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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显然还没有消除阶级特权,诗人们可以歌唱新社会的喜悦,但必须牢记还要挫败可能会再次造成威胁的反动力量。1964年,陆鲁琪 (1931—)写了一首组诗 《重返杨柳村》,(组诗在那时十分流行)其中有一首叫做《算盘响》,诗中描绘了一本给人以深刻印象的革命帐本。诗人所听到的响声不是拥挤在一处的牲畜发出来的,也不是公社丰收装运粮食时发出来的,而是打算盘的响声。这里,算盘象征着对旧社会苦难的累计,也象征着和地主“清算”血债的战斗。而现在算盘的作用也“转变”了,不是用来收租子而是用于算工分。②严阵 (1930—)最初以 《老张的手》一诗获得赞誉,这首诗集中描写了一个寸地全无的农民的一双手,生动地表现了他的“翻身”。他先是为地主种地,随后拿起了讨饭碗,再后来在革命中扛起了枪,又参加了修淮河挖新渠的工作。最后他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叩响了大地的门环”。
1961年,严阵完成了诗集《江南曲》的写作,它表现了农村富于诗情画意的美好生活,严阵将农村生活理想化了,使人想起旧戏中富于浪漫色彩的华丽词藻。然而到了60年代中期,他那微笑着的原野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冬天:
雪原上的松柏林:我赞美你,你绿得浓郁啊,你绿得坚强。 ② 萧军1981 年8 月访问伯克利时,将写有此诗的一幅墨宝送给了作者。 ① 戈壁舟:《北邙新诗四首》,《人民日报》1962 年3 月24 日,译自S。H。陈的《隐喻与意识》第44 页。 ② 参考许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文学》728 页上的译文。深山里的腊梅花:我赞美你,你开得热闹啊,你香得久长。
赞美啊,枝条正在雪下生添新绿,赞美啊,根须正在泥里孕育芬芳,冰块下,激流正在日夜欢笑啊,天空间,春雷正在云霞里蕴藏,谁说冬天是风雷的世界呢?
不,风雷只是冬天的一种现象。①写这首《冬之歌》时,严阵正经历1959—1961年的三年困难时期,他通过吟咏1月盛开的腊梅,赞美了人民那坚韧的耐力,而不像10年前那样歌咏红牡丹,那时几乎是遵命而作。
郭小川(1919—1976年)40年代在延安时就开始了诗歌创作,到60年代,他成为主要诗人之一。郭小川尝试过的诗歌形式和主题非常广泛。他1959年创作的《望星空》节奏强烈、深刻感人,但却被攻击为有极端个人主义倾向,其实他的诗的主题通常是大众化的,比如他1963年用“新辞赋体”创作的《刻在北大荒的土地上》:
这片土地哟,一直如大梦沉沉!
几百里没有人声,但听狼嚎、熊吼、猛虎长吟;这片土地哟,一直是荒草森森!
几十天没有人影,但见蓝天、绿水、红日如轮。
……哦,没有拖拉机,没有车队、没有马群……却有几百亩土地——在温暖的春风里翻了个身!
哦,没有住宅区,没有野店,没有烟村……却有几个国营农场——在如林的帐篷里站定了脚跟!①这首诗共有17小节,由大段隔行押韵的排比句组成,有力地表现了诗歌的内容,讴歌了那片严峻、荒凉却又值得奉献的土地。
郭小川是一位认真投入的多产作家。对他来说,大海提供了象征着人民群众革命力量的丰富隐喻,这在他的同时代人来看也是一样的。在《致大海》
一诗中,他对大海的呼语带有某种对词语的硬性注释:
我要像海燕那样,吸取你身上的乳汁,去哺养那比海更深广的苍穹;我要像朝霞那样,在你的怀抱中沐浴,而又以自己的血液把海水染得通红;我要像春雷那样,向你学会呼喊,然后远走高飞去吓退大陆地上的严冬; ① 引自张钟等编写的《当代中国文学概观》第74 页。 ① 郭小川:《甘蔗林——青纱帐》,第3 — 7 节,译文在许芥煜: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文学》,第685 页。我要像大雨那样,把你吐出的热气变成水滴,普降天下,使禾苗滋长使大海欢腾……①郭小川较为著名的诗有:创作于1955年的组诗《致青年公民》;创作于50年代末期的《将军三部曲》以及《甘蔗林——青纱帐》,在后一首诗中,他极其娴熟而自如地运用风景对照描写手法,列举了祖国南北发生的社会主义变化。
和郭小川一样,贺敬之 (1924—)的诗歌创作也显示出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的影响。他直到现在仍不断创作“楼梯式”风格的诗(即形式上不断反复,诗行短小)。早期作品中,他则采用“信天游”对句的形式,这种形式是由民歌借鉴而来的,李季创作《王贵与李香香》时最先采用过。贺敬之的诗比郭小川的更明显地带有政治色彩。1956年,他创作了《回延安》,这一主题在当时十分流行。他于1963年创作的《雷锋之歌》,讴歌了这位勇于牺牲的模范战士,使其成为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的最好学习教材。这首诗在当时各种风格类型的大量诗篇中十分突出。
郭小川和贺敬之在他们的作品中都保持了那种无懈可击的热情,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他们在文化大革命那个相当贫乏的时期,仍能继续成功地创作。
李瑛 (1926—)在他创作的大约20个诗歌集子中,讴歌了30年部队生活中的那些战友们,赞美了他游历过的大好河山。他曾就读于北京大学,后来投笔从戎。在借鉴中国传统古典诗词时,他不是醉心于其中的引喻或过时的修辞风格,而是学会诗人用训练有素的眼光去发现新鲜的意象。《边寨夜歌》一诗用的是唐代神圣的主题,李瑛可能是希望求助于杰出的诗人李白:
边疆的夜,静悄悄,山显得太高,月显得太小,月,在山的肩头睡着,山,在战士的肩头睡着。①尽管李瑛和其他诗人一样,也感到有义务去写具有明显爱国主义、反对帝国主义主题的诗歌,但是他的创作主题更普遍地却是写战士的日常生活,抒发看到日出的欢乐 (像戈壁上的“雉鸡的翎羽”),或是描写海岸堤坝下那汹涌奔腾的大海。他总是从小的事物落笔,为一盏了望灯、一棵枣椰树,或是一排防风竹篱,然后通过想象点出风景的神韵来。在坚定的浪漫主义到来之前,李瑛的诗也可能沉缅于感伤主义之中。他赞美一位炊事员走路比鹿轻,起得比鹰早,然而在诗的末了几行,他因结尾几行大胆描绘炊事员的形象而获盛誉:那位炊事员挑着烧早饭的水桶,一个水桶里盛着红太阳,另一个水桶里是蓝色的小山。
闻捷(1923—1971年)是写边塞风光的诗人,1954年,他创作了《吐鲁番情歌》,他后期的诗歌创作于60年代。这一时期,严辰(1914—)在他的诗中也热情歌颂了祖国大地的美好。在毛以后的时代,他担任了《诗刊》的主编,成为新诗最有影响的倡导者之一。 ① 引自张钟等编写的《当代中国文学概观》,第82 页。 ① 引自张钟等编写的《当代中国文学概观》,第55 页。历史剧——一种表示抗议的工具中国戏剧爱好者曾津津有味地讲述一件轶事,这件事能够说明传统戏剧 形式大受青睐的程度以及它对新话剧发展的阻碍。话剧刚出现,还是新生事 物时,有一次,一位剧作家去参加他自己创作的话剧的首场演出,但他迟到 了,可他发现虽然演出已经开始,却仍有一群人在剧场门厅里闲荡。他问他 们为何不入场,他们说:“噢,演员们还没演戏呢,他们正站在台上闲聊” ——显然,缺少音乐、歌曲、舞蹈动作的东西就不会被看成是戏剧。
人们曾经认为戏剧的形式是中国舞台上的精华,这导致了“革命现代戏” 的发展,它成为文化大革命期间最高的表演形式(而且几乎是唯一的成果)。 这些作品的真正开先河之作是 《白毛女》。
迅速的作曲配乐的采用,使这种宣传形式很容易鼓动农民观众反对地主 阶级,抗击日本侵略者,这构成了30年代以来解放区文化生活的一个特征。
《白毛女》是超越这一传统、最富雄心与创见的一部作品,这一整出戏都是 根据40年代初发生在河北的真事写成的。它由鲁迅艺术学院的师生们共同创 作,并在贺敬之的领导下修改定稿,这出戏后来成为人民共和国建国后头几 年最受欢迎的舞台剧之一。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位姑娘被恶霸地主抢去,后来逃了出来,在山洞中躲 藏了很长时间,以树根野果充饥。穷困的生活使她浑身长出了白毛,迷信的 村民们昏暗中遇见她都以为撞上了鬼。直到八路军解放这里之前,地主一直 利用“鬼”,以达到他那无耻的目的。姑娘以前的恋人跟着八路军回来了, 他勇敢地站出来,驱除了“鬼”,找回了失去的爱。姑娘在剧中的结束语里, 喊出:“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正义终于胜利地回来了。 歌剧《白毛女》在1951年赢得了斯大林奖,可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白毛女》 的故事被改编成现代芭蕾舞剧,并搬上了银幕,而不是“样板歌剧”了。
田汉创作的《关汉卿》是解放后上演的新戏中最感人的一出戏,同时也 是最直露地要求给艺术家以自主权的一部作品。田汉在长达30多年的时间里 一直是位多产作家,他还担任着戏剧家协会的主席。在《关汉卿》一剧的创 作中,他对主题的选择是高明的。13世纪是元杂剧的鼎盛时期,关汉卿是当 时一位开风气之先的剧作家。现在他被誉为具有戏剧表演和创作才能,对艺 术有着深厚学术研究的民间艺术家。关汉卿可能行过医,当过演员,除此之 外,对他的生平知之甚少。然而重要的是,他在多部戏中,都表现了鞭笞肆 虐的富豪恶霸,保护受压迫妇女的立场。
田汉创作的《关汉卿》从本质上来说,表现手法尽管是高度现实主义的, 但是,其中又包含了很多像传统戏剧一样的快速变换场景的因素,带上了大 量的历史色彩,添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