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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不过是皮下白骨而已,”希音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微微摇了摇头,“美丑有什么分别?”
小姑娘容貌精致,却是声音清冷、神色淡漠地认真说着“美丑有什么分别”——本该是一段严肃的对话,追命看着眼前的场景,却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一时间酒瘾上来又有些忍不住,解了葫芦凑到嘴边喝了一口,饶有兴致地逗她:“你这是修道还是修佛呢?”
希音轻轻眨了眨眼睛,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认认真真地解释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追命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声,伸了手——希音下意识地往一侧倾了倾身子,然而追命的身法实在是快得有些匪夷所思,希音才刚有了动作,肩上却立时就是一沉——追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倏地一晃而过,远远地跑在了前头,可他刚刚纵身而起时说的话却好像仍未消散、依然响在耳边:
“小丫头,偶尔笑一笑也是不影响修道的——这世上有意思的事多着呢,人太严肃,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希音抬起头,看着前头那个带着草帽一边喝酒一边拔足而奔的男人,抿了抿唇,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往着萧府的方向而去。
……
到达萧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萧家虽还是一片缟素,但大约是经过了一天的缓冲,情绪总算是基本平静了下来,后事也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追命推门进去,叫了那个昨晚出来起夜的小厮,指了指身侧的小姑娘:
“萧平,你昨晚看见的人是不是她?”
“是,”相貌清秀的少年毫不犹豫地立时点头,“就是她!”
萧平一边说着,一边还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害怕地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追命看他一眼,回过头来又看了看希音,正想说话,却忽然就被从斜里冲出来的一人打断——萧夫人忽然间冲了出来,抬手就去抢一个护院手里的长剑。
萧夫人只是个普通女子,并不会武功,本来是绝不可能抢走这把剑的。然而护院又怎么还手忤逆女主人?再加上萧夫人悲痛之下力气大得有些不可思议,竟是一下子九江那柄长剑抽出了鞘来,握着剑直直地向希音刺来!
希音看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刚要侧身避开,原本还在她身侧的追命却已经是飞快地上前一步、抬手扣住了萧夫人的手腕、劈手就将那剑夺了下来。
“三爷!杀人偿命,你为什么还要包庇她!”萧夫人早已是哭花了一张脸,原本颇为美艳的一张脸上此刻因为悲痛和仇恨而显得甚至有些狰狞,即便是被追命扣住了手腕,却还是不停地奋力挣扎着。
追命微微皱眉,见她这样,到底是有些不忍,放开她的手轻叹一声,却还是牢牢地挡在希音身前,温声解释着:“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
“怎么没有!”萧夫人红着眼睛一指萧平,声音有些尖锐,“萧平昨晚亲眼看见她了!难道还不算证据吗?”
“这只能证明她昨晚来过,有嫌疑,却不是能直接证明她杀了人的证据,”追命的脾气一向不错,脸上总是带着几分笑意,此刻脸色却是难得地沉了沉,语气虽还是温和劝慰,言辞之间却分明就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动机、凶器都还没有找到——这个案子还没有结。萧夫人,如果她真的不是凶手,我想你也一定不愿意让真凶逍遥法外吧?”
萧夫人怔了怔,咬着唇定定地看着追命,身形微晃——身侧的婢女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
追命心有不忍,长叹了口气,回过头看了眼希音——小姑娘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正神色淡淡地看着萧夫人,见追命和萧夫人都不说话了,睫毛轻轻颤了颤,认认真真地对着萧夫人道:
“我没有杀你丈夫。”
“你!”
“这样吧!”眼看着小姑娘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又要惹起争端,追命赶紧出声打断,回过头略带些警告意味地看了希音一眼——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神色似乎是略有些茫然,大概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些什么,却还是抿了抿唇没有再出声。追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她不再说话,倒也不再管她,转过头去看萧夫人,神色认真: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是凶手,不好关押,但她毕竟嫌疑最重——这样吧,若是信得过我,就由我亲自看守她如何?各位就当是给我姓崔的一个面子,暂且先等一等,我一定查清真相,给萧兄报仇!”
“三爷说哪里话,有你看守自然是万无一失的,”萧夫人这会儿大约是终于缓过来了一些,虽然还是止不住眼泪,情绪却是平静了不少,看着牢牢挡在那那女子面前的追命,咬着唇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追命一眼,“好,还请三爷记得今天的话,务必要找出凶手给我家老爷讨回公道!”
……
萧家人很快就给两人安排了一间客房——大概是为了方便追命“看守”,竟只准备了一个房间。追命素来不拘小节惯了,此时此刻却也还是深觉不妥,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面无表情、对此丝毫不以为意的希音,摇着头让下人换了个有内室隔间的房间。
住处安排好后,很快就有人送了两份饭菜过来——追命那一份是有酒有肉、菜肴精致,另一份却是只有青菜豆腐和白饭,显然是给希音的。
追命看着两份天差地别的饭菜皱了皱眉,少见地有些不满,刚要说话——却是忽然从斜里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将那盘青菜豆腐和一小碗饭给端了过去。
追命侧过头,就见希音一脸平静地端着自己的那份饭菜,肃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一板一眼地向丫鬟道:“多谢。”
丫鬟似乎是有些意外,看了眼那盘实在是有些寒酸的青菜豆腐,又看了看希音那满是认真的神色,忍不住怔了怔,匆匆忙忙地告了退。
追命失笑,看了看自己面前堆了一桌子的菜,招手喊她:“过来一起吃吧!”
——说完就见希音侧过头也往自己这里看了看,视线淡淡地扫过一桌精致的菜肴,在那壶酒上顿了顿。追命掂了掂自己手里的葫芦,笑着看她:“怎么?也想喝几口尝尝?”
希音端着自己的饭菜在桌前坐下,摇了摇头,深深看了追命一眼,认认真真地道:“你一直在喝酒——酗酒伤身,不可过度。”
顿了顿,小姑娘那清脆的嗓音接着又补了一句:“三爷。”
追命这些年在江湖上名望颇盛,江湖上大多都称他一声“三爷”以示尊敬,他虽并不居功自傲,但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反正也不过只是个称呼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称呼从眼前这个小姑娘嘴里吐出来,莫名地就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她的语气和神色实在是太过平静了,就像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并不是尊称,而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字一样。
追命忍不住被酒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再抬眼的时候就见小姑娘正有眨着眼睛看自己,神色间略有些疑惑。
追命一边抹了抹嘴和下巴一边问她:“你知道我是谁?”
“你说——你是捕快,”希音点了点头,顿了顿后又道,“他们都叫你三爷——名字确然有些古怪,不过无妨,只是个称呼罢了,不必介怀。”
她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语气虽仍是平板得很没有什么起伏,眼底却似是隐隐有些安慰之意。
果然“三爷”这个称呼在她的理解中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名字罢了,而且居然还安慰他——追命简直是哭笑不得,随手揉了揉自己头顶的头发,哈哈大笑了一声,摇头道:
“我姓崔,叫崔略商——不过这个名字恐怕现在也没多少人还记得了,外号追命,排行老三、年纪又一大把了所以他们都叫我三爷——你怎么叫都行,反正也就只是个称呼而已。”
希音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先前大约是误会了,微微垂首,认认真真地叫了一句“追命”,而后便不再多话,伸手捧起了自己的那一小碗白饭准备吃晚饭。
追命却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饶有兴致地笑着看她:“那你叫什么名字?”
希音刚要伸出去夹青菜的筷子顿了顿,规规矩矩地收回来、捧着碗,一板一眼地答道:
“我道号——希音。”
作者有话要说: 夸人家长得漂亮要多笑笑什么的,三爷这是调戏还是要做人生导师的节奏?
#小希音的的频道好难找啊23333333##三爷你这么快和萝莉同居,你师父诸葛小花他造吗?#
☆、萧府
第五章
萧府
希音到底还是没有动追命的饭菜,一个人捧着小碗认认真真地吃着青菜豆腐,倒也没有半点的嫌弃和不高兴——修道虽与修佛不同,但毕竟也是清修之人,平日里饮食清淡得很,她早已习惯。追命也不勉强,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一个青菜豆腐、一个有酒有肉,竟也是异常和谐地吃完了这么一顿饭。
希音素来话少,安静地吃完饭后就进了里间,开始认认真真地做晚课——原本晚课应当是在饭前的,但一来她今日在外头跑了一整天,实在是有些饿了,二来如今毕竟是出门在外,也就便宜行事、不那么拘泥了。
再然后——两人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头,就这么毫无芥蒂、相安无事地各自入睡了。
追命第二天一早是被惊醒的——他素来警觉,睡梦之中恍恍惚惚听到似乎是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内室传来,猛地就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
这会儿还早得很,离卯时也还有许久,天色也才刚蒙蒙亮、屋内一片昏沉,追命随手抹了抹脸让自己彻底清醒,侧过头动了动耳朵仔细听了听——动静果然是从里间发出来的。
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虽说迫于案子的缘故不得不同住一屋,但擅闯进去总是不太妥当。但这时间实在是太早了些,万一真的有什