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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一扇门。
看样子有人在那间屋里砸门。安装窥视镜的地方,门板巳被砸破。
“什么人?是谁在里面?”一个人大声喊道。
“警察。啊,是你们哪!你们究竟上哪儿去啦?抓住卢杰尔伯爵了?”说话的是波越警长。
奇怪!不可思议。刚才没见警长从楼下黑屋子里出来呀?他怎么上了二楼?
屋外的警察们万分惊讶,大家一涌而上帮助砸门。一位机灵的人拆下了门上的铰链,门才被打开了。
“噫?怪事!我们究竟在一楼还是在二楼?刚才从楼梯爬上来。”有人顿时惊骇不巳。
也难怪,被打开的门里,同样是一间黑天鹅绒房间。黑色檀木大钟同样在那里嘀嗒嘀嗒地摆动。伪装的黄金假面人躺在地上。屋里不仅仅波越警长一个人,总监和小五郎也在里面。只是少了一位卢杰尔大使,又多出了一位素不相识、面色可怕的外国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梦?要不,就是大家全都疯了。
一张张苍白的脸面面相觑。
“站在那里发什么傻呀!大使逃到哪儿去了?喊了这么久,为什么不把他抓住?”
波越警长大为光气,悻悻地克道。
然而,警长一发脾气,警察们更莫名其妙了。他们不理解干吗非抓卢杰尔伯爵不可。
他们甚至怀疑警长鬼迷心窍,嘴里一派胡言乱语。
“我们一直在楼下那间屋子门外把守。二楼发生的事情一点不知道。咦,警长,你说要把大使抓住,这又是为了什么?”一名警察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说道。
“你……你说什么?二楼?你说这是在二楼?”警长吃惊不小。
“是啊,我们刚从楼下爬上来。不过,是有点奇怪,房间和楼上的那间完全一样……”警察们解释道。
“岂有此理!你的他妈的都有精神病!下去瞧瞧!”波越警长仍不认输。
“等等。弄不好,咱们上了大当了!”小五郎眼睛注视着临走廊的窗户上血红的丝绸帘,突然插嘴道。
“你说什么?”
“瞧,这丝绸窗帘外面的光的确有点异常。难道……”小五郎说着大步走过去,代替走廊的是一堵油漆剥落、污秽龌龊的墙壁。原先走廊上的照明火,变成了安装在窗框上的一只小灯泡。
总监、警长、艾贝尔以及警察“啊——”地惊叫一声,呆住了。
小五郎若有所思,室内来回踱了几圈,又站在大钟前,蹲下身子仔细瞧了瞧地板。
“在这儿!这里有个开关!”
小五郎手指的地方,黑乎乎的地毯上有个小小的突起的东西。
“开关?”总监和波越警长同时问。
“真是一个绝妙的机关!要在三个月之内搞好它,还必须不让人发现,除非吕班,别的人望尘莫及!这小子真是个怪物,轻而易举就创造了奇迹。”
“机关?你指什么?”总监等人还是不懂得小五郎话中的含义。
“喏,刚才,吕班不是夸过海口,说能够创造奇迹吗?这不,用他创造的奇迹作掩护,不费吹灰之力就逃出了警察的重重包围。你们瞧,这里有个白色小按钮。将它一按,吕班说的奇迹就会发生。正是因为这个机关,吕班那家伙才会死到临头还哈哈大笑。”
“那么说,我们现在真的在二楼罗?”警视总监脑子有些开窍了,他眨巴着眼睛问。
“是的。我想,现在只要再按一下这个按钮,大家呆着不动,又会回到一楼去。”
小五郎说罢,伸手一按白色按钮。
的确开始感觉到有点异常。人们感到身体突然一麻,头也有点眩晕。到底原因何在,一时半刻也弄不明白。
房间一点不摇晃。墙壁和地板同静止的没有两样。然而,这一次,人们在这种静止中感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动态。
“大家请看,我们现在正在一点点地往下降。”
人们朝小五郎所指的方向望去。
刚才碰破的门洞,正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上移动。动得象时针一样极不容易看清。
这间黑屋的四壁,除了窗户一小块地方以外,其它全部用黑色天鹅绒遮盖的严严实实。门正在一点点一点点地脱离长方形的门框往上移。一会儿便看不见。
门消失以后又出现了一道油漆剥落的墙壁,不一会儿墙又没了,接着从底下又冒出一扇门来。这屋子如同一座巨大的电梯,从二楼降到了一楼。
“瞧这多巧妙!整个房间成了一座电梯。刚才吕班站在这座大钟面前,其实是有目的的。这不仅仅是为了用脚踩开关,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必须把我们四个人的注意力从门口处转移到大钟这边来。当时因为我们四个人全部是背着门口站着的,所以才丝毫没察觉整个房间在上升。这屋里除了这扇门,其它地方都是相对静止的。即使多少有些摇晃也微乎甚微,根本不会让人感觉到整个房间正在往上升。遗憾的是咱们上一吕班的圈套并没有发现。”
说着,整个房间已经下降完毕。室内的地面和门外走廊的地面正好形成水平面。
楼下房间的门刚才一直是开着的,门外围聚的假面舞会的客人们发现了黑屋子的奇怪变化,惊的张口结舌。
“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刚才搜查过的那间黑屋子,和这间简直一模一样。红窗帘、黑挂毯、还有这座黑色檀木大钟,一丝不差!”一名警察满腹狐疑地说。
“不错,这正是这个陷阱的巧妙之处。因为在咱们脚底下,还有一间和这间屋一模一样的房间。换句话说,这个机关是上下两间完全相同的黑屋子,如同一座地屋电梯。”
小五郎说明道。
用不着再调查,因为楼下跳舞客人却目睹了一切。
多么庞大的机关暗道!这在犯罪史上呆谓前所未有。不,从前只有一例可以与吕班的手段相提并论。那就是吕班的前辈、臭名远扬的法国大盗吉格马设下的暗道机关。
那也是一桩室内杀人案。被害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当发现案情的人跑去报警的一瞬间,被害者的尸体不翼而飞了,就连地上那一大滩血也消失得无踪无影。当时的巴黎警察当局为这桩奇案大伤脑筋。其实,那发生惨案的房间也是设下的二层机关,如同一座电梯。那种装置对凶手来说也是一大创举。
狡诈多端的吕班必定是研究过他老祖宗的创举。而且,在他作为法国全权大使到日本赴任,一搬进官邸后就开始着手这道机关的修建了。其目的,不过是为了万一不测而逃命做准备,留一条后路而巳。
“真还只有吕班这家伙才有这么些鬼点子!换了其他人,连想都想不到。”艾贝尔不无感叹。“记得那家伙有一次在电梯顶端系上一只巨大的轻气球,把房顶打了个洞溜之大吉了。他满脑子的鬼主意!还有一次吉尔波阿案件,我的一名同事、久经沙场的老侦探戈尼梅尔吃了吕班那小子的大亏。”
没过多久,人们才发与卢杰尔伯爵即吕班和他的其他五名走卒从官邸的安全梯逃之夭夭了。波越警长板起一张可怕的面孔把守在安全梯下面的两名警察臭骂了一顿。可是木巳成舟,于事无补了。
从此,怪盗吕班和他的五名部下一齐失踪了。法国驻日全权大使行踪不明,真成了天下奇闻。日本当局把这桩重大疑案的知怀者严格控制在一个很小的极为秘密的范围,并严禁新闻媒介插手此案,这桩吕使失踪案件才得以未被公之于众。然而,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不久便传遍了整个东京。
人们悄悄地奔走相告。
“据说黄金假面人就是法国大使卢杰尔伯爵呀。这位卢杰尔伯爵还是个冒牌货哩,据说他就是阿尔赛恩·吕班。太荒唐啦!吕班居然扮装成法国的大使,还递上了国书哩!
这种奇怪的事情直介闻所未闻!“
另一方面,警视厅立即对全东京的所有建筑部门进行了调查。不久,便查出了负责建造大使官邸中电梯暗道机关的建筑承包商。这才查明,原来是一名电气工程师、一名建筑工头、二十名木工和泥水匠以及三名室内装修工承建的这项工程。据说这二十八个人秘密建造这道机关,除了得到了应获的报酬之外,还收了相当可观的一笔贿赂。
画室里的妖魔
那以后,半个多月过去了,吕班一伙依然下落不明。倾心于侠盗吕班而弃家出走的大鸟不二子小姐究竟在何处藏身,也仍然是个谜。
在东京的孩子们的中间,开始流行一种奇怪的游戏。
“来!咱们装成黄金假面人做游戏。”从前孩子们一味模仿剑客玩打打杀杀的游戏,现在纷纷戴上金色面具捉迷藏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的,玩具商店里公开有售纸糊的金色面具了。孩子们一人买一副戴在头上,假扮成怪盗黄金假面人,玩抓鬼捉迷藏的游戏。
大街小巷里,顿时充斥着可怕的金色假面具。
这种不可思议的时髦,给东京人带来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心理不安。在日暮黄昏的街头上,乍一眼看见一个小不点儿的金色假面人,大人们也难免会倒吸一口气。
恐怖心理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在社会中蔓延。
有人声称在空空无人的夜班火车上看见了黄金假面怪人。据说那辆火车上除了黄金假面人以外没有人任何乘客。车上就连售票员和司机也没有。
有人说在夜晚无人胡同里被一头金色怪物跟踪。这怪物走起来路来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还有人说黄金假面怪人曾经在东京丸之内摩天大楼的空无人住的客房窗口上露出过那张脸。
人们对黄金假面人,即是异邦的凶盗窃案阿尔赛恩·吕班一事已经略有怕闻。他们知道,即便是侠盗吕班,也不可掉以轻心。因为在日本,这家伙巳不再是侠盗。他根本无所谓忌讳流血事件。他甚至不惜亲手杀人害命。
吕班的性格发生了变化。这只驯服的猛兽,又重新回忆起茹毛饮血的过去。在人们的眼里,这位过去风度翩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