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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若离山下凡尘,
妹愿相随到人间。”
练晴踏上白玉台阶,似乎这样便离那人更近。
“怎奈金母管教严,
条条天规法无边。”
两月有余,袖儿,那条胸口的刀疤还在吗?两天可会隐隐作痛……
绿袖听不到练晴的问候,却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戏里。将小青那种誓死相随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说什么金母管教严,
道什么天规法无边,
姐姐呀,
休多踌躇快上路,
背师离山出洞天。”
练晴穿过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的大门,边唱边走了进去,“走!冲出峨眉万重山。”
“踏破云层往人间。”绿袖的声音突然激越有力,穿透窗栏而进。
寻到阶梯,练晴拾级而上,“滚滚云海思澜涌。”
绿袖喝道,“茫茫空灵方向迷。”
木质的楼梯旋转而上,一步一步,练晴正在向绿袖靠近,她抬起湿漉漉的眼,也奋力将自己的每一个字都扬起,
“青妹呀,
只要你我志不移,
哪怕此去路途艰。”
作者的话:
《白蛇传·思凡》摘选自越剧唱词。
月牙儿
第二卷 叱咤武林风 第75章 贵贱不相逾
停步,推门,好黑的房间······
分明是楼顶,却被遮了个严严实实,不漏丝毫光亮。初晨的第一束阳光从练晴背后打进房间,为那一侧的阳光之下,站着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
“小姐……”女子嗫嚅着,显得小心翼翼。“我知道,小姐你会来接袖儿。”
这赫然是绿袖的声音,可是练晴是在无法相信面前这张脸似属于哪个跟了自己十年的小丫头:蜡黄色的脸色,凹陷的双眼,高凸的颧骨,尖细的下巴——这简直是张被人吸干了所有精血的人皮。
“袖儿。”相对而立良久,练晴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么两个字。其实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事情要问,却只是心疼地理了理绿袖的鬓发,颤言,“你瘦了……”
绿袖明显瘦了,瘦得连眼睛都无神的大了许多,甚至连那件曾经合身的绿衣都已经在身上晃荡。她向前踏了一步,行动却不利索,一顿一顿的费了好些劲才走到练晴面前。
绿袖与练晴相处了十多年,早已不是一般的主仆之情。比较练心,比之池穆,绿袖才是练晴真正的亲友。也是因为这份情谊,绿袖才能读懂练晴。
“小姐……你也瘦了……”她将练晴引致那个梳妆台,就如同过去的十年一般,轻轻地将她按坐在铜镜前,“两个月来,水位小姐梳妆?”
练晴眼角潮湿,这么久以来的担心倏然消散,“自己随意绾的,还是袖儿书的好看。”
绿袖闻言不禁的消了,那一笑也将这泪汪汪的苦脸瞬间点亮。对着简单结了个绾的乌发,绿袖得意,“恩真难看。”
“噗……”不青不黄的铜镜其实已经上了些年纪,灰蒙蒙的总是无法将人间映照清晰,而两张年轻的笑脸却一同在恍惚的铜镜中绽放。
着一笑将之前的伤怀扫尽,只余下道不尽的重逢之喜。练晴抛开这朱天阁的阴谋,开起玩笑,“袖儿着两个月肯定苦练琴技了,那《思凡》虽然不够连贯,错音却少了一半以上。”
绿袖脸以一红,嗔道,“袖儿不善此能,小姐还来取笑!”
“每天练,老牛都会弹琴了,我们家袖儿进步肯定多多了!”朗朗的男生洋溢喜悦,突然出现在两人背后。
“你!”
“紫洋!”
一个是绿袖气呼呼的瞠视,一个是练晴的惊喜回头。
紫洋见这两人表情,对着练晴乐道,“怎么?你以为我已经翘掉了?哼!”紫洋用鼻子出了口气,神奇十足,“我紫洋可是你手下的第一大将,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咔嚓了?丢你的脸是小,丢我自己的脸可是大!”
“死贫嘴!”两截青葱指一左一右的狠狠戳了下紫洋的脑袋,就如同曾经的每一次一样,紫洋跳出一步,委屈道,“你们怎么欺负男人……”
哪一副眼汪汪媳妇儿状,真让人不爽扫抓狂!
闹得差不多了,几个人也从重逢的喜悦中冷静了下来。紫洋关了门,瞧着了点火石点了蜡烛,三个人围着黑暗的唯一温暖坐了下来。
练晴第一句就问绿袖,“为什么把自己关在黑屋子了?”
绿袖低头不语,倒是紫洋抢着答道,“我和绿袖被喂了消功散软禁在锁心阁,不得出门半步。早些的时候袖儿伤势商重,又因担心你不吃不喝,足足样了一个月有余才算勉强下床。”他无视桌下用力再踩的脚,说道,“只不过长时间的软禁,精力不济,颜容憔悴,被自己吓到了,就把自己死死关在黑暗里。还说什么,这像晚上,或许一睡着小姐就来接她了。”紫洋天性散漫,掐着喉咙将绿袖的那几句话学的惟妙惟肖的。
练晴是笑不出来了,握紧双手不说话。
绿袖见状急忙扯开话题,“小姐,我们在这里也不是拜拜软禁的,紫洋还打探到不少消息。”说完,又用力踢了脚紫洋,意思是,还不快说!
紫洋脖子一缩,咳嗽了声才说,“我说练晴,你怎么也被抓起来了?这阁里面的人可不简单。”
练晴从自责里清醒,打起精神。“朱天阁自然不是简单的,我来这里也是身不由己。“
绿袖一愣,随即”噌“的一声站起来。一只手越过桌面抓起了练晴的右腕。两指一按。大惊失色道,小姐你?!”
紫洋见状眉头一锁,“怎么回事?”
“小姐,怎么没有一丝内力?发生什么事了?谁伤的你?!”那最后的疑问几乎是上喷出来的火,适才还风吹便倒的娇娇女,猛然间变成了护着小鸡的老母鸡。
“说来话长,你先坐下。”毒者医者半边通,练晴这事是瞒不住着两个人了。挑了下灯芯,缓缓将离别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出了减去和游子意之间的点点滴滴。
绿袖和紫洋两个人的反应在意料之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末了,紫洋狠狠骂道,“妈的,真是狗娘养的!”紫洋是洒脱,却是很少骂粗话,除非真是被气到才会如此。“这练子荣真正毒,要你手刃亲父,不但替他扫清障碍,还能使自己名正言顺的登上那把龙椅。”
绿袖也气到喘气,咬牙切齿道:“那池宣皇帝也不是吃素的,真正狠心!竟然用自己女儿当诱饵,不仅让练子荣自投罗网,还把反叛势力给挑了个七七八八!”
练晴无奈一笑,并不说话。
紫洋是气不过的,狠狠骂了一堆,才瞪着练晴说道,“我说练晴,那我们这么多年来做的一切不是白忙活?他们把我们当猴耍!”
“是啊!”绿袖也忍不住道,“那我们花了这么多财力物力人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组织……”
绿袖还未说完,练晴断然截道,“袖儿,小心隔墙有耳!”
紫洋也机警的望了望昏黑的四方房间,点头道,“差点露尾巴了……”
练晴一听这比喻,笑道,“是你的狐狸尾巴吧?”玩笑开了,自己该说的也说了,练晴言归正传,“你们知道了些什么?”
紫洋微微一笑,勾勾手指,将三个头颅凑到一块儿才说,“袖儿可是毒中高手,那消功散对袖儿来说小菜一碟,所以我每每找到机会都会出去晃晃。话说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你猜,被我看到了什么?”他眨眨眼睛,一副神秘,练晴却很想掐他一下,这种情况还扯皮,真是不要命了!
紫洋也见好就收,在四束责怪的眼神下,正经说了起来。
“那还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我被关在这儿这么久,天天抹黑出门。虽然没被人抓住,却也没抓住任何人。还好摸出了这个诛天阁的各个殿宇的位置,袖儿整天不理我,我也就四处闲逛当消遣,做起了‘梁上君子’。那天,我多陪了袖儿一会儿,出去溜达的时候已近子时,突然听到树下经过的半面人在窃窃私语,说什么阁主招枯藤进了‘滕黄阁’,大大不得了。”
练晴听到这儿一顿,疑惑道,“枯藤?”
“恩,怎么,练晴你认识?”
练晴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示意紫洋继续。
紫洋接着道,“那个枯藤我没见过,但是曾听那些半面人戏言,说枯藤的美虽比不上宛城的三大美人,却也不比那夜寻欢的霓彩衣差多少,可惜我去了几次都没碰到人。”紫洋压低了声音,又靠近了些,才道,“我当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重要人物的,更何况是阁主?那天的滕黄阁守卫极其森严,我仗着一身还算不错的轻功才勉强潜到房顶,然后就再也不敢靠近了。哎哟,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刚黏上那屋顶,就听到屋里男女欢好的声音。唉,练晴我告诉你,这两人也太逍遥了,动静大的别说我在屋顶,估计站在外围的侍卫也听得一清二楚。”
紫洋不觉得,练晴和绿袖却尴尬的红了脸。
“恩,你不会也春心大动了吧?恩,也是该给你找个媳妇了?”紫洋一说起来就没完,练晴拐着弯阻止,说完还瞄了眼紫洋。
紫洋一听不开心了,却只是虎着脸,偷偷窥了眼绿袖的神色,才说,“还想不想听啊?”
“想听啊,我要听重点,紫洋大人!”练晴忍笑。
紫洋横了眼练晴,才继续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近一个时辰吧,房间里才安静下来,两人才开始说话。”
“噗……”练晴闻言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紫洋……你……哈哈……你竟然在冷风里听房听了一个时辰,真正是……”
练晴没说完,绿袖也明白过来,捂住嘴边笑边上上下下打量起紫洋。
紫洋的脸堪比涂了胭脂的女子,粉红粉红。他恶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心虚地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