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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现在开始,你和我就再没了云淡风清。
门被打开,吴哲先看到的是窗格子里漏下的光,桌上的台灯还没有关,微弱地发着橙黄色的光,有淡淡的疲倦感从屋子里流出来,吴哲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张望袁朗在哪里。
一个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粽子卧在床上。
吴哲看到了先是捂嘴轻笑,然后抽身进到门内,带好门,反锁。一脚踏出去,吴哲一个迟疑,想了想把鞋子脱了,光着脚踩到地板上,一步踩住一块月光和灯光,想悄悄看他的样子,是不是病得真的很重,他才这么安静。
其实吴哲开门的时候袁朗就醒了,也不是他睡醒了,头还是很疼的,只是不知不觉就醒了,他清楚地看见吴哲脱了鞋的时候,那种轻得像是怕吵到整个世界的郑重。
放下手里的鞋,吴哲把带来的药物都摆在桌子上,蹑手蹑脚地走去袁朗床边,〃袁朗,袁朗。〃
还是两个单字,叠加起来轻唤。熟睡中的你,我不敢惊醒。
手摸上他的额角,又贴去额头正中,吴哲心里骂了一句非常难听的话,烧成这样还在这里捂汗,你想死啊,袁朗。
这个时候袁朗睁了眼,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手太凉了,你要吓死我啊。。。。。。〃
吴哲反而惊到了,看他醒了就说,〃你自己测过体温没有,袁大队长?〃
袁朗悉悉索索地在两床被子里挣扎着起来,〃测什么体温?〃
〃我靠,你想自杀以后提前打个招呼,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啊!〃吴哲终于忍不住一句骂了出来,他甚至有些想上去给袁朗一下子,这哪儿和那儿啊。
〃我没事,你给我倒杯水。什么时候了,你不睡觉又跑过来干什么。〃袁朗半边身子贴在墙上,把被子扯了扯,有点冷了。
吴哲去拿暖瓶子倒水,发觉温度还不错,把杯子塞到袁朗手里,〃你慢点喝,烫着呢。我去给你找个体温计,你这德行至少有三十八度以上了。〃
袁朗一口一口喝着,间隙里抬头朝一个方向努嘴,〃那个最底下的抽屉里好像有一个,以前齐桓放我这儿的。〃
吴哲去翻出来,把水银柱甩下去,然后让袁朗抬胳膊塞到胳膊窝里,触碰到他身体的温度,吴哲一个抖动,〃你这都烧成什么样了!妈的你长大脑了没啊?〃
〃哎,别口无遮拦的啊,没长能给你当上司吗?〃袁朗晃晃头,简单笑起来。
〃少和我扯淡,你自己听听你那嗓子,都成破锣音了,别说话。〃吴哲又摸摸袁朗的额头,还是烫得人担心。
袁朗半睁着眼睛,其实是他睁不开了,〃哪里有,我自己听听。〃然后半醒不醒地轻叫:〃吴哲。〃缓了缓又叫:〃吴哲。〃
果然有够难听的。
袁朗苦笑着看吴哲的脸,他握住自己的手,然后轻轻靠过来,紧紧抱住。〃别动,体温计掉出来了就白夹着了。等五分钟就好。〃
好像在哄孩子一样。
但是袁朗有点心甘情愿被哄的感觉,真是病了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想?被抱住,中间还隔了一层被子,袁朗恍惚过了神儿,就说:〃周越洋找过我了,他也找你了吧。。。。。。〃
吴哲心里面疙瘩了一下,〃别说这事了,等你烧退了再说,反正天也不能塌下来。〃
袁朗笑笑,〃好,咱们不说这个事。〃
时间到了吴哲看了体温计,三十八度五,勉强能接受这个温度。找了扑热息痛出来,又倒了水给袁朗,〃吃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小孩儿啊,吴少校。〃袁朗含着药,囫囵不清地说。
吴哲把水杯顶到他嘴巴下面,〃吃药你还这么多话,我真怀疑你和我到底哪个更话痨。。。。。。〃
一大片药片吞下去,滑过食道,出奇的苦味在喉咙中散发开。袁朗喝一大口水也没冲散那种味道。
〃这药真难吃,比草珊瑚难吃多了。〃袁朗又倚回墙面,笑着看吴哲把水杯放回去。
吴哲差点气喷了,回身怒视,〃你有常识没有?草珊瑚那东西算是药吗?甜得和糖差不多了?你下午就吃这个了?!你多大了袁朗!〃
袁朗斜着身子看吴哲,〃别生气啊,我就是表达一下对这个药的意见。〃
〃我在这儿看着你,要是过会儿烧退了,咱就不去找医务室了。要是不退烧。。。。。。〃吴哲冷哼,〃你就躺着等小爷灭了你吧!〃
袁朗看着吴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明明是狠着语气说话,为什么自己听得到他心里的担心?
别担心我,吴哲,发烧死不了人的。
第十八站 耶路撒冷
可能在宗教圣地,人都会变得比较虔诚,无论你是谁的信徒。
想起那些在此地征战过帝王们,有年轻的,有铁腕的,有暴躁的,有睿智的,可都逃不过岁月长河的洗礼最终消失。
再激烈的战争,末了都是烟火消散。还好人们都有信仰,得以度过那些躲在天窗下看月亮的日子。
我在哭墙看那些犹太人,想自己是否该为什么而哭一场,哪怕是,为了你和我的爱情。
沿着老城街头的苦路走,想看看当年的耶稣踏上刑场前的最后风景,结果被悲伤感冲谈了体会,说不出的味道。尽管,我并不信仰上帝。我只会信仰,我心中的正义。
想起这里曾经因为同性恋的游行引发一场〃血灾〃,原来禁忌这两个字说起来,就是沾满了伤痕,越是这样教徒遍地的地方,越不能容忍。
我们所在的地方,也是一样。无法包容的结果,最是伤心。
袁朗不是没病过,可经过了那一次病后,每当再次生病都毫无例外地想起吴哲,无论他在不在身边,想到了撕心裂肺的地步,毫无商量的余地。每思及此,若是吴哲也不在,袁同志都不由得拍拍自己心口,小声对着自己一个人念叨着:平常心,平常心。
他最怀念的,是吴哲从门外进来的时候,脱了鞋子光着脚在地上走过来的样子。
他踩了月光和灯光交织的亮地,整个人小心翼翼却又饱含着担忧,俊秀的面孔上写着自己第一次有些读不懂的神情,以前总是吟笑的嘴唇略张着,好像在问自己睡醒了没有。
多年后袁朗早已升为上校,一次淋了大雨高烧不退,袁朗就只吃了几片药,那些药还是当初吴哲去看高烧的他给带的。
后来齐桓和许三多硬逼着把他送进医院里,医生问他吃过什么药的时候,神智略不清晰的袁朗很认真地回答:扑热息痛。齐桓惊讶了,许三多说大队长原来你还清醒啊,刚才怎么晕倒了。袁朗没再回答,他没力气了。
只是因为这个药名,他念过说过,今天偶然想起来,就从嘴边出来了。这药名取的真没意思,没能扑灭掉我想你的热度,也息不掉这种思念的酸痛。
原来生病的时候并不痛苦,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才会痛苦。
吴哲看着袁朗的黑眼睛第一次淡化了颜色有些灰隐在里面,知道是烧得厉害了他才这样没精神,摸一把额头感觉非一般的火烫,舔过下唇,自己心里急躁着,也没什么别的方法了,他肯定不会同意这个时候去医务室的。究竟能做些什么?恨不得替他来病一场,也好过在这里干着急。
〃吴哲,我死不了呢,我还得做个烂人继续A你们呐。。。。。。〃袁朗咳嗽了一声。
吴哲轻轻拍他的后背,〃别说话了,你再说话我都要急死了,你自己听不到你那个声音啊。〃
袁朗这么长时间都是看他嘴硬,这时候说出这句来,知道他是真急了,就摇摇头,嘴里噙着笑意看他,摸摸他的心口,晃了晃手,又拍拍自己的,往下按了按,比划一下。
你别急,我没事。
你要是急了,我也不好受。
吴哲看他这个样子,却别过了头,袁朗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眼睛里闪亮着的光漂移着不定方向,嘴角轻轻翘着,流露出轻松的味道,可这轻松的感觉只过半秒就全被虚弱的气息掩盖了,微弱地浮现着。这样的袁朗,让吴哲突然看见鼻子间就起了酸意。
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吴哲从袁朗手里拿过刚才的水杯,〃我带了好东西给你吃,你等会儿啊。〃
去桌子上那堆自己带来的药里面翻着,找出一袋子东西来,回头看看他,然后找了个干净茶缸子,拿水冲过了才倒了那包东西进去,又用热水冲调开了,在袁朗的一堆东西中找出一把勺子,一边吹着气一边端过去。
袁朗还是半倚着墙坐,不知不觉间又把棉被往身上紧裹了裹,吴哲看他那个样子又问,〃冷不冷?要不要我去拿我的被子来再盖一层?〃
袁朗摇头,轻轻睁开眼看他端着的东西,努了努嘴,意思是问这是什么。
吴哲笑起来,难得有些展颜的意思,〃嘿嘿,黑芝麻糊,你晚上没吃几口饭吧,来,我吹凉了你给喝了。〃
袁朗看他双眼里亮亮的,赛过这房间里的灯了,就小声地说,〃怎么想起来要我吃这个?〃
〃我小时候生病,什么都不吃,就想吃黑芝麻糊,我爸要下楼去巴巴地就给我买这个,每次都是吃完了吃药,然后盖被子上床闷一觉,第二天肯定好起来。〃吴哲说这话的时候,神采不自觉地就飞扬在眉梢眼角。
袁朗点头,〃好,我也吃这个。〃
吴哲就这么端在他跟前,侧坐在床边,拿着勺子挑一勺满满的,然后轻轻吹了,自己又舔一口,觉得不烫了才送到袁朗嘴边。
袁朗一口含下去,是甜的,不是味觉告诉自己的,他的味觉早就有些失灵了,是直觉告诉他的,这东西甜得让他再难忘记。
就这么一个人喂着一个人吃,这一缸子黑芝麻糊,似乎成了两个人日后回忆起来最为珍贵的食物,袁朗甚至有一次看到奶昔都觉得这东西应该和芝麻糊差不多味道,买了给吴哲,被嘲笑了一番,说他是冷热不分,以后牙膏最好只用冷酸灵。
吴哲看着他吃光了,才让他重新躺下来睡,自己又去冲洗了杯子,回去宿舍告诉薛钢要帮袁朗打一份计划,今天晚上不回去睡了。
再回去,袁朗一下子睁开眼,吴哲小心锁好门,〃你怎么还不睡啊。〃他声音极轻,像是怕别的什么人听到。
〃你今晚上睡哪里?〃袁朗还想着这个。
〃你就关心你自己得了,还想这些乱糟的干吗啊?我趴哪里不能睡一觉,你忘了我是特种兵啦,草地沙地乱坟岗都能睡。〃
又听他念叨这些有用的没用的了,袁朗扯着被角往上拉,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