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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前阵子,米洛有感于自己离开村子已经十来年,所以特别跑回故乡看一下。
当然,米洛回去的时候,少不了摆出一副衣锦还乡的姿态来,于是便吸引了其他晚一辈的年轻人艳羡,不禁纷纷要求跟他一起出来奋斗。
不过米洛深知外面的环境,尤其是像亚基杰这种复杂的都市,根本就不是单纯的村民所能适应的地方,再加上又有前车之鉴,可是却又碍于村民们的热情,最后决定带一个人出来,其他人就只能够等待下一次了。
之后,米洛更是设下了种种的考验,引起了整个村子里面年轻人的竞争,只是最后令人跌破眼镜的是,从考验中脱颖而出的,竟然是艾廉这个看起来最懦弱、最瘦小的家伙。
有言在先的米洛在带出艾廉之后,更是不放心的沿途教导艾廉他的小人物哲学,也不隐瞒他在亚基杰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并且告诫艾廉,如果不依照他所说的做,他绝对会把艾廉给赶回去。
他不想再看到村人葬身在这花花巨都当中了。
当然,这些都是纪鸿强在接受艾廉上药与喂食时,有意无意听艾廉说的,只可惜纪鸿强这段日子以来一直苦心思考自己身体的问题,无暇、也没有能力去关怀艾廉这个恩人的心情。
而经过这么多天以来的思考,撇除头几天因为发现到自己一直无法控制身体,因而引发的种种负面情绪以外,在慢慢平稳自己心情后,他开始思考起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最后终于肯定,现在身体的状况肯定是与当日那台古代机器有关系。
这半个多月来,米洛曾经请来一个草药师替纪鸿强看病。
纪鸿强的身体曾经遭受到不明的强力冲撞,导致身体的肌肉细胞受到
严重的损伤,神经更是因为无法忍受这种外力,因而本能的断绝了与大脑之间的联系,这是造成了纪鸿强如今形同植物人一样的主因。
纪鸿强还记得很清楚草药师脸上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后更是苦叹自己能力不足,除了开一些排瘀消肿的小药之外,对于纪鸿强的瘫痪状态根本就无能无力。
幸好纪鸿强在经历过那一场犹如地狱般的痛苦折磨之后,心智坚毅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地步,除了在刚开始几天有些灰心丧志外,之后便很快的恢复过来。
一方面是纪鸿强之前才刚刚经历过一场重伤,复原后还不到两年,另外一点是,邱大师曾经说过,那台古代机器是从某个神秘的古代基地中挖掘出来的,再加上当时的异象……
他就不相信古代人开发出这样一台机器,目的就只为了要把人弄成植物人?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才导致他现在的瘫痪状态,所以纪鸿强不相信自己真的会一直瘫痪下去。
况且,冥冥之中,仿佛还有一个感觉在告诉他,事情很快就会有所好转的。
也因此,这段日子以来,纪鸿强始终在回忆当初的各种感觉,企图从中寻找复原的方法,而且更是毫不间断的用意志,对全身的每一个部位发出召唤,努力的想要找回身体的感觉。
在经历过了徒劳无功的前十天之后,终于在昨天深夜,纪鸿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右脸上有种很细微、很细微的痛痒触感。
这样轻微到近乎幻觉般的感觉,如果换做是没有瘫痪之前的他的话,恐怕早就忽略过去,甚至完全感受不到,但对现在一心一意想要唤回自己身体感觉的纪鸿强而言,却是一项令他想要放声狂啸的惊喜。
躺在草席上,纪鸿强将注意力集中在右脸上,不断感觉着脸上那种集合了痒、肿、胀、痛等等平常会让人难过无比的感觉,拼命的在脑中放大这种触感。
不管是痛也好、痒也好,都好过什么都感觉不到!
在这同时,纪鸿强发现在他与脸上的感觉之中,仿佛是隔着一层无形的隔离……
不只是右脸上的触感而已,此时的他就仿佛是整个头脑被困在身体当中,有一层奇怪的东西,隔离了他与身体之间的连接。
纪鸿强想了整整一夜,始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阻隔了他与身体之间的感觉,一直到天亮的时候,从小木屋外正好照射进来一缕阳光,投映在他的脸上。
纪鸿强心中一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外表始终维持着肿胀青紫的模样,表示体内有着大量的瘀血存在。
该不会就是这些瘀血阻拦了他神经的感觉吧?
以往受到瘀伤时,不也都感觉到受伤的部位有种热涨的感觉?而且那个部位在受伤期间,也总是比较迟钝。
纪鸿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马上将所有的心力集中在感觉上头。
一段时间之后,除了原先那四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以外,另外又更添加了好几种感觉,譬如酸、酥、紧绷等等,其中最明显的,却是「热」。
伴随着热这种感觉的出现,纪鸿强感觉到,那层隔阂有加快速度消失的迹象。
发现到这点,纪鸿强简直是欣喜若狂,整个脑海里面除了热这个字眼以外,什么都不存在了。
「你的脸?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子?」一声惊疑传来。
纪鸿强睁开眼睛。
艾廉两手端着碗跟药瓶,正站在小屋的门口,纪鸿强转动眼神一看,赫然发现木屋外竟然已经是一片漆黑,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集中精神一天了。
随即,艾廉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圆镜,放在纪鸿强眼前。
纪鸿强惊喜的看到右脸颊上明显的产生了一个微微凹陷的部位,比起周围肤色,要健康多了。
事实证明,一切并非是他的幻想或错觉,而是真的,他的脸开始恢复正常了,而且这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脸上的各种触感。
虽然还是像隔着一层厚布在触摸东西,但是却比昨天或是其他部位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艾廉没有错过纪鸿强眼中透露出来的狂喜神情,不禁也跟着惊喜叫道:「你正在复原?」
纪鸿强飞快的上下转动眼珠子,代替点头的动作,表示艾廉说的没错。
他实在是需要一个人来共同分享这个喜悦,而眼前这个一直照顾着他的艾廉,就是最好的对象。
获得了纪鸿强的回应,艾廉真的是兴奋无比,没有什么比起自己照顾的病人正在痊愈更值得高兴的了。
艾廉忍不住笑了起来,而纪鸿强深深的看着他。
这还是他头一次真正仔细的看着艾廉的模样。
突然,纪鸿强忍不住两眼一直,心里暗暗的怪叫。
不会吧!艾廉是个女的?
透过艾廉替他上药时的触感,纪鸿强无比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相当瘦小、顶着一头黑色乱发的瘦小少年,竟然不是个男孩,而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纪鸿强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念头,正如当初他光凭间接接触,就能够在脑海中描绘米洛的人跟枪的模样一样。
将注意力集中在艾廉的身上后,他这才发现到,原来这个照顾他这么久的「艾廉」,应该是「爱莲」才对!
不过纪鸿强想想之后,也明白像爱莲这样一个女孩子,跟着米洛外出奋斗,理所当然应该要作些保护自己的掩饰才对。
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纪鸿强也明白了,他现在来到自由之都亚基杰,而且是在一伙名叫火焰帮的地下团体中,既然是在这种混乱的地下团体里混,也难怪爱莲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
想通这一点之后,纪鸿强便不再多想爱莲的问题,只是有点尴尬的瞄着爱莲在他全身涂着药。
之前爱莲帮他上药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现在可好了,知道爱莲是个小女孩之后,整个感觉全变了……
好不容易等到爱莲替自己上完药、喂饱了饭,离开之后,纪鸿强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在右手手指上。
有了之前的经验以后,现在他最希望的,是尽快恢复自己行动的能力,而不是脸了。
慢慢的,随着纪鸿强的意志完全的沉入身体当中后,首先感觉到的是在自己的体内,竟然有着六个截然不同的微弱反应。
比起昨晚,感觉要稍微的强烈一点点,但是同样是那么的微弱,而难以感受到。
纪鸿强也仅仅只是微微一皱眉,便相当贪心的同时注意起这六个古怪的微弱反应来,并且故技重施的在脑海中接收,并放大这六种反应。
纪鸿强不知不觉中,放弃了其中五个反应,全力集中在第六个给他感觉的部位。
慢慢的,纪鸿强开始发现到,这个反应竟然给了他一种「仿佛是他,又仿佛不属于他」的感觉。
而且更叫纪鸿强无法忍受的是,不管他如何专心一致的想要捕捉这个存在的感觉,其他五个被他放过的感觉,老是会不断过来骚扰着纪鸿强的注意力。
五个感觉不停的与这存在的感觉重叠,然后再分开,让纪鸿强屡无建功,直气得纪鸿强牙痒痒的。
不知道前后经过几次失败之后,纪鸿强忍不住睁开眼睛,想了又想,干脆放弃这个给他古怪感觉的存在,转而注意其他五个反应。
这一次,纪鸿强成功的将自己的意志一分为五,投注在这五个反应里面。
伴随着他越来越投入,纪鸿强很快的发现到,这是五个很奇妙的存在。
仿佛流动似的,这五个为他所注意的存在感觉,不像之前脸上的感觉是固定的,而是流动的。
紧闭着双眼的纪鸿强,跟着这五个流动的存在,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断记忆着流动的方位。
那是一团杂乱无章的诡异线条,更叫纪鸿强意外的是,伴随着他长时间的关注,这五个存在不时的会重合成一个点,然后再重新分化开来。
很长一段时间过后,他赫然发现,这五个存在所重合的点,竟然是位于他现今唯一可以掌握的脑海当中!
纪鸿强只觉得他的脑袋里面,仿佛产生了一股强烈的震荡,五个存在感觉流动出来的杂乱线条,瞬间在纪鸿强的脑中组合出一个令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