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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我跟你们去西越?我是东昊人,我是不会去的!”慕容映霜冷道。
“轮不到你不去!”凌漠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转身对着门外喊道,“将他抬进来!”
房门“哐啷”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数名已扯掉蒙面巾的黑衣人用木板抬着一名极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
“华琛?”
慕容映霜望着躺在木板上的那个双止紧闭,胸口伤口仍在渗着血的清秀少年一声惊呼,“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他是不是死了,慕容昭仪自可上前瞧个清楚。再说,即便他快死了,孤也有办法将他救活。可是,若然慕容昭仪不肯随孤回到西越去,或是总要不时耍些逃走或自杀的小把戏,他便只有一个下场,在昏睡中直接死去!”
“你要拿他来要挟我?”慕容映霜恼道。
“当然!慕容昭仪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凌漠云得意地冷笑起来。
他五官本长得极为俊秀不凡,甚至胜过世间不少美貌女子,笑起来也本该是极为好看悦目的。
可此刻他别具心思、不怀好意的笑,落入慕容映霜的眼中,便觉得格外的可憎可恨起来。
抬步走近躺在木板上的那个少年,慕容映霜仔细地审视起来。
两年多前她被选入宫中之时,华琛不过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如今也仍是个不足十六岁的少年。
两年多不见,他已长大了许多。只是,即使他如今受伤昏迷,那俊秀的眉眼也仍是如此熟悉。
“华琛,华琛,你听到五姐的声音么?上天怜悯,你真的没有死么?”慕容映霜对着眼前的少年蹙眉轻唤了一阵,心中百感交集,却又暗暗庆幸不眉。
抬起头,她对着凌漠云却又恢复了清冷神色:“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太子殿下的人不是直到昨晚才从山谷下离开么?”
她想不通,凌漠云又是什么时候让手下的人折回去寻到华琛的。难道,他们是特意将他从死人堆里搜寻出来的?
看着华琛受伤的胸口仍在上下起伏,她才安心地相信,眼前躺着的并非华琛的尸首。
“哈哈,慕容昭仪以为,孤下手便只有这么点人么?”凌漠云一脸不屑于解释的样子,又对着那几名黑衣人道,“将他抬出去。”
几名黑衣人应了一声,将木板抬了起来。慕容映霜想跟着追出去,却听到了身后冷冷的声音。
“慕容昭仪若是想你的兄弟活着,最后老老实实地听孤话,沿途莫给孤添些什么乱子才好!”
慕容映霜识趣地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虽然觉得这阴晴不测的西越太子极为可恶,可她不得不感激,她终是帮她捡回了华琛的一条命,让她早已破碎不堪的心得到一点慰藉,并对未来生出了一丝希望。
日后逃离西越人的魔掌,她便在世间找一处静静的农间居所,与华琛相依为命,忘记一切的伤痛,了此残生吧!
可是如今华琛重伤未愈、昏迷不醒,她也便只有先老老实实到依照凌漠云的安排,等他们好心为华琛治好箭伤,再作打算。
“好,我答应随你们回西越,只请求殿下让人治好幼弟伤。”慕容映霜对着凌漠云,正色说道。
“只要慕容昭仪听话不添乱,这个是自然的。”凌漠云道,“不过这一路上,孤也不会再把你当作慕容昭仪,我会唤你作‘娘子’,而我则是你的夫君。”
他真的要与她假扮夫妻?慕容映霜闻言一惊,猛然抬起眸来。心底那莫名的伤痛,竟又慢慢地涌上心头,让人痛不欲生。
“日后出了皇宫,你不能再唤我皇上,而必须唤我‘相公’,而霜儿则是我的‘娘子’……”
那些曾经熟悉的话语,此刻已经如此遥远,可是勾起的痛苦却是如此鲜血淋漓,让人几乎无法忍受。
“我不是你的‘娘子’,请你不要乱叫!你好意思叫出来,我也无面目应。此事,请恕我办不到。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应承的!”
慕容映霜突然沉着脸冷狠说道,此刻,她竟真又有了以死相抗的决心。
从未见她有过如此恼怒的表现,凌漠云有些讶然地望着她。
看出她眸中宁可玉碎的决然,他思忖了一阵,终是莫名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假扮夫妻了。那么,便假扮师徒吧?从此往后,孤是你的师父,而你慕容映霜,便是孤的徒儿!”
“老夫早便说过,这颗棋子有用是极有用,可是性子却不太温顺,说的话也稍稍嫌多。不如,便让老夫给她下一剂哑药,让她再也说不了话,也省却这一路上的麻烦!”
赵太师阴恻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大步踏进来,阴冷地看了慕容映霜一眼,便不再理会她,转向凌漠云建议道,仿佛她根本便不应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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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之药
“她并非话多,而是心中的爱恨情仇太多。如此,跟着我们回到西越,对于我们的计划来说,确非一件好事……”
听赵太师说要把慕容映霜毒哑,凌漠云转眸看向慕容映霜,并带着冷冷的笑意缓步向她走来,“孤不如直接给慕容昭仪下几剂忘忧药,让慕容昭仪把那无情的轩辕恒,以及那多情的轩辕诺皆彻底忘记,也便可忘掉那些痛苦与悲伤,此生少了许多烦忧了!”
“你……妲”
慕容映霜声音中含着恨意,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长相俊秀的西越太子。
赵太师要将她毒哑,已是狠毒至极。
而眼前这人,却想着要下毒让她忘却一切。如此,便可以让她成为一颗极其听话的棋子,永远任由他摆布利用了吧?
此人的居心与为人,真真是阴险毒辣异常!
“慕容昭仪……不,错了,孤的好弟子——霜儿,你可是为师此生所收的第一位弟子,如何不感到荣幸?为师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你忘却过往的所有伤痛,从此不过固执多虑,你为何却不懂得感激?”凌漠云冷然笑着,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堂堂西越太子,为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慕容映霜抬眸直视着他,毫不客气地斥责起来窀。
“哈哈哈哈!”
凌漠云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你便且先骂着吧!待你明白孤是你此生必须紧紧追随听从的恩师之时,你自会变得老实温顺。赵太师,吩咐众人准备好车马,我们立即启程回西越!”
说着,他便与赵太师一道,转身向房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见慕容映霜仍站在房中一动不动,他又回过头来,冷冷一笑:“若想那慕容华琛活命,霜儿便好好梳洗一下,随后快些出来吧!”
待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慕容映霜才意识到自己今晨起来之后,竟未及梳洗。见房内已有客栈内备好的面巾与清水,她简单地洗簌了一番,又大致梳理了一下发髻。
临出房门前,她又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现一直挂在颈上,藏于胸前衣衫之内的扇形玉佩仍在,不觉暗松了一口气。
那是轩辕恒在她今年生辰之时送给她,并要求她一直戴在身上不许摘下来的。她便真的听从了他,即使在她恨他至极的日子里,也没顾得及摘下。
再摸摸衣袖,那只铜哨子也仍然还在。
这同样是她不可丢失的,她须得寻一个无人在身旁的夜晚,吹响这铜哨子,以便轩辕诺可以寻到她的踪迹,将她与华琛一起从西越人手中救出。
她所最在意的两样物件均在,让她彻底地安下心来。这也更加证实了,那凌漠云果然是个对女子毫无兴趣的人。
与她共居一室一整夜,他根本便不曾走近过她。
抬步走向房门,她犹豫了一阵,忽又回转身来。走到便榻边上摸索一阵,她终于摸到了那把匕首。
那是一把极为普通的匕首,短短的,有着棕黑色的牛皮刀鞘。
她昨夜卧上硬榻之时,便在枕下发现了这把匕首,想来定是上一个在此留宿的客人留下的。
但她昨晚心神疲惫,又是在凌漠云的监视之下,便顺手将这小匕首藏于被下,不敢再动。
如今有机会,她决定将它藏于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试想她身处这些如狼虎般凶残阴险的西越人中间,若是突然受到凌辱与侵犯,她也只好以一死,保住自己的节气了。
轻轻拨开那牛皮刀鞘,那小小的匕首刀锋显现出来,竟是极其锋利。
慕容映霜极满意地将匕首合起,小心地藏到了身上。
哪位好心客人留下的匕首,谢谢你了。此物我慕容映霜今日拿去一用,愿你好人此生有好报吧!
闭目默念了一句,她终是轻迈步子,走出了客房。
凌漠云的人果然站在门外,见她出来,便引着她到了客栈门外。
门外除了他们原本的马匹,竟又多了两辆马车。
慕容华琛已被先行抬上了其中一辆。见有人为她掀开了另一辆马车的车帘,她一言不发,低头抬步坐了进去。
众骑与马车立即起行,天色竟然尚早,朝阳照在车窗之外,是暖洋洋的通红透亮。
可是,在这对他人来说极其美好的朝阳中,她却被异族之人逼迫着离开她此生未曾远离的故土,心不甘情不愿地到异国他乡去。
甚至,凌漠云还要给她下几剂药,欲彻底夺去她有关国家故土、亲人故知的所有记忆!
这将是何等的残忍与可怕?一个失去了自己的过往,没有了记忆的人,将是多么的可怜?
面对此等窘境,她,到底又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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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便不佩拥有她!”
跟皇兄说完这句话之后,轩辕诺纵身一跳,再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