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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鄙夷,或嘲笑,说什么话的都有。
经过那日的事情,凤家大小姐,是真的成为昌都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啊。
“大小姐,让奴婢帮你吧。”有人上前,试图扶着颤颤歪歪的凤倾城,却被凤倾城一把推开。
“滚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若是让本小姐发现你们任何一个人乱嚼舌根子,看我如何收拾你们。”凤倾城凌厉的吼道,她见惯了别人对她的奉承,此刻,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明显是不正常的,这无疑是提醒着她自己那日所受的屈辱。
心中对那小侍卫的嫉恨,更加的浓烈了几分。
那些下人们丝毫不敢违逆凤倾城的意思,忙避闪着走开,心中也已经有了底,凤大小姐应该是在为丢脸的事情伤心难过吧。
凤倾城不仅仅是在为这件事情伤心难过,更加是在为自己等会儿的下场担忧着,每往前走一步,便意味着离宗庙更加近了一步,心中也是更加的忐忑了起来。
终于,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凤倾城的眼前终于出现了宗庙的踪迹,凤家的宗庙之中,摆放着历代的祖先的牌位,宗庙之大,足足占了凤府五分之一的面积。
凤家的宗庙,修建得分外雄伟,似乎代表着凤家在北燕国超然的地位。
这宗庙也是凤家的禁地之一,说起凤家的禁地,这一个凤家,倒是有三处禁地,一便是这宗庙,和其他两处禁地一样,这里不许人任意出入。
所以凤倾城除了祭拜祖先,鲜少来宗庙。
“倾城,既然已经来了,就快些进来吧。”宗庙之中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浑厚嗓音,略微显得低沉,和凤家老爷子那低沉得没有温度的声音相比,这个声音,还透着那么一丝人气。
凤倾城微怔,回过神来,这是二叔的声音。
凤倾城咬了咬唇,走进了宗庙,宗庙的正屋,是摆放历代祖先牌位的地方,而她所要去的戒律堂,便是在宗庙的左手边,凤倾城朝着目的地走去,一进了这宗庙,便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森然。
凤家二老爷凤裕,此刻正站在戒律堂的门口,双手背在背上,笑望着凤倾城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脸上虽然笑着,但是,那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更加让人心底生寒。
“二叔。”凤倾城唤出声来,面容如丧考妣。
凤裕见她的模样,淡淡的一笑,“倾城啊,你也已经来了,二叔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也知道,这凤家,谁才是主导,老爷子的命令,便是我这个二老爷,也违背不了,你也知道老爷子的性子,二叔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明白?”
凤倾城扯了扯嘴角,隐约含着一丝讽刺,“明白,倾城怎会不明白呢?二叔也是受命在身。”
“是啊,二叔素来都是疼你的,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凤裕叹息的摇了摇头,“倾城,那么便开始吧。”
凤倾城微微一晃神,凤裕已经走进了屋子里,凤倾城敛眉,只有跟着大步走进屋子,这是凤倾城第二次来这里,对这个戒律堂并不陌生,不过,前一次来这里,她是站在二叔此刻的位置上,为别人用刑。
那时,她又如何能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跪在这里,承受凤家宗庙的刑罚呢?
凤倾城跪在地上,目光一一将眼前的刑具扫了一遍,从做到右,七个等级,依次从轻到重排列着,越是往后,便意味着那种惩罚带给人的痛苦便会越深。
从拶指,鞭笞,等低级别的惩罚,到凌迟这种高级别的,凤倾城的目光落在摆在最末尾第七的位置上的那个瓷瓶,瓷瓶上的几个字,让她微微皱眉。
“你放心,这瓶子里,已经没有七星海棠了。”凤裕注意到她的视线,不错,那瓷瓶上的几个字正是‘七星海棠’,据说中了那种毒,下场会很惨很惨,据说,曾经皇上有一个宠妃,也是中此毒而死,据说……
关于这七星海棠,有太多的‘据说’了,但除凤家处在核心中的几人,没人知道,‘七星海棠’正是他们凤家所有。
没了?凤倾城皱眉,明显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既然没了,为何还要放在这里?
不过,这个时候,却没有时间任凤倾城去探寻太多,凤裕淡淡的一笑,“倾城,你这次所犯的错误并不小,你也知道,我们凤家素来严厉,老爷子说,拶指,鞭笞等,会让你留下外在的伤痕,老爷子仁慈,这是老爷子不愿看到的,至于凌迟,毒杀,你的错倒也没有到了必须死的地步,毕竟,你还是凤家这一代中的翘楚,所以……”
凤裕的声音分外的温和,这个拥有一张憨厚脸庞的中年男子,此刻倒是像极了一个慈祥的长辈,但是,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拍在第五位的那个刑具上,眼底竟然有幽光在微微跳跃。
凤倾城顺着她的视线,第五?只是比凌迟和毒杀要轻松一些么?但真的会轻松么?
凤倾城是知道那一个刑具是干什么用的,那是一个鞭子,缺又不只是鞭子,只所以会排在第五,那不是没有原因的,凤裕说的不错,爷爷不愿让她的伤表现在外,那就只能用这个了。
那鞭子打在人的身上,伤不会浮现在外,而是伤到皮内的肉中,这等精妙的刑具,据说还是凤家祖辈之中,一个极其好色,又有虐待癖的人所定制的。
据传,那个人的妻子妾侍,全数都受过这个鞭子的责打,打在身上,疼痛万分,但表面上的肌肤,却不会有丝毫损伤。
凤倾城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东西,是怎么入了宗庙之中的,但她却知道,承受这个鞭子的责打,她一定不会好过。
“好,听凭爷爷的吩咐,请二叔动手。”凤倾城咬牙道,这鞭子打在身上,对她来说,还是屈辱,毕竟,这鞭子有这样的一个来历。
凤裕挑眉,伸手拿过了那鞭子,再次强调,“二叔也是不得已的啊。”
话虽如此,在他这一句话刚落的时候,那鞭子就已经在同一时间落在了凤倾城的背上,啪的一声,只听得凤倾城一声闷哼,脸色倏地胀红,因为疼痛而胀红。
凤裕可是没有丝毫留情,而凤倾城也不会知道,本来凤倾城不该是受第五登基的惩罚,这可多亏了她的这个二叔在其中斡旋,让她平白无故的多受这许多的痛与羞辱。
啪啪啪的声音在房间中响着,甚至在宗庙中回荡,开始凤倾城还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出声,但她终究又能忍得了多久呢?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凤倾城那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便随着那啪啪的声音交织着。
而凤裕可没有因为凤倾城的痛苦而手下留情,甚至是一鞭重过一鞭。
凤家老爷子的院子内,凤倾城离开后不多久,凤皇后便来了,凤老爷子没有回避凤皇后,凤皇后进了凤老爷子的房间内,凤老爷子命人上了茶,二人皆是坐在椅子上。
“爹,倾城她……”凤皇后眸光微敛,试探的道。
“在宗庙之中,你二弟会照顾她。”凤老爷子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感情。
凤皇后一怔,她是何等精明,在听说宗庙二字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凤倾城会有怎样的待遇了,而这所谓的照顾意味着什么,她也是明白的,这一次,倾城不死,爬也要脱层皮了吧。
凤皇后敛了敛眉,似在思索着什么,终于,她还是开口,“爹,苍翟回了昌都,方才女儿又接到章皇后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皇上今年要隆重祭奠东秦的那个女人,您说,那野种这次回来,皇上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这是凤皇后所担心的,前端时间,皇上的身子便不好了,苍翟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她不怀疑,不防着都难啊。
她回凤家特意住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和凤老爷子商议此事,毕竟,多年前……
凤老爷子浅浅的品着香茗,似乎没有听凤皇后说什么,凤皇后神色微僵,心中暗道,爹爹该不会不在意这件事情吧!但这件事情容不得他们不在意啊。
“舞儿啊,她人都死了,你还吃醋不成?”过了许久,凤老爷子才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凤皇后也瞬间激动了起来,“是,她人是死了,可是,她的灵魂却是活在皇上的心中,这么多年了,皇上依旧没有忘了她,前些年,皇上倒是没有去祭奠过她了,女儿还以为,皇上终究是将她忘记了,那时她再受宠又怎样?还不是死在我们的手里,死了的人,怎么能和活人斗,但是,那日,仅仅是一首曲子,皇上便如此激动,他没有忘,这十多年过去了,他竟是还想着那个女人,这也是女儿为什么会担心,皇上会对那个女人留下的儿子有特别的安排的原因啊。”
“安排?能有什么安排?”凤老爷子嘴角微扬,眼底一片高深。
“爹,皇位啊!爹爹,我们凤家这么多年,在北燕国,虽然地位超然,但是,这北燕终究是姓苍的,焱儿有帝王之相,又有帝王之才,为何必须要遵守那劳什子的规矩,被排斥在继承人之外?”凤皇后越说越是激动,心中越是不甘,这是一直积压在她心中的事情,她的儿子不能继承皇位,那么,她便是现在是皇后娘娘,尊贵无比,到了皇上驾崩之后,她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如今的太后娘娘,也不是凤家的女子啊!
她要荣宠,更要荣成一生。
凤老爷子淡淡的扫了激动的凤皇后一眼,“看看,你们一个二个还有什么样子?舞儿,你是一国之后,爹爹没教你要沉着内敛,切忌焦躁吗?倾城犯了错,我不希望你也跟着犯错。那个女人死了,还能和你争夺什么?至于她的儿子……”
凤老爷子眸光微闪,眼底精光乍现,“这个我自有定夺。”
“爹……”凤皇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凤老爷子紧紧皱着的眉峰,终究是将要出口的话彻底的吞了回去。
“身为皇后,在娘家一住就是好几天,这是不对的,你该回去了,没有什么事,最好好好的在皇宫待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凤老爷子下了逐客令,丝毫也没有因为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