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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心中果然是有姐姐,这个时候还入宫到我这儿来。”魏芷芸亲热扶着她笑语道。
待室内只剩下姐妹两人,魏芷依终于决定问出心中积压良久的疑问:“姐姐可知一月前如韧殿毒酒之事?”
“这事么?皇上虽没有宣布严查,宫中却早便悄悄传开了。”魏芷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事不关己般的笑意,“那霍容华,看来宫内不服她的,大有人在!”
“姐姐,依依那日在如韧殿看到一倒酒的宫女,曾在姐姐殿中出现过。姐姐可知那宫女是什么来历么?”
“什么宫女?”魏芷芸奇道,“那日伺候宫宴的,都是太后安排的人,姐姐怎会识得?”
“可是,我那日明明亲眼看到那宫女与姐姐在房内说话。那名宫女的样子,依依只需见过一次,便绝对不会认错!”魏芷依语气肯定。
“依依这事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竟是怀疑姐姐与那毒酒之事有关?”魏芷芸脸上不禁浮起不悦之意,“枉费我们一场亲姐妹,你竟会怀疑到姐姐头上来。”
“姐姐,我不是有意怀疑你。只是,这一个月来,我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何那名宫女倒出来的果酒竟然有毒,而我手中的果酒却无毒?”魏芷依紧盯魏芷芸双眼,不愿放过她一丝情绪变化,“那宫女明明在姐姐宫中出现过,姐姐若然中坦荡,为何不愿承认此事?你们姐妹自小一起长大,姐姐应该知道依依所说不假,也绝不会认错了人!”
“这么说,你便认定是姐姐所为了?”魏芷芸的声音中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
“依依自然希望此事与姐姐无关,可是依依无法说服自己确信无疑!姐姐自小便心高气傲,不甘心居于人下,向来做事又是果断狠绝……因此,依依真的很担心……”魏芷依说着,不禁动情,“依依真的很替姐姐担心……”
“担心什么?”魏芷芸沉声道,“担心姐姐会连累了你?”
“若然此事当真,姐姐岂止连累了我,便是伯父、父亲,还有魏氏一族万人,也性命不保啊!”听着姐姐的语气,看着姐姐渐变决绝的神色,魏芷依眼中不禁有了绝望之意,“姐姐啊,你当然能做出那样的事么?”
尽管她一次次劝说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如今那些猜想,竟都被她最亲爱的姐姐冷着眸色证实了。
魏芷依冷冷地盯着这个妹妹良久:“果然,这世上最懂姐姐的,还是依依你呵!你不必害怕,姐姐不会连累你,更不会连累伯父与魏家!”
终于亲耳听到姐姐承认那可怕的猜测,魏芷依不禁双膝一虚,几乎便要站立不稳。
魏芷芸一把扶住她,狠声道:“如此没用,怎配做我的妹妹?”
“姐姐,你真……”
“不必多说。你我皆姓魏,无论宠辱,我们姐妹与伯父、魏氏一族都在同一条船上,只能同生共死,不能独荣于世!这个道理,想来不必姐姐多费口舌来告诉你!”
“姐姐……”惊恐与慌乱让身怀有孕的魏芷依禁不住有些瑟瑟发抖,“你可知你是将魏家往一条死路上推啊!姐姐,可幸如今霍容华并没有因为姐姐荒唐所为丧命,姐姐若然主动向皇上请罪求饶,或许罪不至死!太后宅心仁厚,霍容华心地善良,到时依依定全力向太后和霍容华下跪求情,只要皇上肯听她们的话点一下头,想来不仅魏家可以免受牵连,姐姐也可免去一死……”
“你说的什么废话?难道你认为姐姐会去主动认罪找死?”
“姐姐,你不为你我,也要为父母亲人着想呀!”魏芷依竭力劝道。
魏芷芸不屑地看了亲妹子一眼,冷哼一声:“真是太天真!你以为我主动认罪,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霍容华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机会一定会有的,姐姐,我求求你!”
“如果有人已经受到伤害了呢?”魏芷芸冷笑。
“什么?
”魏芷依瞪大双眸望着亲姐,愕然而不解。
“还记得慕容映霜在广林苑被人推下山崖之事么?还记得高婕妤利用宫女玉筝向慕容映霜下药至其流产,以至事关被全族抄斩之事么?还记得数年前宫中众多嫔妃无端小产,甚至包括慕容映月在内的妃子突然死去之事么?还有……”
望着魏芷依惊呆的双眸,魏芷芸的冷笑着的娇颜甚至显得有些狰狞,“记得之前两位小皇子的死么?还有啊呵呵……你可知道赵皇后是如何难产而死的么?”
“难道,姐姐你……这许多事,不都是高婕妤做的么?”
“呵呵,那些都是姐姐与高婕妤商量着,有些她亲手做了,有些是姐姐……咳咳,后来,姐姐见她如此不可一世,心中便有些看不过眼了。见皇上要除掉她,便让人顺势告发了小宫女玉筝受她之托下药之事。”
“那么,赵皇后当年难产,与腹中皇子一起薨逝,又是怎么回事?”魏芷依望着面前熟悉无比的姐姐,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她了。
“呵呵,这个说出来,你倒也不必紧张。”魏芷芸轻笑着嗔责道,“依依呀,你真是个没事的丫头!实话告诉你吧!话说……当年,姐姐与赵皇后,还有高婕妤都是一起入宫的好姐妹,那关系真是好得不一般。那日,赵皇后与姐姐正在寑殿中说着私己话,她便突然发动临盆了,哪知却是难产,生了好半天都生不下来。姐姐只不过耽搁了一下,没有及时喊殿外的人进来,她便……难产而死了。姐姐有时想起有些内疚,可她这难产,也实在怪不得姐姐……”
“姐姐分明便是见不得她被册封为皇后,也见不得她率先为皇上诞下龙嗣,是么?依依早该相信,姐姐便是这样的人!”魏芷依一边摇着头,一边激动说道。
“唉,过去了事,死去了的人,咱们便不要再提了吧!”魏芷芸竟长叹了一声,“如今你该明白,姐姐做过什么,便是你与魏家做过什么。因此,你实在不必做出这幅样子,义正辞严地责问姐姐。”
“依依自然明白,姐姐若然被降罪,依依也难逃一劫!”魏芷依用手抚着腹中心爱之人的血脉骨肉,不禁伤感无奈得落下泪来,“只是,你此前的罪恶没有被人揭发,你如今何必又再去害霍容华?即使你害死了她,又能怎样?”
“我只知道,只要世上还有那个什么‘霜儿’,我便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因此,皇上不应怪我!”
魏芷芸眸光陡然变得凌厉,“你也不应怪我!慕容映霜是轩辕诺忘记不了的女人,我帮你除掉她,你不仅应该感激我,还应与我共同进退,共想妙计!”
“姐姐,恕依依做不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魏芷依心中涌起绝望,不禁心灰意冷地答道。
“做不到,那你便安静地回你的王府去吧!”魏芷芸冷声斥道,“姐姐的事你管不着,若然你不想和魏家的人一起死得太快,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你只要一直不吭声便好了,他们抓不住我的把柄。你走吧,不送了!”
听着姐姐略带怒意的逐客令,魏芷依失魂落魄地拉开紧闭的寑室门。步出皇宫,坐着马车回到了赵王府。
直到夜色降临,她都在想着姐姐今日所说之事,极力消化着姐姐竟做出那么多心狠手辣之事来。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是向世人昭示姐姐毒如蛇蝎之举?
抑或是,为了自己和魏家的性命安危,装作什么都不知不晓,为姐姐掩盖包庇罪过?
姐姐如今已走上一条不归路,对慕容映霜抱着极端恨意的她,还将会作出怎样可怕的举动来?
天黑时分,魏芷依终于按捺不住,决定去找诺哥哥,豁出一切向他讲明一切。
她实在无法忍受为姐姐掩盖罪行的愧疚之心,即使自己因此性命不保,即使魏家从此荣耀不再,她也无法与姐姐那样的逆天罪人同流合污。更无法明知姐姐绝不会停手,还任由她继续作恶害人。
姐姐一个人犯下的罪过,若然要殃及魏家,也是上天注定的宿命。她所能做到的,惟有祈求上苍保佑,并尽自己一切所能,来为亲人求情赎罪了。
步履艰难地来到思玉阁,她才得知轩辕诺今日在她入宫后便也出了府,至今未归。
心神不宁地坐在室内等了许久,她才等到了行色匆匆归来的诺哥哥。
“听说你在等我?”轩辕诺走到案前,看到她憔悴忧伤的面容,心中不自觉地一紧,语声也稍稍变得轻柔起来,“依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身子不舒服么?”
“诺哥哥,”魏芷依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自己深爱了一生的男子,声音不禁有些哽咽,“依依今夜,有话要对你说!”
轩辕诺眸色一闪,似有所悟。
他抬手挥退所有下人,走到魏芷依身前,伸手扶住她有些发抖的身子。手握住她虽有孕却仍显瘦削的俏肩,轩辕诺心头不觉浮起些许疼惜之意:“你的身子越来越重了。你本便身子弱,有什么心事便说出来,自己莫太劳心才是
。”
魏芷依轻轻靠在了心爱之人的肩臂之上,感受着此刻弥显珍贵的幸福。
“诺哥哥,你知道的,我今日入宫见姐姐魏容华了。”
“魏容华”,三个字,透露出多少无奈与决绝之意。
“嗯,我知道。她对你说什么了?”轩辕诺柔声道,一如她怀孕之后他对她的体贴入微。
“诺哥哥,”魏芷依暗吸一口气,“假若依依的姐姐,做了不可饶恕之事,你会饶恕依依么?”
“你是你,你姐姐是你姐姐。若然你姐姐做了不可饶恕之事,我或许不会饶恕她,却不会因此怪罪你。”轩辕诺道。
“诺哥哥,谢谢你!”魏芷依转过身来,眸光深情而复杂地仰望着心爱的夫君,“诺哥哥,不管你是否相信依依并非有意为之,可是,能成为诺哥哥的发妻,能怀上诺哥哥的骨血,依依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