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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一直认为十尾是一只有着绝强力量的畜生，之前和九尾的对攻时那野性难驯的样子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现在他才想到，仅仅是十尾一部分的尾兽们显然也有着自己的智慧，而身为本体的十尾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
十尾的“无差别攻击”还在继续，之前鼬能够带着佐助还算惊险地躲开的攻击，此时却让鼬有一种寒意升起。
这是鼬自从成为忍者以来，所进行的最无把握的一战。
九十一
（……不能让它出来。）
（……不能让十尾重新回到忍界。）
想要得到自由的十尾。
想要将可能的灾害掐灭的鼬。
想要放出十尾的斑。
想要避免成为十尾一部分的九尾和八尾。
——谁错了呢？
鼬心里也很明白，其实十尾只是遵从本能，想要逃脱无数年的桎梏而已，并没有犯任何错，但是十尾临世所带来的巨大风险是鼬无法承担的。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悲哀，总会被解开的……但是，并不是现在，并不是鼬能做到的。
鼬只有在漩涡鸣人和自己的弟弟佐助身上看到了那样的可能性。
每一个英雄的诞生，伴随着的就是无数无名者的牺牲，英雄们踩着这些人的背脊，以到达那闪耀着光芒、最高的地方。
从以前到现在，鼬所扮演的，一直就是这样的角色。
（……最后还是要用到这个方法啊。）
鼬敛下眼睫，双手在身前结印，倾斜的侧脸带着决绝的气息。
“让我来吧，我有封印它的方法。”
九尾没说什么，只是开始用查克拉将射向鼬的攻击通通打掉，不让十尾和斑干扰他，也不让斑有机会接近十尾。
鼬结完很复杂的印，将手指点到佐助额头上。
“你要做什么！”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的佐助大声地吼喊道，试图移动身体躲过鼬的手，但是仍然被束缚着的他自然无法躲避。
下一秒钟，他可以感到上一世鼬留在他体内的瞳力燃烧了起来，牵引着他本身的阴之力完全灌注到鼬身上。
因为失去一直以来存在于体内的力量，佐助感到眼前一黑，将舌头咬破才没有陷入昏迷，但也好不了多少，脑海中一片空白。
但是同时，失去阴之力也仿佛解放了他心中被压抑了多年的正面感情。
“不用担心……”鼬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只是帮你除去不必要的力量而已。”
“……九尾，你还有多少的阳之力，也都给我吧。”
【想要模仿轮回眼的力量吗……？不错，或许你确实是能够做到这样的人。】
轮回眼的拥有者除了水火风雷土五种普通的查克拉性质变化之外，还是唯一天生可以学会第六种查克拉的性质变化——阴与阳的性质变化，并且让阴与阳之力在体内平衡共存的人。
鼬对于那个十尾封印术的猜测就是如此，如果那是六道仙人准备下来让轮回眼能够封印十尾的术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要同时利用阴与阳之力。
这段时间以来，鼬就是一直在练习如何同时使用这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方法，而且还能同时解决佐助阴之力的暴走。
【怎么样？】
“没有，就是你的阳之力好像有点太多了……”
八尾瞬间打昏了受到反噬有点不在状态的卡卡西，把他拖到鼬边上，鼬依样从他体内将阴之力完全抽出。
【但是你毕竟没有真正的轮回眼……就算一时可以共存，你的身体也绝对无法承担同时使用这两种力量所带来的负担的。】
“没有关系……一时，就够了。”
佐助的脑袋极其缓慢地反应着，在几秒钟之后才逐渐理解了这些对话的含义。
“喝！”
巨大的查克拉所造成的爆发，在瞬间将孢子外衣完全震为粉末。
佐助嘴里“呼呼”地喘息着，仍然有些模糊不清的视线分毫不差地在混乱的场上找到了鼬。
他已经接近十尾的空间接缝。
左手所托的苍白色火焰，是从九尾那里得到的阳之力，而右手上燃烧的、看上去和天照黑火差不多的黑色火焰，则是纯净的阴之力。
“哥哥！！！”
佐助的声音传遍了旷野。
鼬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已经红了眼的佐助，他被八尾的触手完全缠住了，无法过来妨碍他。
鼬露出笑。
（这是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叫我哥哥呢……肯原谅我了吗？佐助。）
一直以为得不到原谅的鼬，所抱持的最后一分负罪的心，在此时也终于被解放了。
鼬转回头，双手的两种力量逐渐接近、结合，最后被印到空间接缝里面。
——仙法．再生封印！
*
纲手和雷影带着增援是在那之后赶到的。
幸运的是，如果和佐助一起中了孢子之术的不是会木遁的大和，恐怕换了其他人没那么容易脱困；
不幸的是，大和除了白绝的孢子之术，还同时中了宇智波斑的幻术，花了一段时间才从幻境里摆脱。
所以纲手到的时候，只能看到已经到处是沟壑和坑洞、看不出原样的荒野上，昏迷的卡卡西和鸣人，看上去没受多大伤的八尾，还有佐助和鼬两兄弟。
雷影当即去问他弟弟关于没看到人影的宇智波斑和十尾的事情了。
静音带着医疗班去看上去没那么凄惨的卡卡西和鸣人那边了，纲手只好带着担心的小樱亲自凑到宇智波兄弟边上。
“救他……快点！”
不用佐助说，纲手也看出鼬的状况不好了，她拚命对他用着医疗忍术。
小樱伸出手想要安慰佐助，“佐助君，请不要担心，老师一定能……”她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佐助的脸，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佐助在一边不断絮叨着“救他”这样的话，脸上完全是泪，像是狂暴前维持着最后平静的野兽，看上去对她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这是小樱至今为止……甚至多年以后再想起来，这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佐助哭的样子。
“那个砂隐不是有能让人复活的忍术吗？让他们来……”
纲手再也忍不住了，停下手里的医疗忍术，用她那怪力把佐助拍了一个踉跄，差点就是一个嘴啃泥。
“吵死了！嚎什么嚎，他还没死呢！你就不能安静点！？不要打扰我治疗！”
多年以后，纲手再想起当时一贯维持英俊酷哥形象的佐助听到她的话时，那混合着惊喜、呆然，从地狱到天堂一样满脸泪痕的脸，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鼬番外6
鼬觉得心里最后的包袱彻底放下了。
他心心念念地想对佐助道歉，但是一直到此刻都没有出口。
如果说到鼬心中这辈子亏欠最大的，不是被他杀死的止水，也不是为了他和佐助的未来选择以死铺路的父母，而是佐助。
——或许这也是一种薄情。
在外人看来，他对止水和父母犯下的错误——取走他们的性命，远远比对佐助犯下的错误要大。
但是人都是感性的生物，正因为佐助在鼬心中的重要性高于一切，所以就算只是一点点的错误也变得无法让鼬忍受，更何况那是夺走了佐助未来的所有可能性和快乐。
他一直在心中祈求佐助的原谅，但是道歉的话到了嘴边，总是无法说出来。
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阻止他一样……也许正是自己的懦弱。
鼬害怕佐助会对他说出“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的罪孽就算是死亡也不能饶恕”这样的话。
就算是这段时间以来，鼬和佐助一起在宇智波大宅中生活的时候，也是如此。
一方面欣喜于佐助对他的态度，一方面在不断告诫自己佐助不会那么简单原谅他，一方面还在深深忧虑着。
所有的不确定，在听到佐助这声“哥哥”之后，却又奇异地回复了平衡。
心中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是平静。
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佐助原谅我了。）
以鼬的实力，就算加上九尾、佐助、卡卡西的阴与阳之力，比起当年使用这个术封印十尾的六道仙人仍然差的很远。
好在他需要的只是修补这个封印而已。
即使如此，鼬也是抱持着就算牺牲这条命也要成功的意志……或者说，从13岁那年一直到现在，对于鼬来说，活着已经变成了一种痛苦的负担，只有死亡才是他的解脱。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
心如死灰。
但是这一刻，鼬的心中开始燃烧求生的欲望。
（我……想活着。）
（想要……和佐助一起活下去。）
*
对于佐助来说，在喊出那声哥哥之后，他马上就愣住了。
他曾经认为自己已经超越了鼬，但是现在的事实却告诉他，那只是他的自以为是而已。
他又一次比鼬少看了一步。
“又”……这个时候令他无比痛恨的形容。
（这次也是那次也是……）
……从小到大，他总是落在鼬的后面。
佐助的骄傲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所以一直不愿意再叫鼬“哥哥”，就算有，也是完全讽刺的语气。
就好像一旦叫出口，他就永远只能是“弟弟”了，就像一直以来那样，亦步亦趋跟在“哥哥”身后。
——尤其是在他已经发下了那样的宏愿之后。
（鼬，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任何能够伤害到你的，我都会阻挡下来。）
但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实自己心底已经承认了鼬总是领先自己一步的事实，所以那声“哥哥”才那么畅顺地叫了出来。
这样的心思在心中流转，而外界也不过是过了一瞬。
——只是这一瞬，就足够八尾抓到空档把他完全绑住了。
佐助几乎红了眼。
井底之蛙。
目光短浅。
自以为是。
想要超越鼬是佐助心中一直埋藏着的愿望，但是这个时候，他却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