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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半个字来。
练晴看在眼里,冷笑道,“你不先个我解释一下,你为何是诛天阁的阁主吗……哥哥……”
这一声哥哥叫得池穆脸上一会儿绿一会儿黑,却是发作不起来。对于这个妹妹,池穆是喜欢甚至是疼爱的,谁不会疼一个聪明能干的妹妹呢?
但是池穆终究是池穆,他除了是练晴的哥哥,还是万翌皇朝的国君。
“晴儿,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这里取名‘芜园’?”池穆在练晴面前习惯说我,或者哥哥,有或者王兄,却从不说朕。
练晴爱理不理,硬邦邦道,“一片荒芜,什么也没有,当然叫‘芜园’”
“不错,这确实就是‘芜园’。”池穆转过练晴的身子面对自己,“这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泥土,脏水,还有这张毫无特色的石桌。但是晴儿,这个‘芜园’在夏天却是异常美丽的。‘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就是芜园的写照。”
练晴了解池穆的痛苦,或许是因为同血同肉,或许是因为她敏感。于是,她只能叹气,“哥哥,当初在皇宫我就说过。王道寡,侠道孤,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他人。”
她不愿意见到兄长的疲惫,她的兄长应该是天地间的傲气王者,不该是紧锁浓眉的凡夫俗子。
池穆苦笑,像是能明白练晴的想法,“哥哥其实就是一个凡夫俗子。”他站起来走到水塘边,那浑浊的水平静无波,却映不清自己的模样。“人前我是君,是王,人后我却只是个凡夫俗子。我很喜欢这里,芜园。其实我就是芜国,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一晃而过的夏天。”
“万翌皇朝是芜园?”练晴嗤之以鼻,“哥哥,万翌皇朝不是芜园,而是一棵柏松。这棵柏松要经得起风吹雨打,经得起日晒雨淋,要在任何时候都挺立在自己的位子上!”
池穆眉角一跳,心中竟有茅塞顿开的快感!眼前突然天高地远,心中猛然一片清明。
“贪恋痴嗔,我也是逃不掉的。幸而还有你这个妹妹啊,哈哈哈……”
练晴本来是失望的,可是看到自己的兄长如此高兴,心中又有些松动。可一转念,便又想到绿袖和紫洋的委屈,那一次去梵音寺路上游子意的重伤……
练晴是高兴不起来了,僵着脸说,“天道必反,人道必灭,王道必诛!这是世人都知道的诛天阁,原来这一切只是闹剧!这天下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不按正常路子走的?”
池穆拉过练晴,轻声道,“晴儿,这事你先别怪哥哥。的确,诛天阁每任阁主就是当任的皇帝。这是帝王秘史,除了帝王本人及少数相关人士,知情者,杀!”
练晴脸一沉,提声问道,“你如果还敢动绿袖或者紫洋的话……”
“好好好!”池穆急忙截断练晴的话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哥哥已经后悔这样对他们了,所以在诛天阁这两月,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面对池穆黑曜石般的双眼,练晴仔细琢磨,却终究毫无所获。她告诉自己,伴君如伴虎,她离开那个空壳子皇宫是正确的。自己这位哥哥,仍就有当初的英雄豪情,仍旧是曾经的壮志凌云,却少了曾经的正气,多了份焦躁。
练晴还不至于傻傻地将这些托盘而出,于是转移话题道,“赤月帝果然奇才,正道邪道都为我道,这才是真正的大一统。如此一来,无论是军队还是江湖,都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可是哥哥,”练晴抬脸问道,“哥哥是为什么要告诉晴儿这些?”
“晴儿,你是聪明人。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你知道却是迟早的事情。”池穆笑言,“我没想到楼儿会这么快带你去锁心阁,你见了绿袖和紫洋,事情的来龙去脉必定能猜个七七八八。”
练晴低头不语,池穆自顾自说着,“崆峒印和赤炼剑关系到万翌皇朝的生死存亡,我作为万翌皇朝的王,当然不能让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入他人手里。无论是练子荣,鬼门关,或者还是游子意……”
“游子意不会……”练晴惊愕,自然而然地辩解。
池穆见状有点生气,“晴儿,王兄劝你,和游子意那种山里人保持些距离。你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知道吗?”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你!”池穆顺了顺气,知道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和自己一样吃软不吃硬,便道,“晴儿,这件事,关系到的是整个皇朝的时局,不能儿戏。你难道要看着白骨成堆,露尸荒野吗?”
“好,这个暂且不说,况且我也相信游子意对你所说的权利和皇位没什么兴趣。我只问你,这些所有的所有,你明明可以当面找我,作为妹妹,我又怎会拒绝?你又何必搞小动作,抓了绿袖紫洋不算,还到处算计游子意?”
练晴见池穆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火气窜了上来,“左行风,这个人不只是修爷爷的高徒,更是你的得力助手吧,哥哥?”
“不错,这些的确是我安排的。我不掩饰自己排斥游子意的心态,妹妹,你们不合适在一起。”
池穆有些苦口婆心,练晴却是眼一横,拂袖而去!
“我从未说过要和任何人在一起,你明明是怕游子意这个山间野人威胁你的权威,何必惺惺作态!”
时值正午,为什么练晴天要黑了?
遥远的西边一脚,那片残云提前爬了出来,欢欢喜喜地铺满半个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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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我心似君心
练晴恍惚了,她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里住了几天。
她也有想过,是不是和哥哥池穆好好商量呢?不过这只是想想,她清楚记得当日芜园的不欢而散。
她理解作为一个帝王该有的责任,也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但她并不赞同哥哥,那所谓“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的做法!
对于游子意整个人,练晴下不了手,也放不开手。
池穆之所以将练晴三人软禁于此,无非是瞪着游子意来自投罗网。练晴在这里多待一天,游子意的危险也就更多一分。这位亲生哥哥的手段练晴是见识过的,也从未怀疑过他诛游子意的决心。
太傅一党的剿灭,练子荣的败走,朝臣权贵的收拢,这一切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池穆却可以!他甚至能在同时将诛天阁管理得井有条,一手抓稳朝堂局势,一手紧握江湖势力——这才是真正的王者!
而真正的王者,却是一条孤独的不归路。
王者不能没有任何东西,却可以没有心。王者可以拥有任何事物,却不能拥有爱。池宣在位期间仁厚勤政,却仍难避免权贵当道,外戚专权。池穆上任短短几月,竟有办法遏制柳妃势力,归拢四散的军权。这不得不说,池穆是个合格的王者。
池穆不同于池宣的仁慈,对于游子意这一类的潜在危险,他的做法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斩草除根!
练晴又想起那日的芜园:
浑水干土,寸草不生,池穆就稳稳地站在那儿。
他的脸色很冷,声音却是更冷。
“得崆峒者得天下!世人总是记得清光辉荣耀,却早已将背后的阴影忘却。晴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得崆峒者得天下’的下一句是什么?”
这句话止住了练晴拂袖而去的脚步,“还有下一句?”绿袖替自家小姐问出了这个问题。
“有。”池穆当时一步一步走到练晴身边,眼神专注而严肃,“那便是,舞赤炼者倾天下!”
“小姐……”门外传来绿袖的敲门声,将练晴乱成一堆的思绪停在半空之中,“袖儿为小姐取了琴来解闷。”
“进来吧……”
“是。”
练晴走后,绿袖就恢复了常态,一日三餐,吃饭用药全部乖乖照做。短短几日,脸色红润,人也胖了些,渐渐已有了些原来的风韵。
这个,也许是这段时间唯一的一件好事吧。
绿袖手脚很快,没多久便将那红漆雕填钱金琴桌收拾妥当,将琴稳稳摆在上面。她半蹲着身子,一边为练晴焚起了熏香,一边用那双会说话眼睛偷瞄着练晴。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袖儿?”练晴坐到琴桌前,开始调音。
“……”绿袖咬着唇犹豫,练晴也不催她。
绿袖的性子她了解,不愿说的话用刀子都逼不出来,愿意说的,不用问也会说。
果然,片刻之后,绿袖低声说道,“小姐,袖儿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唉……”练晴有些无奈,伸手拉起仍旧半蹲的绿袖,埋怨,“我们从小一起生生死死十几年,还有什么话是当讲,什么话是不当讲的呢?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好。”
绿袖仍旧咬着唇,脸却抬得很高,“小姐!”练晴一个不注意,绿袖已然“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袖儿,你这是做什么?!”虽然她们是主仆,但是从到挽迟居那一天起,绿袖就从未对练晴行这样的大礼。“快起来!”
“小姐答应袖儿,袖儿就起来。”绿袖有些激动,连声音都比平时尖锐,“袖儿恳请小姐,答应皇上的要求,配合皇上。”
“袖儿你……”练晴狐疑地看紧绿袖,说不出话来。
“小姐,皇上是您的亲哥哥,虽然对袖儿和紫洋并不算好,但是看得出来,皇上他很重视您这个妹妹。先不说守江山由他来做理所应当,就光说他的实力,我们就应该靠到皇上这一边。”
“袖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袖儿知道。”绿袖异常清晰地说,“小姐,袖儿知道您为什么烦恼。您其实并不反感帮皇上取来赤炼剑,只是担心游公子来会有生命危险。小姐您……”绿袖猛吸了口气,有些不甘地问道,“小姐,您喜欢游公子是不是?”
“叮……”练晴在一根琴弦上重重一勾,脸上尽是道不尽的烦乱,“胡说什么?如果没有游子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