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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让练晴震惊的是倒落在练尘身侧的身影:和屋子一样惨白的脸,游子意连胸口都没有明显的起伏,练晴甚至都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声。
这是怎么回事?刚回过神想冲进去,一片鹅黄突然出现,有人却比她更快。
谁?
练心!!
本以为她是爱弟心切,谁知……
扬起那张貌比花娇的容颜,练心眼角带笑地瞥了练晴眼,一扭小蛮腰,双手一用力,一把雪亮的匕首刺进了练尘的肩膀。
“你干什么!”练晴失声大叫,就算她用了十成的轻功,也只来得及阻止匕首的继续深入。
然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应该说才刚刚开始。练心猛然反身向门撞去,“你好狠心!”随着一声绝望的娇叱,适才的邪魅魔女,瞬间变成了受尽欺凌的娇娇女。额角的红色顺着如玉的脸颊流下,练心窝在地上颤抖。几乎是与此同时,门外突然挤满了人。“你会招报应的!会招报应的!”恶狠狠地抬起眼诅咒着,练心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正在这时,一记苍劲有力的怒吼回响在了这件白的诡异的房间。
“练晴!你这蛇蝎女人!”声未落,人已至。纯白的小门口站着个黝黑的大高个,年龄在四五十岁左右。手持大斧,眼冒精光。
好了,看来是有好戏要上场了。看也懒得看着几个戏子,扶正练尘,练晴又把游子意扶起靠在墙上,伸手试了试。还好,有呼吸。顺手点了他们几个大穴,暂时稳住他们的心脉。现在这仗势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练晴!不要以为你现在是练王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裘霸今天就收了你!”话完,大斧呼啸着扑面而来,犹如雄山压顶,迫得人胸口憋闷。
这个汉子,莽撞!练晴一个侧身一闪轻松躲过,“前辈您最好是有话好好说。”能让练心费心费力地演这么出苦肉戏的,当然不会是无关紧要的人。
“你个妖女,还有两下子!”裘霸气得两撇浓眉直跳,大斧转到右手,霎时,又是狂风扫至,让人有山崩于面前的错觉。“再吃我裘霸一招!”此汉招式毫不花哨,虽无绵长的内力,天生神力却补足了这一缺陷。
无奈地双足微移,练晴轻巧一提内劲,飘然而上。看来这裘霸是脑子一根筋到底的人,这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狐狸精侯着。也罢,我今天就来会你一会!师父教我的武功可列神功之列,其中尤以轻功为最。气通八脉,练晴运足内力,右脚一蹬,神游太虚这一式她运用自如。彩云逐日、仙女散花、飞天之舞,尽管空间较小,练晴就如一只翻飞在花丛的蝴蝶,自由自在地浮空转动。裘霸花了眼,只看见头顶漂浮着紫色的霞。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有多好看,因为这紫霞围着他直转,连带着给他一种力,手中本应适手的大斧也越来越沉重。卯足了劲,却一点也用不上力,裘霸额角现汗,却不肯认输。
一记倒挂金钟,练晴左脚勾牢斧柄,紧接着身子往上一贴,来了个猴子抱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把裘霸吓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闪,手也微微一松。这就是练晴要的效果,双脚垫地,两手一用力,沉声大喝一声,大斧被她带至身前。裘霸却也不肯放,黝黑地脸憋得火红。“放!”双臂猛地下沉,裘霸只觉得双腕所有的力都在这娇喝之中消弭于无形。伴他半生的大斧被练晴完全夺下。“得罪了。”退至练尘和游子意身边,微微俯身。“还请前辈听晴儿一言。”练晴双手抱住大斧,缓缓抬起递向裘霸。
……
“哈哈哈~~~”一阵的沉默之后,裘霸大笑,“好!算你这女娃有些本事!裘某,服!”双手一拱,裘霸跨着虎步就要离去。
“裘叔叔。”门口的练心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委屈地朝着裘霸掉眼泪。
“这事我不管了,也管不了。”裘霸叹了口气,又回身看着练晴,“这么好个苗子真是浪费了。这斧子就送给你吧。”说完再不多话,虎背一挺,朝外走去。
练晴放下大斧,心想,这个人虽然鲁莽,倒也爽快。
“哼,别得意。我们的帐慢慢算!来人!”练心扭曲了脸,骄傲地站起身。我练晴自认为不笨,为什么就是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她了,难道是我继承王位的原因?唉……女人的嫉妒啊……
正想着,门口一阵骚动。都有些谁?我数数……恩,几个娘都来了,福叔,太傅,甚至还有皇帝身边的德公公!好啊,真是演得好!他们排了多久了?
“练晴,你真是狠毒!害死父王,夺了王位不算,现在还想害死尘,甚至连我这种女子也不肯放过!”练心扬着高傲的脖子,脸上却是一脸悲愤。
练晴皱着眉,不说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练心却步步紧逼,得意地大跨进一步。“怎么,没话说了?真不愧是舒韵儿的女儿,一样的黑心肝,一样地只会抢男人!你不但和这个来历不明的游子意纠缠不清,还勾引尘。尘待你如亲生妹子,你却因为勾引不成便要下杀手。被我碰见你竟然又想灭我的口,这个大家可都是看见的!是不是?”练心邪恶咬着牙,转身问身边的众人。
“老夫只看见练王把匕首插进了练二公子的胸膛,还把练大小姐打伤了。”太傅眯着眼睛,慢悠悠地接口。一两句话换来身后的附和。
“练晴!你不得好死!”人群外有人声嘶竭力地诅咒。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一个蒙着眼的妇人被抬了进来。
“二娘?!”练晴不由得惊呼。看了眼身边的练尘,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印象中二娘是这些人中最得体大方的一位,懂得分青红皂白。
“闭嘴!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二娘激动得颤抖起来,摸索着想冲过来打练晴。
“小心啊妹妹……”身后的大娘刘氏马上抓住了她的手。“你可别气坏了身子,这尘儿不知道能不能痊愈呢……”边说着边抹泪。“我知道你妹妹的苦。自从这只狐狸进了我们练王府我们哪里有过过好日子,还不如随老爷他……”又是一阵害得练晴起鸡皮疙瘩的哭声。
这种戏码,看厌了!一用力,“噗!”大斧被练晴插进了墙里。众人眼露惧色,不自己地向后退了退。
“你们说的是什么话?我练晴做了哪些事,天地可鉴!给我说清楚!”
“各位,不要被她的样子给迷惑了!”二娘握紧双拳,颤抖着声音,“她简直就是恶魔!她为了逼迫尘儿,绑了我,还把我的双眼挖出来恐吓尘儿。她比她娘舒韵儿阴森狠厉更胜!”
大娘刘氏也马上接上,手帕捂着嘴,哭泣着指证,“我昨晚去找二妹刺绣,谁知房间一片乱,原来竟是你这个妖女……”
“真是孽子!”
“妖女啊!”
“怎么能让这种人成为我们的王?!”
“真该杀!!!”
一阵一阵的附和,练晴分明有看到练心和何氏眼中的得意。
“说谁呢?这么热闹。”轻佻却圆滑的腔调,昨天才认识他,今天却见过两次了。“哟~~~这不是我媳妇儿么!怎么?你们围着我未过门的爱妃想给本宫惊喜吗?呵呵……”轻摇羽扇,太子池煦乐呵呵地朝练晴走来。
一句玩笑似的话却是平地一声雷。太子池煦虽然爱美人,但是扬言一生不娶,最多也只有个侍妾的名分。这个“爱妃”两字真是够分量。在场众人都不言语,唯有练心不死心,“可是太子殿下,她……”
“敢动当今的太子妃,你们有几个脑袋?!”扇子随意地敲打着自己的左手心,刚才还是大太阳的池煦猛然阴云密布。
“这个……原来太子殿下已经有着等美事,老奴真是要恭喜殿下了。”一直未开口的德公公笑着贺颂。
好一群溜须拍马的小人!
竟敢和我玩阴的,好,我今天就随了你们的意。咬咬牙,谁怕谁?“不错,这些就是本王干的,如何?!”
突然间的承认,使得一众人目现诧异。连池煦也停下了动作,掩去了那丝油嘴滑舌,一双眼很有兴趣地审视着练晴。这才是真正的练晴吧,有不输男儿的气魄与胸怀。池煦心里直接忽略众人探寻与鄙夷的目光,也不顾瞬间呆愣的练晴,一把抱起练晴就往外走。边走边阴着脸说:“谁和晴儿作对就是和我作对,就是整个万翌皇朝作对!”
练晴由她抱着,不挣扎也不欢喜,却冷冷地抛下话:“谁让练尘和游子意少半根头发,我练晴要他永世不得安宁!”
悠扬居安静得像个坟墓,只剩下池煦的脚步声和两个一致的呼吸。黑夜已经来临,离白天还有好远……
第二十五章 人约寒风夜
“殿下,可以放下晴儿了。”练晴不得不提醒。离开悠扬居已很远,池煦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这演戏也该演完了吧?
黑眸低转,含着些戏虐,也掺杂了几许心疼。池煦没有如练晴期待般地把她放下,反到更加收紧了双臂,毫无预警地俯下头来。脑中闪过那日在客栈床底下的吻,练晴吓得连忙偏过脸去。薄唇没有触碰到那艳红的柔软,却滑过脸颊来到细嫩的颈项,喉中溢出低低的笑,池煦满脸幸灾乐祸。无视怀中瞬间的僵硬,他贪婪地享受着唇下的丝滑,她没有一般女子身上的芳香,也没有藏娇阁里娇媚的胭脂水粉,却独有一种淡淡的青草味。池煦虔诚地用湿热的唇抚探着那片嫩白,感受着肌肤下那不安的脉动。
“原来太子殿下不是属马,也不是属龙,而是属狗的!”极力克制着自己一掌拍死他的冲动,练晴冰冷的声音撕破了黑夜里的那片燥热。
心里叹了口气,池煦不舍地抬脸,望进那双愤怒的大眼。这个小女人的反应还真是与众不同,其实他都已经做好挨巴掌的准备了。放松禁锢,池煦将练晴轻轻放下,嘴上却不忘调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