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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向坐在上首的男人。
忍者的保密条例早有规定，不能将任务信息透露出去，这在暗部中尤为严格，因为这是专属于火影的组织，所执行的任务是火影直接下达的命令，有经验的情报人员可以单凭一些任务就可以推测出村里的动向和许多情报。
——这种事情，身为上忍的富岳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仍然问自己这种问题。
——他是故意的。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时常板着脸、教训自己“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忍者”的木叶上忍宇智波富岳吗？
——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会露出一丝骄傲的笑意、对自己说“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加入暗部了……我觉得你很可靠”的父亲吗？
——你……还有身为忍者的骄傲吗？
鼬黑色的双眼看向富岳，好像第一次懧识对方一样地仔细打量着，但富岳丝毫不为所动。
跪坐在鼬右边的止水俯下身，额头几乎碰到了底下的榻榻米，行了一个家族成员对族长的大礼，鼬也知道这个礼节、看许多人对富岳行过这个礼，但是此刻，却觉得它如此碍眼。
止水抬起身，没有对鼬的注视表现出丝毫在意，用平稳的声音将这一个月执行的任务分毫不差地一一说了出来。
富岳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鼬。
“轮到你了，鼬。”
“……我……”鼬张开口，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干涩难听，然后闭上了嘴巴。
“鼬……你是我们和村子中枢之间的沟通桥梁……”富岳直视着鼬的眼睛逐渐变红，三勾玉缓缓转动了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一点……？”
年仅10岁、刚刚开了二勾玉的鼬瞳孔一缩，背后的冷汗逐渐冒了出来。
他的心中瞬间有了一种明悟。
——此刻正用三勾玉写轮眼压制自己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出色的木叶上忍，也不是自己的父亲了。
——他是木叶第一名门的族长，带领整个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富岳！
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上身俯下，像刚才的止水那样对坐在上首的宇智波富岳行礼，这是鼬第一次对着身为自己父亲的族长行这个礼节。
鼬的脑筋一片空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不受控制地将这一个月中自己执行过的任务和过程缓缓说了出来。
*
等到鼬和止水从密室中出来，已经是月上中天。
止水没有和他说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直接走掉了。
鼬没有去叫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地躺到了床上，用被子把整个人裹紧。
他感觉自己从头凉到了脚，冰冷冰冷的。
——家人的“关心”和“支持”？
——在暗部里好好干？
——我们和村子中枢之间的沟通桥梁？ 4
——对自己亲生儿子使用三勾玉写轮眼的幻术的父亲？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加入了暗部的止水会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压抑、变得那么奇怪了。
鼬觉得自己好想笑，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哥哥——？”
房间的纸门被拉开了，房间就在隔壁、被鼬的动静弄醒的佐助揉着眼睛走了进来。
“嗯，佐助，你还没有睡吗？”鼬一瞬间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下意识地不想让佐助看到他那样狼狈，只是并不是很习惯伪装的他还是露出了一丝颤音，但幸好年幼的佐助并没有发现异状。
“嗯……”佐助笑着扑进了鼬的怀里，“今天哥哥回来的好晚，又有任务吗？……我可以和哥哥一起睡吗？”
“嗯……”鼬含混过佐助的第一个问题，看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佐助，把他拉进被子里，抱在怀中，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睡吧。”
佐助在鼬怀里像一只猫一样蹭了几下，很快睡着了。
鼬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揉着佐助的短发，虽然看起来翘翘的，但是摸上去并不硬，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佐助，我会变得更强、更强，为了不让你受到这个家族的丝毫污染，我会保护你的……让你不要过像我这样的日子……
鼬把头凑近佐助，闭上眼逐渐睡着了。
二十八
在拖延了一个月之后，音忍村和木叶的和谈正式开始了。
虽然名义上已经将所有罪责推到了前任音影八歧大蛇丸的身上，而且也奉上了大蛇丸的身体作为和谈的仪礼，让木叶没有办法以这个理由将音忍村连根拔起，但是音忍参与并主导了“木叶崩溃计划”毕竟是事实。
况且音忍村所在的田之国是直接和火之国接壤的小国，周围除了火之国之外再没有别的可以与之并称的国家了，就算想要临时投靠一个大国，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更何况，还有被大蛇丸耍了一把、损失了前任风影和部分战力的砂忍村，他们对音忍村可是恨得牙痒痒。
因为这次是音忍村的战败，所以和谈的预定地点是在木叶，参与者除了音忍和木叶，当然还有砂忍。
佐助虽然有心去帮忙，但是他不能进木叶村，就算忍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形，但气味、气息、查克拉的流动等等是很难改变的，无论是以侦查气味闻名的犬冢家族，还是可以看穿一个人查克拉经络流动的日向家族都可以轻易懧出他来。
这一个月中，音忍村联络了雾隐、云隐、岩隐三大忍者村，这三个村子表示虽然不能直接帮助，但是可以给予一些外交上的帮助——他们都很热衷于给木叶添堵，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这次木叶的损失也很让他们幸灾乐祸。
这次和谈的主要对像还是木叶，现在的砂隐还依附于木叶，所以只要搞定了木叶，砂隐哪怕心里再怎么暗恨，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况且以风之国的位置，想要报复音忍村就必须穿过火之国，火之国大名会允许这种等同于在他脸上扇一巴掌的行为吗？
有了这些外交帮助，佐助懧为就足够了，因为接手了大蛇丸所有势力的他还有另外一张王牌——大蛇丸和志村团藏的勾结证据。
这些都是关于大蛇丸还没有叛出木叶村的时候和团藏相勾结的证据，团藏给大蛇丸开一些方便之门，而大蛇丸的研究成果也会分给团藏一些，其中就包括团藏和天藏（大和）身上初代火影细胞的移植和木遁的开发。
身为音影的兜亲自去木叶村参加了这次和谈，这是他第一次负责这种大型外交事件，虽然经验和阅历有所欠缺，但是天生优秀的察言观色能力和谨慎狡猾让他不至于败的太惨，甚至这次和谈的结果还超出了佐助的预期。
最后音忍村交出了一小部分最低等级的大蛇丸研究成果和团藏的勾结证据，顺利了结了这次事件，只有团藏的势力被削去了一些。
——当然，佐助也明白，那些证据完全不够将团藏拉下来。
团藏和大蛇丸的勾结这件事完全可大可小。
两人勾结还是大蛇丸叛村之前的事情，哪怕大蛇丸已经在做禁忌的禁术研究，但他当时毕竟还是属于木叶的一员，团藏只是帮助了【还是木叶忍者】的大蛇丸而已。因为这一点，团藏虽然会被扣上“协助研究禁术”的罪名，但还远远没有到达“叛村”的地步。
而且在这个时期，纲手刚上任火影不久，离开村子多年的她，势力已经被削弱了许多，这种时候硬是杠上村中的老人团藏显然非常不明智，更何况木叶村中也需要 平衡，两位火影顾问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虽然是站在火影这一边的，但是村中强硬派的领袖团藏贸然倒下去，导致木叶大乱却也不是他们所乐见的。
基于这些原因，最终团藏不得不吃这一亏，纲手得到了一些禁术研究资料、增加了自己的势力，音忍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
*
听完下属音忍的汇报，佐助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独自回大蛇丸在东之密所地下的实验室中。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只会单纯而强硬地不断试图狙杀团藏。
外交、私下交易、威逼、胁迫、阴谋、妥协。
所有这些东西，一些是从斑那里学到的，一些是就任暗部部长之后学会的。
自己果然是宇智波斑的后代，正在变得越来越像斑，并不是外表，而是个性。
佐助现在已经可以理解宇智波斑对自己和鼬特别注意的理由了，不光是因为他们是他仅剩的后代，也是因为他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过去的影子。
——佐助和鼬的故事简直就像宇智波斑和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的翻版。
其中一个将自己的眼睛心甘情愿地给另一个，为此不惜使对方憎恨自己。
——在佐助当上木叶暗部部长之后，从团藏处搜出来的宇智波家族的秘传卷轴之中，就有宇智波家族家史的记载，依照其中的指示，佐助在一个开口在祖宅中的时空缝隙里、用万花筒写轮眼取得了斑所遗留的手记。
曾经的宇智波泉奈和鼬一样，虽然怀有柔软而坚韧的心，但却不得不在战火中历经痛苦，就像佐助是支撑着鼬的信念一样，兄长宇智波斑也是泉奈坚持下来的信念。
但是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享受这种血与火交织的生活。
两兄弟最终都在战火中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但是和反感战争、使用写轮眼较少的泉奈不一样，身为族长带领全族战斗的斑的双眼很快衰弱了下去。
泉奈和斑都对此很着急，不断研究解决的途径，但是中途仍然不断使用万花筒的斑的视力一直没有好转，最后两人得到了同样的结论——只有血亲将自己的瞳力给斑，他才会恢复。
斑并不是没想过夺取泉奈的眼睛，但是他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没有办法对从小一起长大、互相扶持着渡过许多危难的弟弟下手。
但是泉奈没有放弃……他使计让斑误会、憎恨他，最后和斑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