目光直视著潋君,那神情仿佛是有些小心翼翼,只是那几分细微的担忧和後怕在柳梦已的脸上实在是很难看清楚。潋君心里本就纠结著,自然也没有察觉。
潋君淡淡一笑,答道,
“我当初本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来的……”
话说到一半,潋君却没能继续说下去。他本想说等完成了这事,他也就可以没有负担地留在这里,但是话到嘴边偏偏怎也说不出口。
柳梦已脸上未见异色,他点了点头,又平淡地说道,
“再多五天的时间,容我准备解药。”
潋君一算日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柳梦已见状便又道,
“快得话兴许三天就足够了。”
潋君算了算从蓬莱岛赶到燕都的日子,喃喃地点了点头。
一直到潋君走出了院子,他才惊觉到自己对柳梦已说了什麽。先前在屋里就像是一场梦,身在,魂不在。
从前几次柳梦已都会送潋君到院门口,可是这一次他刚走出屋子,身後的门就被关上了。
潋君起初也是一愣,回头看到那扇大门牢牢地紧闭著,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除了又气又恼外,还有满满的失落之情。
就好象是有什麽东西也和这门一起被关上了一样,心绪落到了谷底,满是窒息般沈闷。
潋君不敢多想,赶忙转过身往外头走去,不再回头看那扇门一眼。
潋君并不知道自打门关上的那一刻起,柳梦已就一直站在门背後。透过两扇门之间的细缝,柳梦已隐约可见潋君在外头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只不过是一扇门的距离,即使看著潋君站在外头,他也没有办法走出去。两只脚就像是生根了一样,半步都跨不出去。直到看著潋君走出了院子,柳梦已才转过了身。
从门边到桌子的距离不过几步远,柳梦已却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他坐在了潋君先前坐的位子,先前因为他说茶烫,潋君放下杯子後就没有再拿起来过。桌上的茶还是满满一杯,隐约还泛著些许热气,像是在说其实潋君也不过是坐了那麽一小会儿。
但正是那麽一小会儿的时间,已足够改变许多的事情。柳梦已的指腹摩搓著杯口,一圈又一圈。手里下意识地重复著同样的动作,心神早就恍惚。
即便是此时,他也依旧清楚地记得刚才潋君坐在这个位子上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只是听说了齐岚病重的消息,他便立即赶来说要走,甚至还忘了自己体内有离魂一毒。即使是在柳梦已提起之後,他脸上也未见担忧害怕的神情。
潋君的心思一股脑的都飞回了燕都,连自己的事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轮地到其他。
当柳梦已一说需要五天的时候,潋君就皱起了眉头。正是看到了他脸上的担忧之色,柳梦已才又补了那麽一句。
三天就要制出解药,怕是连睡的时间都没有了吧。
柳梦已心中无奈,竟不由地扬唇苦笑。只可惜潋君没能看见,他绝想不到柳梦已第三次为他而笑会是这样的情景。
原本以为日子可以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只是竟然平淡地让他已忘记了潋君是为何而来的。
潋君说得没有错,他如今不过是提前离开去做应该做的事情罢了。要不是因为齐岚,他与潋君原本就不可能会认识。即使擦肩而过,也只是对面相见不相识。而这大半年的日子从一开始就是平白多出来的,到如今,也不过是恢复到原点罢了。
柳梦已感觉到体内是一种难以喘息的胸闷,他端起杯子想喝一口茶来压下喉咙口的腥甜,不料一时没克制住竟吐在了杯子里。
本就盛满了茶水的杯子一下子扑出了水来,深红的液体在茶水地冲淡下少了几分颜色。从虎口处顺著手臂流淌在苍白的皮肤,仍是触目惊心。
柳梦已忽然想起曾经自己用刀割破手臂时,血液也是这样从伤口中渗出流淌在手臂上。只是那时他会把手凑近潋君的嘴边,而当潋君的唇轻柔地触碰在伤口处吮吸著的时候,他仿佛是忘记了伤口的疼痛。温暖的触感顺著手臂感染了他整个身体,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身体的酥麻和心里的触动交织在一起引诱著他一步步地靠近。
直到走到无路可退时,才发现脚下是万丈深渊。
柳梦已调整内力去压制体内毒气,那些原本就在喉咙口的液体却呛得他一阵止不住的咳嗽。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捂著嘴,却发现衣袖上早就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